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照思人（二）
第二日，慕容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昨夜与完颜旭的谈话十分合拍，不知不觉地就聊到了很晚。在汴京的时候，那么多的翰林才子和世家子弟找到了机会拼命在众位公主们面前表现才华的时候，慕容只觉得烦闷，不成想到了这里，见到了这个才学只算平平的金国王爷，却生出几分亲近之感来，或许，也是因为他身上那一半的汉人血统吧！
“公主，该起身了。白日里睡得太晚，夜里又该睡不着了。”烟汀进来看了三次，才总算看到慕容睁开眼睛。昨晚她和几个丫鬟留在这里，放慕容一个人出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连慕容何时回来都不知道，不过想来定是极晚得了。
“我就起，你准备热水和衣服吧！”
慕容看着端着水盆，衣服以及各样饰品的侍女排成排走进来时，不觉问道，
“碧羽还没有回来？”
“她？”烟汀将布巾上的水挤干，递给慕容擦脸，“人家是大红人，就是回来了，也是自己睡下，哪里耐烦来侍候人？”
慕容这里分派来的宫女侍卫并不算少，可是她的贴身之事并不假以他人之手，还是烟汀带着从宋宫里来得几个人在做着，理由是公主自幼娇贵，像这样的起床洗漱和膳食类得事情，当然是用惯了得人来做比较合心。
听到这话的第二日，宫廷总管却又带来了一位女子，据说是以前宋室进贡而来的美人，现在宫中任宫女，想来同为汉人，对于汉家女子的习惯，理应是十分熟悉得……这，便是碧羽！
碧羽倒确是不愧于美人之名，就连慕容，一见她之下，都有几分惊艳的感觉，然而第二眼，便能感觉出这个女子并不简单，眉目间掩藏不住心事重重，似乎有什么重担，一直压在她的心上，不得片刻安宁。
这碧羽也算勤勉，平日里恪守本分，待人做事，也算得上聪明伶俐，只是那般不会掩藏自己的心事，让人轻易看透，到底是欠了几分火候。只有一点，是烟汀最看不惯得，那就是碧羽每个月总有几日会外宿整夜不归，第二日清早回来了，总是显得十分疲惫，侍候慕容时，也不如往常那样尽心，今日更是过分，不仅日上三竿才回来，回来后干脆就回自己房间呼呼大睡去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哪里算是懂规矩？
慕容笑一笑，如果烟汀能看出来碧羽夜不归宿时在做什么，也许就不会只是这般厌烦了，到底是还未出阁的单纯小丫头，慕容不想用那些事情去污了她的心。
慕容自己也并未经过人事，可是经过几次出嫁，每一次，都会有宫中的老嬷嬷来教导她男欢女爱和房中术之事，渐渐地，也便懂得一些，看碧羽每次早晨匆匆赶回时走路得样子，分明是经过了一夜的交欢之后的妩媚慵懒。联想到宫中侍从对她恭敬的态度，甚至连一些地位低下不受宠爱的宫妃都比不上时，慕容心里也大概有了七八分的猜测。
完颜晟（sheng）倒是真舍得在她这个不受宠的公主身上下功夫，连自己心爱的宠妾都能派来给她做侍女，搞得自己想要时都是这般如偷情一样，不得光明正大，真不嫌累！
不过，以往侍寝，回来之后就算再累，碧羽也不曾像今日这般不管不顾，自己倒头去睡呢。
“烟汀，派人去碧羽房中看看，她怎么了。如果还在睡，就不要吵醒她，一会儿我们用罢早膳，也去看一看她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碧羽睡得很沉，连她的房间里来了几拨不曾刻意影藏自己声音的人，都不曾把她吵醒。
在慕容的印象中，碧羽是个戒心很重得人，而且总是很惊醒，虽然不像传说中的武林高手那样只要别人接近他一定范围以内便可以清楚地觉察出别人的行动那样，但是也从来没有像这般别人都接近了她的身畔还没有醒过来得。这样的沉睡，似乎并不能用仅仅的睡着了便能解释。
慕容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果然，
“她在发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