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自己师尊找上门来了,江锦西也不好意思不跟着他回去,于是当天吃完晚饭,一行人便从清云山脚的客栈,搬到了她所在的玲珑峰。
“反正都回来了,那峰我也不好意思继续给你封着,你们就回去那里住吧!离开山招徒的大会还有两天,这两天,你们可以下山去逛逛。”
他说完,将三人领到玲珑峰的小院,便离开了。
三人在许久未打理的小院里大眼瞪小眼,最后是玄玉霖终于看不下去了,将江锦西安置在一边看着,又从布满灰尘的杂物室里翻出了两个扫帚,丢给死皮赖脸跟着他们的南章一个,便开始指挥。
“这里就三个屋子,我一个,你打扫两个,”玄玉霖一本正经地欺压新人,指了指两间规格比较大的屋子,说道,“就那两间。”
南章估计从没受过这等委屈,也从没见过这般能如此理直气壮地刁难人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一张嘴只说了一个单音节,声调还拐了十八个弯:
“啊?”
不管他愿不愿意,还是有多少意见,最后还是被玄玉霖塞了把扫帚,认命地去打扫卫生了。
江锦西成了唯一的闲人,只见她仗着自己残疾,心安理得地坐在一边磕着瓜子,磕了一会儿,还是想觉得自己这样太不好意思,于是又找了件事做。
看看自己身体内灵力的情况!
虽说看不见,但也不妨碍她观察自身变化。
自从在客栈中醒来之后,江锦西一直没机会看过自己丹田处的情况,但是根据她从那时以来的精神状况,她体内的魔气应该是被人压制了。
轻轻叹了口气,她干脆将自己的注意力移开,听着两人打扫的动静。
“两位,在下实在心有余力不足,这满园的活,就只能靠您二位了,小女子在此多谢了!”她吊儿郎当地说道。
就像在丞相府一样,当初她刚刚穿过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忽悠菜团替她打扫卫生的。
也幸好那丫头手脚利索,这才没让江锦西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在满是脏污的房子里凑合,睡上了舒服的床榻。
想到这里,江锦西不禁沉默了。
不知道菜团他们,是否安全,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来。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西边的屋子给你清理干净了,要不要进去?外面起了风,估计会有点凉。”玄玉霖走到她身边,平淡地说道。
江锦西心中一惊,心说这位来之前是专门调查过还是怎么地?竟然还知道她之前住的哪个屋子?不是,你偌大一个飞鸟阁就是让你查这种事情的?
似乎看出了江锦西心里的小九九,玄玉霖又补充道:“屋子上有不知道谁留下的字迹,用刀刻上去的,写的是你的屋子,闲人免进。”
江锦西讪讪地笑了笑,收起自己脸上不正经之色,又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用以证明自己刚刚没有在想什么奇怪的事。
“那就进去吧。”她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压力越大动力越大的缘故,南章虽然被玄玉霖坑的要打扫两个屋子,但是他还是在半夜之前,完成了任务。
等到人一头大汗地站在两人面前,江锦西已经睡着了。
玄玉里坐在一边就着烛火看书,见他过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而后又替江锦西掖了掖被角,才带着南章向外面走去。
“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们,说实话吧,这时候没有别人。”玄玉霖直接了当,对着南章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今夜月色不错,明亮地垂挂在树梢,有点微风。
南章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人,眼中是如孩子一般的疑惑不解,如果不是这人演技实在出神入化,那就说明他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
玄玉霖有些不相信。
“其实我确实不是来清云山的,我只是来找人。”四目盯了半晌,南章终于坚持不住了,“你别盯我了,我告诉就是。”
玄玉霖依旧盯着他,不为所动。
只不过他听了南章的话,微微一挑眉,又问道:“来找江锦西?还是我?”
是他的可能性不大,因为玄玉霖对自己的身份背景还算有个深刻而全面的了解,若是自己真有什么远房亲戚的话,也不会那么久都没找上门。
“是......那位。”南章老实说道,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玄玉霖微微变幻的脸色,吓了一跳,又说,“其实正准确地说,我也不是来找人的,就是找......一样东西。”
玄玉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这时,南章却不说了:“不行,我得跟她亲自说,来的时候,有人交代过我,不能告诉其他人!”
玄玉霖为这人没有将别人交代他做的重要事忘掉吃了一惊,也为南章这般固执的性子头疼,不过从现在看来,这人应该对江锦西构不成什么威胁。
他终于移开了目光。
“回去休息吧,”玄玉霖说道,“辛苦你了。”
南章终于从他的视线之下逃脱,又听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一时受宠若惊,一溜烟地就跑回了屋子,关上门之后,靠着门板喘气道。
“爷爷说得没错,城里这些人各个都是老虎,实在是太阴险了,呜呜呜,我要会农村......”
估计是脚程的原因,或者因为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些意外,在江锦西他们上山之后的第二天,老头终于带来了大部队的消息。
各位峰主们早早便回了山,弟子也无恙,都全须全尾地到达了目的地,除了江锦西钦点的病人及病人家属,各位皇子公主,基本上没什么事。
“他们二人怎么了?”毕竟是自己带着的人,之前她还说过要替哥哥治疗呢,回头就将人忘了总归不好,必要的问候还是要说一说的。
钟无恙撇她一眼,江锦西从那眼神中读出些别的意味。
好像是在说:你可终于想起那是你的人了,真是不容易,知不知道你俩失踪这几天,我们有多急?结果呢?敢情您二位是躲起来过二人世界了?
当然,以上仅代表某人意见,关于“二人世界”之类的,钟无恙是从没想过。
江锦西讪讪地笑了笑,说道:“当时确实是事发突然,再加上我之后也没有找到机会告诉你们不是......不说了,我那两个人到底怎么了?”
为了掩盖自己确实忘记的尴尬,江锦西迅速转移话题,结束了那段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