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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柳传志

考核日到来,王异早早的便起床洗漱完毕,然后大家便一起在管事的带领下,到了一处宽阔的广场处。当然,广场上不只是他们,还有其它城镇来的学子,王异举目四望,估算了一下各个城镇来的学子,发现差不多有一百多号人,待到学子全都集结完毕之后,在广场前的一名身材魁梧的管事便说道:“安静。”顿时,广场上鼎沸的人声便慢慢沉寂下来。这位管事满意的看了看周围,然后说道:“你们都是通过第一轮选拔的人才,是我们大渊王国未来,希望你们能重视这次考核,错过了便只能三年后再来了。好了,现在我说说这次考核的具体内容。”接着管事便说了一堆,王异在下面认真的听着,听得很明白,因为第一轮的考核已经考核过大家的文化水平,所以第二轮考核就不会再进行文化内容的考核,而是由学者学院的导师进行考核,具体是什么内容由导师决定。这倒是让王异听费解的,不考文化内容,靠什么,不过旋即,他便不在多想,管家已经说的很明白,导师考什么就考什么,不用去过多的纠结。

接下来,管事让大家排队站好,接着根据排队的顺序,以十人为一组,然后分别从广场上向前面的建筑走去,前面的建筑也很奇怪,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它的风格独特,没有任何装饰,九层楼高,第一层九个房间,第二层八个房间,依次递推,最高层就只有一个房间,而且在最高处有一块硕大的牌匾,牌匾上写着问。问?这是个什么地方,王异心中颇感好奇。不等他细想,管事继续说到,大家依次进入房间,如果淘汰便会从房间出来,如果导师满意,则继续进入下个房间。说罢,便让第一组十人进入第一层的第一个房间,剩下的人止步。第一组人进去不久,就有人出来了,王异数了一下,发现第一个房间出来了五个人,不久后第二个房间也有人出来,出来了三个人,那最后一个人则从第四个房间出来的。第一组十个人的考核就结束了,除了那最后一个人,其余的人都是唉声叹气,一脸的伤心。王异敏锐的观察到,外面管事也是微微摇头,而后让下一组进去考核,整个过程并不慢,所以很快考核人数就过了近半,而这些考核的人之中,并没有很特别的人,基本上都是在前四个房间,仅有一人是第五个房间出来的,这个人的出现也是让管事一亮,连忙过去跟他说了几句话,接着便站回来原位。

很快就到了王异他们组,王异这组的十个人都是雪龙城的学生,其中也包括和王异一样被文师推荐的郭鹏。王异紧张的跟随众人一起进入第一个房间,第一个房间的中间摆放着十个蒲团,蒲团前是一个打坐的中年人,大家也都不笨,知道这是学者学院的导师,急忙一起躬身道:“导师好。”中年人也是笑着和大家打了个招呼,然后让大家在蒲团前坐下,而后说道:“在你们的面前有一篇文章,篇幅不长,在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只要把这篇文章读完就可以进入下一个房间了,记得越大声越好。”不止是众人,连王异也觉得太简单了,该不会是给我们开后门吧。还不等王异多想,面前的导师就已经吩咐大家开始了。王异连忙拿起面前的文章,看到文章的开头写到,卧冰求鲤,王异看完又是一愣,这个他读过好几遍,是一个关于一个人卧冰钓鲤鱼救母亲的故事,但不知道这个导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王异也只能开始他的阅读。在王异读完第一段之后,他莫名觉得身体有点冷,不禁打了个寒颤,王异疑惑,怎么这房间温度下降这么快,看来等会要再加两件衣服了。但是王异越读越不对劲,他的身体越来越冷,真的就像赤身裸体趴在冰面上一样,这才是这次考核的难点吗,王异想着,咬了咬牙,继续往下面读到,这个时候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哆嗦了,手也有些僵硬颤抖。不止是他,其余的九人也遭受着这样的待遇。

等到王异读完第二段,他的眼皮上好像结了冰霜,身体也渐渐麻木没有自觉。王异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三个的读书声停下了,中年人也不意外,一挥手将他们三人的纸张收了回来,他们竟奇迹般的慢慢恢复了过来,等他们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他们也意识到自己考核失败了,默默走出了房间。又过了一会,王异还在继续坚持读书,这个时候他的眼皮越来越重,呼吸也越来越缓慢,读书声也越来越小,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越来越大,睡吧睡吧,闭上眼睛睡一觉吧。他咬着牙,艰难的发出声音,而这个时候整个房间也只剩下了他和郭鹏,剩下的人都已经撑不住放弃了。而郭鹏的情况很好,他的文章已经快读完了,但是他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还能看看周围的情况,当看到王异倒了地上,低声呢喃的时候,他不屑的撇头,继续读下去。中年人在上面看着剩下的两个人,看郭鹏的眼神很开心,而看王异的眼神充满了惋惜,也不知道在惋惜什么。王异也不知道外界的情况,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但是嘴巴还在动着。终于,当他的最后一个字在无声的吐出后,他冻僵的身体突然恢复柔软,身体越来越温暖,人越来越清醒,等他清晰看到周围的情况的时候,他愕然的发现房间只剩他和郭鹏还有导师。导师对他一脸笑意,郭鹏则是一脸不屑,他也不在意,向导师微微点头,然后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中年男子也不拖泥带水,让他们从他身后的门进入。王异和郭鹏起身告辞,从中年男子身后的门走过,进入第二个房间,即便是稳重如王异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毕竟第一个房间他就差点没通过。第二个房间和第一个房间没什么不同,依然是两个蒲团在地上,一名鹤发老者在前,他们又是躬身行礼,而后在各自的蒲团上缓缓坐下。鹤发老者看了看王异,微微皱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去又看了看郭鹏,微微点头,露出满意的神色。王异看着他的态度,心里暗道不妙。果不其然,鹤发老者一开口便带着浓浓的嘲讽,“可能在你们看来,文者学院就是舞文弄墨的地方,不用锻炼身体,这你们就想错了,文者学院一样需要淬炼身体,成为强者,只有这样才能有发言权,才能让别人听你讲道理,你小子叫郭鹏吧,我看你天赋不错,以后在学者学院好好努力,至于有些不能修炼的人,便自觉退出吧。”郭鹏闻言喜不自胜,连忙称是,而后更是轻蔑的看着王异。王异此刻紧紧的攥着拳头,不甘心的出声道:“这位导师,我不服,我从来没有人说不能修炼之人不能进入学者学院。”

