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缝重新开启,其他人在小天地内镇守,如有异变,要将普通族人救出,肖大力手托九层宝塔就要独自追出。此时肖芸儿不知何时追了上来,拦住肖大力,道:“父王,我也要去。”肖大力皱了皱眉说道:“你实力太弱,去不去对我来说没有区别。”“不,父王,我一定要去。”肖芸儿坚决的说道。肖大力无奈道:“好吧,你自己不要用力,我带着你走。”说完不再耽搁,将肖芸儿拦在怀中,脚下用力,激射而出。
刚出裂缝不久,下方海面就有无数道攻击袭来,那是一千名神走境强者的拼死一击,这是李金提设下的第二道拦截线。所有人都是死士,面对肖大力,李金提知道,这一千人恐怕连让他多用一些力都做不到,不过能稍稍迟滞他一下也是可以的。
可惜并没有如愿,肖大力对这些攻击连看都没看,像一头蛮牛一般直冲而过,这些能量法宝连根汗毛都没碰倒,更别说对他产生阻拦了。他当没看见,后面的人鱼族强者可不能当没看见,一众神走期、道明期甚至大成金仙期的强者一拥而上。一千神走期毫无反抗能力,仅仅片刻,鲜血便染红了这片大海,死去的尸体在海面上浮浮沉沉。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容如今都已血肉模糊,曾经那些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谁的父亲,谁的骄傲的生命,如今都已变成一个数字,一千神走死士,卒。至死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死,他们只知道为谁而死,是对是错,由不得他们选择。
海面向后飞退,肖大力裹挟这肖芸儿,如一道惊鸿电起一般,向着北方直掠过去。他知道李金提等人来自遥远北方的元大陆,若要逃走,必然也是朝着这个方向。时间不长,他相信这些人跑不了多远,以他的速度一定可以追得上,他要让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向北五百里处,肖大力遇到了第三股拦截,是数百神走境,这已经是剩余的所有神走境了,数百道攻击同时袭来。肖大力神色默然,用一只手捂住肖芸儿的脸,同时捂住了她的耳朵。然后深吸一口气,,一声大吼传出,海浪翻滚,数百神走头颅爆裂,身死当场,血像是墨晕一般在海里化成一朵朵鲜艳的花。肖芸儿不忍再看,闭上了眼睛。
杀戮之后,肖大力并未舒畅,反而因为耽搁片刻而越发恼怒,同时也对李金提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做法感到出离的愤怒。猛然间速度再提一格,前方的空气在他的推动下快速排开,在下方形成一道巨大的水辙,水辙扩散冲开了满眼的血和尸体,飘向远方,如一株株无根的浮萍。
肖大力脸色越发冷厉,烈烈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已经追出两千里了,还没见到李金提的身影,第四道阻截就到了。这次是全部的道明境,脚下驾驭着那艘耗资巨万的宝船。这不到百名道明境,齐齐释放自身力量,力量在宝船上经过特定符文的加持,汇聚在一起,在船头首斜杆处喷薄而出。白色的能量光芒脱离宝船即化为一尊雪白狂狮,直扑肖大力,肖大力待其靠近,猛地一挥手中宝塔,白色狂狮顿时被打的倒翻出去,在空中爆成一片光雾。
肖大力暗暗活动了一下手腕,心道:他娘的,这人族宝船挺厉害啊,平时这几十道明期还不够他一划拉的,借用宝船的一击,都能和他抗衡了。肖大力冷眼看着宝船上众人,这些人面现绝望之色,本以为这倾尽全力的一击,至少能让他受些伤,哪知仅仅是堪堪拦下而已。既然如此,便搏命吧。船上头领举起右手,示意众人准备,宝船上雅雀无声,众人眼中没有愤懑,没有不甘,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漠然,对敌人的漠然,对同袍的漠然,对自己的漠然,对死亡的漠然。仿佛这只是吃饭喝水一般额自然,哪怕前一刻大家还在谈论远在家中的妻儿,哪怕前一刻大家思念两鬓苍苍的爹娘,只要需要赴死的一刻来临,就没有什么能够牵挂。
这种漠然的气势,即便是肖大力也是眼角一跳,什么人能够训练出这么一批人,这可不是寻常的凡人,这是近百即将登顶武道巅峰的道明高手,在他眼里不如蝼蚁,在其他地方确实举手抬足威震一方的宗师了。肖大力没有动,这种漠然赴死的精神深合其心意,他是敬仰这样的人的,所以他要等这道绝死一击的出现。
头领看着上方的肖大力,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待身后众袍泽具已准备完毕,他的右手狠狠挥下。同时双手结印,和其他人同样的印,一身磅礴元力波动。身后一位袍泽率先完成,砰的一声,身体爆开,血肉混合着汇聚的元力,全被宝船吸收,其他人连眼睛都未眨一下,手中继续着结印的动作。很快,船上众人只有头领还在屹立,他结印稍晚,赴死也稍晚,身后已再无一人,连血肉都没有留下。他抬起头,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对着肖大力嘲讽的笑一笑,可是鲜血已从嘴角留下,手印终于结完,他也在砰的一声中消失在天地间。肖大力不知道他叫什么,就像那飘走的白云,没有留下名字,他们连血肉都没有留下。
