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语告诉王晤,还有一个十六强,然后是八强,四强。最后,才能定乾坤。而这段时间,是漫长的。三十六强完毕后,需要再等候一个月,才开展十六强的。这么算来,王晤还要在这他乡呆上四个月。但是所有的参赛者,都要像他一样,连嘉靖也是。但是,王晤想,“你真的可以呆四个月吗?”
也许可以吧,因为他打听到,武林争霸第三名者,奖还魂草一株。第二名,长生草一株。夺冠者,则会赏赐《武林秘籍》一本。
他的思绪停在还魂草上。
为了白夜,为了那个舍身救我的人,当王晤踏上这场生死擂台上,已经不能后悔了。
今日仍氤氲在春节前后的气氛,此刻是三更时,可街上炮声仍然不绝。王晤无心赏灯笼,更无心放鞭炮。他没有了喜庆,只在这黑暗中担忧,郡语也坐在一旁,二人只听炮声,思绪却早已离开这小镇。
“王晤,”郡语忽然开口道,“无事可忧矣!”
王晤道:“怎无事?”
郡语叹口气,道:“你的道路还很长,何须要像现在这般悲观。”
王晤无声。
郡语又道:“今日却多喜庆,莫愁,我们来对对子如何?”
王晤已久无声。
郡语道:“若你能对上我的对子,老夫便赠与你一株还魂草!”王晤听罢,忙问:“此话当真?”
郡语微微笑了,不作答复,径直出了一对:
“一年春虽寒,但莫管,醉红自暖!”
王晤思索片刻,道:
”几时友虽薄,又何妨,友深似洋。”
郡语微微皱眉,道:“今日乃春节,你却说友一字,不如情一字!”王晤道:“我只剩下友了。”
郡语又叹了一口气:“罢了,再与你换一联!”
郡语道:“炮迎喜来,家家欢!”
王晤正欲言,却被郡语打断,他道:“你这次必须说个含‘春’字的下联。”
王晤脱口而出:“春入愁城,脉脉忧。”
郡语已经失落到了极点,他道:“你为何如此忧愁。”
王晤道:“愁只愁,那还魂草!”
郡语不言。
王晤又道:“我已对了两联,可否有那还魂草!”
郡语站起身,说:“没有,没有。”
王晤急了,说:“你不是说好……”
“你这般愁,我给你,你有何用?”
“你只要给了我,我便不愁了。”
“你太悲观,还不够格。”郡语摇了摇头,说罢,不等什么,便离开王晤所住的客栈。
王晤没有阻止他离去,但他的眼角,分明有泪水。他只是想要那株还魂草,去救回白夜的性命。除此之外,再无他念。
你再有情,而时间却是冷酷的。因为它,公平!
一个月,已经悄然溜去。
三天前,王晤又收到一封信,说是让他到附近的养马场视察一番。
王晤不禁不安起来,如果是骑马打斗,自己还从未骑过。在不安与焦虑中,三天已经过去了。但是这三天,王晤却不是空焦虑,他天天去那马场。初来,他想试着骑骑那些马匹,可惜马场主人怎么也不许,非要收什么‘马费’。王晤与他争执了半天,看争执不许爱,也不再说什么,只好交了那三十两银子的费用。王晤骑了二十多匹马,被马摔下马背的次数数不胜数,但后来,王晤已经学会了骑马。
此后,他便天天来,那马场主人也欢喜,天天都有高额的银子可赚。
而在众多马中,王晤却对一匹马甚是喜欢。
那马个头挺拔,且全身都有精神,跑起来如同踏在飞云上,跳起来似九龙飞天;虽不能日行千里,却也疾步如风。
王晤每日去那里时,总是对他爱护有加。
三日已经过去,未淘汰的十六人来到马场。
郡语看着这十六个精英,高声道:“汝等已见,今日到马场,正是要骑马作战。你们,都挑一匹吧。”
王晤一听,立马跑去找到那马。王晤见到那马,甚是欢喜。他将那匹马牵出马棚,套上马鞍,那马也异常兴奋,继而嘶鸣了好几声。
过了一会,众人都已经挑好了战马。
郡语虽年已老,却不减豪气。他也牵来一匹马,一跃至马背,高声道:“随吾前去前方密林!”
众人纷纷扬鞭,马绝尘而去。
已至密林,郡语笑道:“此林可不小,林中猛兽也不少,这十六强,便来个醒神的!”
众人议论纷纷,郡语道:“此时,将近一更,到一更时,你们便驰马入林,斩杀那林中猛兽。到鸡鸣时分,谁拖回的猛兽更多,更凶猛,谁便可晋级;再说一句,提醒你们。被兽杀者,我可不管!两者相遇,可杀对方,被人杀者,也不管。杀几何则算几何,留几个便是几个。若是全被杀死了则无奖可言,再等十年便是!”
这句话深深地打进这几个人的心中。他们只感到不寒而栗。
比赛,注定是残酷的。而你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也许,一路上有荆棘;也许,你头破血流,也许,你突然就失去生命。但是,你就是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