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眼看杜薇儿面色一凝,连假笑都挤不出来,而被形容的像个幼稚大男孩的元景柏眉头微拧,俊脸泛起冷意之际,乘热打铁,宋可熙抬手掐一把男人的脸,坏心眼的带着不小的力道,柔声道:
“老公,我太喜欢你害羞的样子了。”
反正即将离婚,她还就掐他了怎么着。
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是一回事,主要还是宋可熙知晓大庭广众之下,元景柏虽是个没心肝的男人,可也不会在元老爷子的寿宴上,做出过激举动——正当宋可熙这么想时,脸颊微痛,她转了转灵活的眼珠子,惊讶地发现男人居然顺势掐上她的脸。
视线相接,宋可熙读懂了男人眼中的嗤笑:好玩么?幼稚。
周围的宾客里不乏与元家交好,了解元景柏处事性格的亲戚或是生意伙伴,众人面面相望,不约而同的在心底感叹一句:
真是活久见……这世上除了宋可熙这个被元家明媒正娶,承认的元家少夫人,怕是没人敢对在商界上,有冷罗刹之称,决断无情的元董做这种事。
而更令人惊奇到有点胆寒的是,元景柏非但没有训斥他那总被认为上不了台面,举止粗俗惹笑的妻子,竟还回以一掐……打情骂俏之意浓得令人有些难以直视了。
“哈哈,你们两个,感情真是好呢,小孩子似的。”
杜薇儿强忍着呕血的冲动,违心至极的开玩笑,随后她调皮的眨了眨眼:
“景柏,我有点事想跟可熙说,能把她借给我一下吗?”
闻言,宋可熙抢先松手,远离元景柏,“我们去那边说吧。”
宋可熙径自往别处走,见状,杜薇儿冲元景柏微微一笑,很快跟过去。
瞟见逃难意味的女人泛粉的耳尖,站在原地勾了下唇角,元景柏接过侍者送上的香槟,信步闲庭地同主动围上来的熟人交谈。
后花园一隅。
“你想跟我说什么?”宋可熙漫不经心问杜薇儿。
“……可熙,你怎么了?我觉得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呢?”
从前看到她,宋可熙总是一脸崇拜的贴上来,把她当成最好的姐妹,今天却冷冰冰的,好像不太耐烦的样子。
杜薇儿一副真切关心模样,看得宋可熙真想给她颁座奥斯卡最假女人金像奖,“心情不好?怎么会,你也看到了,我跟景柏最近感情升温,好得很呢。”
上一世她陷害她,恨不得将她踩入泥地万劫不复,一切都是为了元景柏,也就说说,只要她装作同元景柏很是恩爱,对杜薇儿这个恶毒女人而言,无疑是往她的心窝上捅刀子。
果不其然,听完她的“炫耀”,杜薇儿眼里泄出一丝难掩的恨意,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可宋可熙早就看透她,自然能立马察觉到,如此也就更不屑跟她多待下去:
“没事要说?那我失陪了。”
“等等!”杜薇儿喊住她,语气凝重:
“可熙,是这样的,你跟景柏感情变好我真的很替你高兴,不过你恐怕不知道……你老公身边最近多了个女人。”
女人?
杜薇儿这话非常耳熟,宋可熙回想一番,心下便有了答案。
见宋可熙一言不发,看着自己,杜薇儿也懒得跟她卖关子:
“圣元那边,最近多了位董事秘书,常青藤毕业的女博士,我听说,景柏很器重她。”
“哦,所以呢?”宋可熙无所谓地扯了下外套。天色渐暗,还真有点冷了。
“可熙,不是我危言耸听,只是你想啊,一个高材生,做什么不行非要屈尊当个小文秘,而且她跟景柏可是同所大学毕业的,你啊就是太单纯,别到时真出了事,你哭都来不及了。”杜薇儿语重心长道。
当时,听信了这女人的教唆计谋,宋可熙一回去便跟元景柏大闹一场,哭着让他把新秘书开除,不然她天天上公司闹。
也就是这次之后,元景柏几乎不再回家,总是外宿于市中心的高档公寓。
宋可熙捂嘴打一个小哈欠,问她:
“杜薇儿,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什么?”杜薇儿摸不透她的语气,也不知她究竟上没上钩。
走到女人眼前,宋可熙笑着拍拍她的肩,附耳轻声道:
“皇后不急,贱婢急。”
“……你说我是什,什么?”
她,讽刺她是她的卑贱洗脚婢?!
等杜薇儿反应过来自己被内涵了,面色难看至极,刚想要回嘴,却又因宋可熙笑意融融的双眼而迷茫,感受到放在脖颈上的手,她突然间觉得瘆得慌,宋可熙这是要做什么?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已婚人士,我想同你分享一个忠告,”宋可熙渐渐收紧手指,在杜薇儿愈加急促的呼吸中,手指往下,欣赏似的掂量几下女人脖上的项链:
“不属于你的东西,使再多下三滥的手段,还是不属于你。”
希望她好自为之,多少做个人吧。
嗓子眼被莫名的压迫感所堵,直到宋可熙施施然离开,满脸憋红的杜薇儿才逐渐找回正常呼吸的节奏。
杜薇儿气笑了,她堂堂豪门千金,刚才是被一个靠着爷爷买水果养大的穷酸村姑给威胁了吗?
盯着宋可熙的背影,杜薇儿带着怨恨嚼咬了一下血红色的下唇。
当晚七点三十六分,按着风水师算出的吉时,元老爷子在一众儿孙的左右拥护下,现身寿宴。
宋可熙拿出元景柏提前备好的名贵书法藏品,借花献佛,哄得老人家笑口直开,然而没多久,听闻她的爷爷住院来不了,元老爷子登时沉下脸,差点要丢下所有客人直接到医院看望,元家上下好劝歹劝才肯挪到明早去探望。
寿宴吃了没多久,元老爷子便兴致缺缺回房,虽不影响其他桌宾客们的兴致,但元家人,尤其是元景柏的母亲,董心仪,看儿媳妇的眼神,是认为宋可熙扫了所有人的兴——
哪怕宋老头住院的事是她的宝贝儿子透露的,宋可熙原本并不打算说。
寿宴餐桌上,宋可熙安静的像个瓷娃娃,只求宴会快点结束,她好离开。可话题七拐八弯的,总能牵扯到她。
例如有人讨论南北的寿宴差异,由此闲扯到城市与乡村间的差异,为此,几个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元家小辈,嘴上说着自己对乡村的“风土人情”实在不熟悉,与此同时饶有兴趣地斜视她,阴阳怪气地问她一些含针带刺的“好奇”问题:
“嫂子,听说有些地方现在还留着闹伴娘的低俗风俗,那天我看到报道,发现你的老家好像也是那一块的,那你以前……是不是也给谁做过类似的伴娘什么的啊?”
“哈?按你这么说,嫂子可不就是被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