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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小姐的垂青

李云飞脸色尴尬,没想到现在的这具身体,还能得到大小姐的垂青,看来那个“李峰”,也不是个老实鸟,不简单啊!

周桂娟倾着身子,一脸专注地检查着李云飞的伤处。一起一伏间,丰满的胸脯挤压着李云飞的手臂,看起来好象整个人都伏在他身上一样。

一股淡淡地少女体香传入李云飞的口鼻,李云飞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感到神清气宁,心中却暗骂自己卑鄙。

周桂娟对两人之间的暧昧还没有发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口中低声抱怨着李云飞不注意身体,语气亲热,对旁边站着的周大旺与黑子两人一点都不避嫌。

为了避免周桂娟额前飘散的秀发拂到脸上,李云飞只能尽量仰着头。只是这样一来,手臂不可避免地在往上一挺,就好象故意去触碰周桂娟高耸的胸膛一样。

周桂娟虽然对李云飞有些情意,但敏感部位被袭,还是让她羞不可遏。异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使她粉脸通红。忙直起身子,把头扭向一边,不敢去看李云飞的脸,低声道:“好了,没什么事,不要再触动伤口就行了!”

李云飞也是老脸微红,赶紧道:“多谢大小姐费心!我感觉好多了!”

刚说完,又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妥,意思好象是说碰了人家一下后,伤口都感觉好多了。忙心慌意乱地补了一句:“我是说……大小姐的医术高明,经你妙手后,我的伤好多了……”

他这句画蛇添足般的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周桂娟的脸腾地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上,急忙放开李云飞的手,从床沿上站了起来。连继续纠正李云飞的称呼问题都忘了。

她两手抓着衣服的下摆,眼睛想看又不敢看李云飞的样子,十足一副羞答答的小娘子模样。

看到她这样子,李云飞忽然感觉,其实来到这个世界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至少这种羞涩的古典式美女,在现代社会是找不到的。

从周桂娟进了屋子以后,一切都是她的主动,李云飞其实什么都没有做,更没敢乱说一句话。但两人间身体的接触,和暧昧的语言,却让周桂娟心中又是慌乱又是甜蜜。

她不敢再看李云飞的脸,退后了两步,故作平淡地对周大旺道:“哥,李大哥看起来好多了,没什么事,再休息两天就能下地走路了。我们也回去吧。”

周大旺“啊”了一声,似乎被惊醒了一样,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向李云飞说道:“哦,那就好,李峰兄弟,你就好好养伤吧,别的事都不用管了!”

周大旺进门后就站在那里,只说了一句话,一直保持着沉默。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眉间满是忧色,神情也有些恍忽,对李云飞和周桂娟两人的动作话语,好象视而不见一样。

李云飞知道义军刚刚大败,周大旺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当然开心不起来。如今官军跟在后面,随时有可能扑出来,周大旺心忧义军的出路,哪还有闲暇管他们的事情?

情势已经相当危急,他们能平安度过这个难关吗?李云飞回想自己可怜的历史知识,在众多的农民起义军中,根本就没有听过周大旺的名字,想来定是很早就败亡了。说不定,这一劫就逃不过去。

要是别人,李云飞管不着,反正所有的义军最后都逃不过覆灭的结局。或者如果他身体健壮,也一定会想办法离开这些没有任何前途的人。

但现在牵涉到了他自己的命运,他不得不关注。如果周大旺败亡,他李云飞想逃都没地方逃去,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这些都是眨眼间的想法,见周大旺兄妹转身就要出去,周桂娟还偷偷地回过头来又看了李云飞几眼。

李云飞连忙又挣扎着坐了起来,叫道:“周将军……”

他想问问义军现在的具体情况如何,把周大旺叫住,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周大旺转过身来,奇道:“李峰兄弟,你还有什么事吗?”

“啊,这个……”李云飞想了一下,说道,“也没什么事,你看我都在床上躺了一两天了,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官军……跟得这么紧,我也不能为将军分忧!”

