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群似乎受到了刺激,身上被淋了酒,便纷纷绕开向两侧前行,却也有些不知好歹的蛇硬是要往火坑里跳,顶着雄黄向钟无恙爬来。
“这蛇是疯了吗?”钟无恙怒道。
她轻身跃起,一闪身便跳上了树枝,避开了地上群蛇的攻击。
“这可怎么办?”玄凌风拿着自己的配剑,一手挥着剑,砍断一条飞扑而来的冠额响尾蛇,将自己的妹妹护在身后。
这时,一旁正在用灵力抵御蛇群攻击的元乾坤突然发话:“都跟我跳到高处,这蛇群一出来,铁定会有兽潮,一时半会我们怕是走不了!”
众人闻言,纷纷跳上离自己最近的枝干,这密林之中树木倒是不少,给众人提供了躲避的场所。
月凌歌松了一口气。
可还没等她这口气完全松下来,她便看到和自己跳到一处的江锦西,后者正扶着枝干,面色凝重,她的嘴唇还有些不自然的白。
她忽然一愣,心想,这人看不见,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后的?
可正当她出神的时候,在暗处,一条蛇突然顺着树干就要向她脚腕爬去。
等到冰冷的触觉顺着脚腕蔓延,月凌歌低头一看,瞬间心中一凉。
“啊——”
“有、有蛇上来了!”
月凌歌从小没遇到过什么可怕的事,以至于突然见到这种滑溜溜的生物难免有点不知所措,只见她瞬间便逃离了原地,却怎么也甩不掉缠在自己腿上的蛇。
江锦西也听到了她的惊呼,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沉声说道:“冷静,冠额响尾蛇本身毒性不强,捏着它的七寸!”
七寸?!
月凌歌吞了口唾沫,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缠绕在自己脚脖子上手腕粗的蛇,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敢下手。
“不、不行!”她颤抖着,缓缓说道。
听到她的话,随着耳边悉悉索索的声响愈来愈强烈,江锦西也蹲下身子,朝着月凌歌的方向慢慢移动。
身下是如同洪流般穿梭而过的蛇群,她眉间一紧,伸手便朝着那蛇的七寸抓去。
电光一闪,紧接着,只见江锦西手腕处两颗明显的红点,在雪白皮肤的映衬下愈发耀眼,她被咬了!
“看来真是时运不济,”江锦西蹙着眉,嘴角却勾起一抹笑,“能站起来吗公主殿下?”
月凌歌拉着她的手,晃了三晃,却发现自己双腿发软,竟然站不起来了。
真是丢人!
不过也没持续多久,月凌歌突然心中发狠,狠狠拽着对方的手借力,硬是站起来了。
“你看得见?”她一起来,便对江锦西说道。
这人刚刚的动作流畅,甚至比常人都有之过,也难怪她会心生疑惑。
可江锦西挑了挑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刚才被冠额响尾蛇咬过的手腕余毒给吸出来,吐到地上,又将眼上白绸摘下,将伤口缠了起来。
这时,周围的蛇似乎察觉到从江锦西手腕处吸出的血液,一涌而上。
“这是怎么回事?!”月凌歌看着那些响尾蛇更加剧烈地涌上她们所在的树干,心中恐惧之感大盛,“那些蛇,怎么来的更猛了?!”
江锦西转过身,大张着双眼,“看”着面前的景象。
远处,时不时传来魔兽震天的吼声,周围众人都朝着更高处移动,就连水心儿也被钟无恙带到了安全的树顶。
游走于地面的响尾蛇注意不到他们。
“我们得上去!”江锦西勒紧了自己手腕处的白缎,对月凌歌沉声说道。
她此时不能使用灵力,没有与蛇群抵抗的力量,只能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月凌歌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不再像之前那么害怕。
“就没有办法能将这东西赶走么?”
“办法还是有的,”江锦西从储物戒中掏出仅剩的一罐酒,听着蛇群发出的声音,将酒撒了出去,“一人留下,以血为引,将这畜生引到别处。”
雄黄酒一股脑洒出,却不像刚才钟无恙那样驱散了大片蛇群,而仅仅是将那些肆意舞动的响尾蛇逼退了些。
此时,江锦西转过了身,月凌歌这才看见她一双眼全部变成了漆黑,看着异常骇人。
“你的眼睛!!!”月凌歌惊呼出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黑眸。
江锦西却是平淡地扯着嘴角,没在意她异样的目光,她安静下来,闭了双眸听着周围的声音。
月凌歌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模样,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很不是滋味。
她少有这样受制于人的感觉,就算是曾经遇到超出她能力范围的魔兽,也没有像这般无力。
她偷偷撇过脸,看着江锦西的神色也越发不悦。
不过是个小小丞相家的、不受宠的废物女儿,怎配有这样好的运气?
不禁被她父皇看上,还有幸能跟着他们一道去清云山求医治病,就算从前灵根被人所挖,也能回去同她四皇兄去北境边界,做一对闲散夫妻。
她凭什么?!
“哼!”
她暗自哼了一声,心中妒意冲淡了当下所处境况中的恐惧,伴着心底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愧,透过目光一点点涌现出来。
可江锦西察觉不到。
就在这时,一只身形大于寻常的冠额响尾蛇突然飞扑而来,刚刚从她们所站的树枝之下越过,只差一点,就要攀上树枝。
江锦西没犹豫,她今天废的精神比寻常要多得多,再拖下去,只会让她出于更加危险的境地,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只见她迅速起身,上前就要向月凌歌手腕抓去,后者却不知为何,侧身躲过了她的手。
因为月凌歌躲过了她的手,江锦西抓了个空,身体正不稳时,却又感到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心下一惊,想要稳住身形时却已经迟了。
“你?!”江锦西失声喊道。
她的身子因为推力朝一侧倒去。
月凌歌被吓得失了神,竟忘记了要去拉人,只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江锦西朝着蛇窝坠去。
林中雾重,个人也只能顾好自己性命,看不见也没能力顾及他人。
可当脚下失重感传来的那一瞬间,她耳边似乎隐隐传来一道熟悉的喊声,江锦西无暇去辨别这声音究竟来自何人,只觉得手腕一紧,便被人拉入一个温暖怀抱。
“江锦西!”
黑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