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刹车音,巨大的惯性和冲击力使场面支离破碎,惨不忍睹,伴随着金属刮擦和撕裂的声音,车里的人渐渐没了呼吸......
祁祺和伊瑕接到医院的电话后,来不及反应,便冲到了医院,而等待他们的是三张冷冰冰的死亡通知单和三具已经失去温度的尸体,伊瑕难以想象刚刚明明还给自己打电话问自己晚饭想吃什么的爸爸妈妈,如今却成了冰冷的尸体,与自己分隔在了两个世界。她想放声痛哭,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气力,她感觉到了瞬间的心脏骤停,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瘫坐在地上,死死的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眼泪无声成珠地落下,她迟迟不敢靠近尸体,她害怕眼前的人真的是父母和祁叔叔。
身旁的祁祺抹了一把泪,试图扶伊瑕起身,却没能成功,轻轻地帮伊瑕擦了擦眼泪,拍了拍伊瑕的肩膀,便走上前查看,确定了是他的爸爸和伊瑕的父母后,不住地往后退了半步,“噗通”一声跪向地面,头向地点去,迟迟未起,而此时脸上早已布满泪珠,脸已涨到通红。他感到了心口的疼痛,便赶忙从兜里拿出了药并吞了下去。
等到他们都接受这个事实后,便自找自家地和亲人进行最后的告别。
祁祺仔细地擦拭着他父亲的脸庞,将父亲的脸一寸一寸刻进心里,生怕忘记,没有父亲就没有今天的他,本来为孤儿的父亲收养了同样为孤儿的他,一个人把他拉扯大是多麽不容易祁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此时的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寿命分给父亲,以此换来孝敬父亲的机会。
而一旁的伊瑕牵着爸爸妈妈已经没有温度的手,自顾自地和父母说着话,即便没有回应,每说一句都伴随着不断的泪珠。
“爸妈,你们前几天不还说着回老家看看吗,明明没有多远,却终究没能回去,对了,你们还记得我经常和祁祺看日落的后山,不知道谁在那开辟了一片花园,更美了.......”
伊瑕一家本是生活在蓉城附近的一个小城镇里的,地方不大,但却依山傍水,环境优越。尤其是后山,日落之地,迟暮之美渲染着清澈的溪水,冷暖色调交合,尤其美丽。伊瑕的父亲是一名普通职员,而母亲则是一名戏剧演员,在伊瑕五岁那年纷纷被外调而到了蓉城。就在他们搬家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刚刚流落到小镇的祁天泽,当时是冬季,他身上却只有长短并不合适的秋衣,瘦骨嶙峋,而牵着的小男孩却穿棉戴帽,面泽红润足以看出落魄男人对孩子的重视程度。
伊父于心不忍,便立即将手中备用的准备带到新房子的棉衣披到了祁天泽的身上,并邀他们一起回老房子吃饭。
祁天泽感激非常,也坦率地将自己的经历全盘说出,也让伊瑕和她的父母更感到祁天泽和小男孩的不幸。
“我是七八十年代被人贩子卖到养父养母家的,当时我才五岁,记忆也没有特别的清晰,他们开始对我挺不错的,可是后来有一天我突然高烧不退,送到医院时已经很严重了,导致我左耳失聪,他们觉得我有了残疾,怕我成为负担,便将我赶出了家门,后来我就到处流浪,许多年后的一天,我靠在长椅上睡觉时,听到垃圾桶里有孩子的哭声,也就是现在在我旁边的祁祺,翻开垃圾桶时,这小孩被裹得严严实实,只胸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个”祺“字,我便给他取名为祁祺,但他的表现告诉我他很难受,于是我赶紧送他去了医院,结果医生告诉我说,他有先天性心脏病,现在可以先靠药物稳定住,但保不齐以后会有危险.......”
说到这,祁天泽的情绪激动了起来,眼里噙满了泪水,伊妈看到这情况,赶紧递过去一杯水,将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并安慰道“一切都会好的”
听到伊妈的话,祁天泽缓了缓,继续讲述。
“那次住院花光了我所有的钱,为了养活我们父子俩,我便四处去找工作,可他们一看我带着个孩子还是半个聋子,便都不愿收我,我没办法,便靠拾荒为生,在吃的穿的上面,我从不敢亏待孩子,生怕他的心脏病发作,索性阿祺也争气,这几年都没犯过病。”
说到这,祁父欣慰的看了一眼祁祺。一旁的伊瑕听完这些经历后,看向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小哥哥的眼神里不由得又多了几分爱惜,她微笑着走向祁祺,“祁祺哥哥,我房间里还有很多玩具没有搬走,我带你去玩吧”
祁祺从小便没怎没么和同龄人说过话,怕生的很,但也许是伊瑕长得很甜美,也是是伊瑕天生的亲和力,祁祺犹豫了一会儿后,竟接起了她的小手,接受了她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