周大旺还没说话,倒是周桂娟又忍不住了,想到原先在山寨的大小姐日子多好,如今逃亡在外,如同丧家之犬。

眼睛一红,看着李云飞嗔道:“你呀,都受这么重的伤了,还要管那么些事儿干什么!不如好好养伤,再帮哥哥分担一点就是……”

李云飞略带些歉意地看了周桂娟一眼,却不说话,两眼瞪着周大旺,心急的表情都写在脸上。

周大旺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想找个人吐吐苦水,倒不在乎对象是谁。挥手阻止周桂娟继续说话,道:“我们很多兄弟受了伤,一路上还收留了一些老弱,这一天半已经走了五六十里。官军一直跟在后面,但带着辎重,又有建水隔着,渡河缓慢,现在还落后咱们十多里……按这个速度,一时半会应该很难追得上我们。”

其实周大旺愁的不是官军追赶的问题,别说官军追不上他们,就算追上了,这荒山野岭的,随便往哪座山上一躲,官军带着大炮根本就进不去,也拿他们无可奈何。只是心伤好不容易聚集了这么多人马,满以为可以大展身手,谁知一日之间,从天上又被打落到地上。

李云飞当然不知道周大旺在想什么,对官军义军双方的实力对比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对于打仗的事情,他只在电视上看过,根本不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听黑子说是洪承畴亲自带官兵在他们后面追击,以为现在最大的危机就是如何应付过去,谁知周大旺并不在意。

在李云飞的想象中,两天才走五六十里路,那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就这个速度,官军居然还追不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天才走三四十里路?这也太慢了吧?”李云飞无法掩饰心中的惊讶,直接说了出来。

周大旺苦笑着摇头道:“已经不慢了,受伤的兄弟不能扔下,只能走走停停。我们在山寨的粮食都被官军毁了,眼下一路上还要派人去周边的村镇征粮,想快也快不了啊。”

李云飞挪了挪身子,好让自己靠在墙上更舒服一点,皱眉道:“那官军为何也这么慢,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难道他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到处……征粮?”

其实李云飞是想说,难道官军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到处祸害百姓,幸好及时改口,要不然真不知该怎么解释。

周大旺摇了摇头,也不急着走了,走到床边坐下道:“官军有很多派系,光是领军将领就有五六个,最多的有一两千人,少的只有几百人,都是各地卫所凑出来的。这些人谁都不想走到前面,以便保持实力。况且,我们走的都是小道山道,官军带着火炮辎重,哪能走得快!”

“啊,官军还有大炮?”李云飞吓了一跳,叫道。先前知道自己受的是枪伤后,已经很是奇怪了,没想到明军居然还有大炮。

他以为冷兵器时代,最主要的武器应该是刀箭,并没有意识到,其实在明朝,火器的使用已经在军队中占了很大的份量。

周大旺点点头道:“是啊,也不知这个洪承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听说是个督粮道参政,竟能调动这许多兵马。据探子报告,他们都带了七八门火炮,炮弹有好几大车,遇到不好走的地方,都要兵卒用人搬过去。看来这一次官军是铁了心要跟咱们耗到底了。”

李云飞想了想,迟疑道:“将军有没有想过什么法子,让官军不敢追来?既然官军带了很多辎重,不如我们派上一些人埋伏在路上,找机会烧了他们的辎重,这样至少可以把追兵的速度再延误一点。要是能抢些粮食过来就更好了。”

李云飞小说看多了,似乎对付比己方强大的追兵,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打伏击和断粮道。

“嘿嘿……”周大旺听到李云飞的建议,摸了摸他的脑袋,苦笑道,“你还是那么大胆……但你可知那洪承畴本身就是督粮道,岂会不防范偷袭,要想从他手中讨得好处,太难了!况且,弟兄们伤亡太大,几个头领也都和你一样受了伤,除了你李峰,怕是已经没人敢面对官军了!”

言下之意是,现在义军都被官军吓破了胆,官军不找他们麻烦就不错了,谁还敢去找官军的麻烦?