“我知你心中不服,学者学院之所以没有明文禁止,只是给你们这些不能修炼的人一些希望罢了,但是那有怎么样,像你这样的人,就算加入学者学院,那也不会有什么建树,只会让人多浪费力气保护你罢了,我这也是为你好。”鹤发老者老气横秋道。

“我只想进入学者学院学习,而且我们大渊王国的林首辅尚且不能修炼,您怎么能看不起不能修炼之人呢。”王异更是生气道。

“你又焉能和林首辅相提并论,你只是一猎户的儿子罢了,偏还生得不能修炼,行了,不必多说,打哪来的,回哪去吧,这里的大门不会向你敞开的。”鹤发老者冷冷道。

王异还想再说些什么,鹤发老者一挥手,他感觉天旋地转,等站稳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第二个房间外了。此刻的王异如同呆滞了一般,站在门外,没有动弹,但是他的内心早已是恨意滔天,这些年来因为不能修炼而受到的不公的待遇此刻全部爆发,他恨那个鹤发老者,更恨自己不能修炼,恨自己的无能。

“静心。”一声熟悉的声音传入了王异的脑海,王异顿时整个人如沐春风,爆发的负面情绪顿时如同被风吹散了一般。冷静下来的王异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一转头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第一个房间的中年男子已经走了出来,站在他的旁边。他还来不及开口询问,便听那男子说道:“我知你肯定过不了第二个房间,但是我很看好你,所以在外面等你,想要与你说一番话。”这番话说完,中年男子也不管王异听明白没,继续说道:“我初见你的时候,你这身打扮就告诉我,你没有修炼过,在你坐在蒲团上的时候,我仔细感受了你身上的情况,发现你确实没有任何修炼的天赋,那也就不奇怪了。我本以为你过不了第一个房间,但是你的意志很强,让我觉得很惊讶,所以虽然你没有修炼的天赋,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进入我们学院,现在的学院里确实有没有修炼天赋的人,这都是李首辅影响的结果。可是你的运气不好,今年第二个房间的那个老头是一个老古董,也代表了学院的一群人的意见,他们认为李首辅是个例,不愿浪费资源在不能修炼的人身上,所以我知道你必然会被淘汰,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外面等你,安慰一下你。如果你还有斗志的话,期待你三年之后来我们书院。另外,那个老头叫做柳传志,是飘雪城柳家的人,不要恨他,你惹不起的。”王异被这一长串的话给说的晕头晕脑,但是他也明白了学者学院这一次考核他完全失败了,而且他也没有能力去向那个老人讨回公道。说不怨恨,那是假的,但是王异没资格表现出来,他只能故作淡定,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之前站立的位置上,等待考核全部结束。

随着时间滴答,郭鹏出来了,他从第六个门出来了,考核的众人或许不明白代表什么,但是管事早就一脸讨好的跑过去跟郭鹏说起话来,而郭鹏也没有回到队伍,直接消失在了另一条路上。王异的拳头攥紧,明明他也可能这样,可是被那个老人给破坏了,只能当个观众,他真的不甘心。

终于最后一组人全部出来,考核全部结束了。除了有几个从第六个房间出来的人已经从另一条路不知道去了哪里,剩下的人都在这里等待通知。那个魁梧的管事这时朗声说道:“各位学子,考核已经全部结束了,恭喜从第三个房间及以上房间出来的学子,你们通过了考核,剩下的人也不用气馁,三年后还有机会。接下来通过考核的学子来我这里,剩下的人在原地等待。”说罢,又有一小撮人被管事带领着消失在一条道路远处。王异他们仿佛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一样,在这里孤零零的等待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一只温暖的手突然放在王异的肩膀上,文师温和的笑脸出现在他们雪龙城几个人的眼前,“好了,我都知道了,不用灰心,下次再来就好。”说罢,重重的拍了拍王异的肩膀,向他投去鼓励的目光。王异感受到了一丝的温暖,面部的冷漠也稍稍缓和了些。接下来,他们这些没有通过考核的也没有在这里继续逗留的资格,于是文师便带着他们乘来时的牛车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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