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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2、小萧老爷印象

小萧老爷给小犀的第一印象很怪。他的头发一绺一绺垂下来,像结了一条条小辫子,脸孔狭长,上下基本没有起伏,下巴圆实,看来人们私下里叫他章鱼是有道理的。更奇怪的是,他走起路来犹如风拂杨柳,也就是说,犹如女人。

樱姨悄悄对小犀说:“你细看看,他的心情可以从脸色看出来:高兴,煞白;生气,湛蓝;羞恼或被人误会:红色。”她没有告诉小犀,他,发情:淡黄。

小萧老爷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春舒身上,他脸色发白,握着春舒的手,眼神直直的不会拐弯:“春舒,你丰满了一些,不过同样仪态万方。”

春舒不卑不亢:“小萧老爷也是风采依旧。”

春舒轻轻挣脱了小萧老爷的掌握。小萧老爷的脸红了一下,随即恢复成白色。

几个小侍女跑过来,带小犀去玩。她们给了小犀两颗夜明珠,让小犀打弹珠,小犀玩了一会就兴味索然。她们又拿出许多玩具,如金瓶子,玉佛手,银盘子,都不好玩。还是篆儿出了个好主意,她说不如到花园里射箭。这小犀可没玩过。

花园里有一片草坪,有足球场那么大。草坪一边竖着五六个箭靶,小犀站在另一边射箭,一开始时箭箭落空。小犀非要射中不可。一箭再一箭,终于,小犀射中了一次红心。侍女们为小犀鼓掌。

这里得补充一下,自从走进海天庄园那天起,小犀就不再认为篆儿是最漂亮的小姑娘了。海天庄园的小侍女个个都长得不错。篆儿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对小犀比以前尊敬多了。

吃过晚饭,小犀对夜明珠重新产生了兴趣,因为在夜色里,它闪耀着迷人的光亮,托在手里,那感觉既滑腻又温润,很好玩。小犀在大床上反反复复地弹着夜明珠,春舒倚在床前的软皮椅上看书。

忽然,小犀用力过猛,夜明珠溜下床,在地板上滚了几滚,溜进一个小洞。那小洞原先可能是支架子用的,夜明珠溜进去以后,卡住了,小犀的手伸不进去,摸不出来。小犀急了,喊母亲帮忙。春舒丢下书,她掂量了掂量,找来一根金线,尝试着把它勾出来,结果却把它越往深处赶。

母亲哄小犀:“小乖乖,不要夜明珠了好不好?”

“不,我就要。”

“给你换一颗。”

“我就要这一颗。”

母亲无法,叫几个侍女进来帮忙,她们也一样的笨。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小萧老爷走了进来,他蹲下身,轻扶小犀的双臂,对小犀说:“叔叔帮你取出来好不好?”

“好。”

小萧老爷解下腰间的一把小刀,寒芒四闪。还没等小犀看清寒芒,它已经落在地上,把夜明珠周围的地板切下一块,就像切豆腐。小萧老爷再切,再切,然后伸手把夜明珠取了出来,脸色煞白地递给小犀。

小犀欢呼一声,接过夜明珠,对小萧老爷有点刮目相看。

小萧老爷向小犀母亲道了晚安,摸摸小犀的头,出去了。

第二天小犀起得很早,母亲还在睡。小犀开了屋门出去,看见小萧老爷站在草坪上射箭。小犀走上去问他:“小萧老爷,你能不能把小刀送给我?”

小萧老爷扔了弓箭蹲下来,摸着小犀的脸,笑着问小犀:“你喜欢小刀吗?”

“喜欢。“

他解下小刀,递给小犀:“送给你吧!你要记住,这把小刀是刀中之王,不管多么坚硬的武器,跟它相比都成了豆腐。你小心使用,不要割了手。要不,你妈会骂叔叔的。“

“那我不告诉我母亲,就当做我们之间的一个秘密,好不好?”

小萧老爷愣了一下,双眼放光:“好,就当做我们之间的秘密。”

小萧老爷解开小犀的外衣,帮小犀系在内衣腰间。

小萧老爷问小犀:“你妈说起过你爸吗?”

“经常说。”

“怎么说的?”

“说我爸出海去了,说我爸会回来找我们的。”

“还说些什么?”

“说我爸回来以后,要为他烧一桶水,在梅花树底下帮他洗头。”

“这主意好极了。叔叔也想洗头,你会帮叔叔吗?”

小犀犹豫了一下。

“叔叔给了一把小刀,你不该帮叔叔吗?”

“那好吧!”

“你妈还说过你爸什么?”

“说我爸有一天夜里来找过我。不过我忘记了。”

“她没说你爸为什么出海的?”

“没有,我妈说我爸回来以后,就会告诉我的。”

小萧老爷笑一阵,又取出一块紫檀木,送给小犀:“这是一块雕不坏的神奇木板。你可以雕出你心上人的模样。”他的眼珠淡黄,表情有点恶心,不过还没有恶心到让小犀拒绝礼物的程度。

这一天,小萧老爷为春舒准备了一台戏,正式观众只有小萧老爷、春舒、樱姨和小犀四人。小犀的意思是说戏台前只设了四个座位。下人们在旁边站立侍候,想必顺便也看了戏的。

小犀前面说过,戏台和观众席间隔着一池荷花,据说这样能使戏子们的唱腔产生回响,达到立体的效果。小犀是第一次看戏,但并无好感,小犀的目光投向池塘,悄悄地数水中的荷花开了几朵,结果一遍一遍的数字都不同。数累了,小犀渐渐倦怠,沉沉入睡。

第一次到海天庄园做客,春舒和小犀逗留了两天。告辞时,小萧老爷给客人装了一车礼物。樱姨受命送春舒和小犀回猫头鹰庄院,这样,他们来时是四个人,回去还是四个人。

春舒在车上问小犀:“那天早上,小萧老爷在草坪上和你说了些什么?”

小犀将小萧老爷和自己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只是瞒下小萧老爷赠送自己小刀的事。春舒沉吟道:“你愿意为他洗头吗?”

“我已经答应了他。”

“好吧!可是你不能对外人讲,讲了别人会误会的。”

“那我就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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