李云飞无语。他并不知道双方的情况,也没有参加过战斗,无法想象那种惨烈的程度。不过他也相信周大旺说的话,洪承畴要是有所提防,想从他手上占便宜,那真是有些困难。

毕竟,老洪在这个时代,也算得上是有限的几个杰出人物之一。就算几百年后,听到他的名字也是如雷贯耳。只可惜,这样的人物最后竟也过不了大玉儿的美人关,降了满清,和吴三桂一样,成了明末几大汉奸之一。

不过人家吴三桂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洪承畴却是夹着尾巴为红颜。

但这样一来,义军岂非只能被动挨打?李云飞心中焦急万分,这一瞬间想了好几个主意,总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可惜自己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又不能问得太多,惹周大旺怀疑。

周桂娟坐在李云飞身旁边,很想劝他躺下休息,不要再费心了,但她知道两人谈的都是正事,一时竟插不进话来。只能不时偷偷地看一眼李云飞的脸,眼波如水,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可惜李云飞一心关注的是自己的处境,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如果身家性命都不能让自己做主,那这重生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对周桂娟眼中绵绵地情意,竟是视而不见。

周大旺见李云飞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还在担心官军的事情,笑道:“李兄弟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你只管安心养伤就是。这两天你昏迷不醒,桂娟不知道有多着急!”

虽然他自己也是满腹心事,却还有心调戏一下自己的妹妹,看来他并没有反对妹妹与李峰的交往。

周桂娟大羞,粉拳在周大旺身上砸了两下,娇嗔道:“哥哥,你说什么嘛!李大哥可是为救你而受伤的,你还要乱说!”

周大旺“哈哈”大笑,苦闷地心情也放松了很多,一把抓住妹妹不依不饶的拳头,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李兄弟能够这么快醒来,我也很高兴啊!”

李云飞老脸一红,不知道“自己”哪一点吸引了这个艳丽的“小公主”,难道“自己”真的是长得貌似潘安?想到这里,忍不住心中YY了一下,伸手在脸上摸了摸,恨不得眼前有块镜子,也好让自己欣赏欣赏自己的“如花”容貌。

可惜手上摸到的感觉却让他有些失望,不论五官如何,单是这皮肤的粗糙程度,怕是比砂布差不了多少。心中忍不住有些狠毒地想道:难道这个时代的女人,欣赏男人的眼光也有所不同?

李云飞的动作,看在周家两兄妹的眼中,还以为他是害羞。兄长又是一阵大笑,妹妹自然也不依不饶,要给周大旺好看。

要是知道他心中是这种念头,恐怕周桂娟会用牙齿把他活活咬死。

突然,一阵雷鸣般的闷响从破棉被中传出。李云飞很是不好意思,讪讪一笑,原来是他的肚子在抗议。

周大旺心情轻松了很多,道:“对了,李兄弟醒来后还没吃东西吧?桂娟你不是熬了稀饭吗?还不快去拿过来?”

周桂娟“啊”了一声,忙站起身来,对自己骂道:“你看我这记性,都没想到这个,我这就去拿!”

李云飞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制止道:“不敢麻烦大小姐,大小姐请坐吧,让黑子去拿就可以了。”

周桂娟迟疑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没有坚持。

李云飞确实饿得狠了,唤过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声的黑子,让他去把周桂娟煮好的稀饭拿来。黑子答应一点,出门去了周桂娟的住处。

三个人又说了一会话,大概都是慨叹死去的兄弟,谈论了一下这次攻城的失策。李云飞不了解情况,基本上都是周家兄妹在说,他只是偶尔点点头,陪同他们一起感叹。

这个村庄是义军临时“征用”的营地,村民们在义军到来之前就已经跑掉了大半,来不及跑路的村民,干脆就加入了他们的阵营。反正对这些村民来说,官匪一过,剩下的东西也不多了,与其饿死,还不如陪着他们反了。

也有少数不愿跟从的,周大旺并不为难,只是吩咐义军,帮他们把屋子“整理、打扫”了一下,看到有用的东西,就帮他们“保管”起来就是。这样一来,除了跟着他们,也没有其它的路可走了。

村庄只有七八十户,大多都是李云飞住的那样的茅草房,除去伤员和几个头领占据的房子之外,其他人还是要自己扎营,或者就直接睡在屋檐下。反正天没下雨,明天一早又要继续跑路,住什么地方都没有关系。

黑子很快就端着一大碗稀饭回来了,周大旺兄妹没有看着李云飞吃饭,只是叮嘱了几句,要李云飞好好休息养伤之类的话,就回去休息了。

一碗稀饭当然不够已经饿了两天的李云飞填饱肚子,但义军粮食有限,很多人甚至要自己找野菜树叶充饥,李云飞也只能知足了。

黑子蹲在床前,默默地看着李云飞吃完,收拾了碗筷又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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