随着最后一人的献祭,宝船光芒大放,血红色的光华不断闪耀,缓慢而坚定的向着船头汇聚。还是那根首斜杆,晶红色的光芒绽放而出,宝船随即崩解,步了百名道明后尘。那道晶红光芒化作一直三寸大小的小鸟,浑身火光炽热,三条长长的尾翎飘在身后。
肖大力脸色一变,是朱雀,火神的化身,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妖兽。这能量所化的朱雀仿佛有生命一般,一声尖锐啼鸣扑向肖大力,身下海面层层蒸汽腾起,遮盖了后方的天地。晶红色身影闪电而至,后方层层蒸汽汇聚,产生雷电威势惊人。
灼热气浪扑面,强烈的高温焚山煮海,肖大力第一次露出严肃的神情,他把肖芸儿护在身后,右手将宝塔举在身前。晶红光芒瞬间而至,狠狠撞击在宝塔之上,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高温和恐怖的雷霆。三重攻击如三叠巨浪,一重又一重的冲击而来,肖大力奋力挥动宝塔击溃朱雀的撞击,虎口崩裂鲜血长留。顾不得伤口,张嘴一吸,把热浪吸入腹中,紧接着元力运转又将热浪喷出,击在雷云之上。热浪消融,雷云驱散,一切恢复清明。肖大力周身赤红热汗直淌,虎口破裂流血不止,这一击终是伤了人鱼王,伤了这位世间的绝巅强者。
身后肖芸儿安然无恙,肖大力让她在旁边等候,他自己盘膝坐于虚空,调动元力调治伤势。虎口小伤不足为意,身上的热毒需要尽快驱散开,否则影响后面行动。随着元力流转,热毒逐渐被逼至一处,最后肖大力一张口,将这团热毒喷入远方海中。只听呲的一声,大团大团的水雾升腾,源源不绝。这个地方的水雾一直升腾了三天,最后形成一团庞大的云层,在海面上下了一场暴雨,才算结束。
肖大力不管这些,他起身望向北方,那里有一种浓烈的空间波动,看来李金提也是后手不断啊。他左手揽过肖芸儿,轻声的问道:“丫头,你为什么非要跟来,现在跟我说吧,还有最后一程,不说就没机会了啊。”说罢腾身而起,射向北方。肖芸儿瞬间眼泪流了下来,她靠在父亲的胸膛上,啜泣着说道:“我已和那三皇子定了终身。”肖大力身形微震,没有说什么,过了一阵问道:“你想他死还是想他活?”肖芸儿哭声更烈,道:“我只想问他,为何如此对我。”“好,父王带你问他。”肖大力咬牙说出此句。
身形电闪,不多时一道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最后一道防线王供奉静静的站在海天之间。见肖大力到来,王供奉拱手道:“肖大王,我等惭愧,对不起了。”肖大力停住身形,神态肃然,道:“你要拦我吗?”王供奉苦笑道:“是的,职责所在,虽然我知道拦不住肖大王。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想和肖大王说声抱歉。”肖大力嘿然一笑道:“做都做了,道歉有个屁用,拿命来吧。”说着宝塔倒持,塔尖向前,直点而下。王供奉手托宝剑,向上一格,宝塔丝毫未受阻碍,贯穿王供奉身躯。王供奉倒地前,低声呢喃:“果然,差距如此之大。”
王供奉已死,前方不远处就是李金提,身一边位神走期的青年怀抱三皇子立在一旁。这是孙供奉的亲孙子,孙供奉慨然赴死,却舍不开这唯一的亲人,临分别前请求李金提,就他孙子一命。李金提自然无不答应,一个神走期,生与死无关大局,不如了了这多年袍泽的一桩心愿。
前方空间之门已接近完成,仅剩最后一道手印,李金提顾不得身后危机,全力施展。肖大力一眼看穿李金提的谋划,双脚急错,身影模糊间,已到了李金提身后。劈手就要抓他的后心,李金提也非易于之辈,身形一晃如游鱼一般滑向旁边,但四条带血指印在后背生成。最后一刻,手印结完,空间之门开启已是必定之局,只待能量汇聚了。李金提凝视着肖大力,身形低伏,将三皇子和孙供奉的孙子护在身后。
肖大力没有立时攻击,而是放下肖芸儿,示意他自己去问三皇子。肖芸儿颤抖着上前,对着三皇子问道:“陶镇,你为何负我?你为何害我?你,为何弃我。”眼泪已成断线之势,流淌不觉。可是三皇子并未出声,静静的躺在小孙的怀里,一动不动。肖芸儿含泪连问三声,三皇子俱是不答。肖芸儿抬起泪眼,望向三皇子,三皇子目光淡淡,一语不发。
肖芸儿不知,三皇子身心具被封禁,耳能听却口不能言,心能想却身不能动,就连眼神都不会有丝毫变化,看似他无动于衷,实则早已心如刀割。但是这一切却不为外人所知。
肖大力见三皇子如此作态,更为恼怒,不发一言一宝塔砸向李金提。李金提修为高深,远超王孙二老,见宝塔袭来也不敢硬碰,微微侧身滑步,手中掐诀不断,一直斑斓猛虎自肖大力身左而起,一张大嘴咬向其左肩。肖大力微哼一声,左手成爪,一把掏下,猛虎顿时烟消云散。李金提趁机一把抓住小孙,连同三皇子急向后掠,靠近已慢慢成型的空间之门。
肖大力哪会让他轻易得逞,一只大脚踩踏虚空,一道水流激射向李金提,临近之时已变作漫天冰锥。李金提急忙止住身形,左手后撩,将三皇子二人抛向后面。右手画圆,一股螺旋疾风产生,罩住大半冰锥。怎奈如此简单的冰系秘法是肖大力使出,劲力之大超乎想象,数十冰锥突破疾风封锁,射在李金提身上。或是深洞,或是伤口,给李金提早就了一身的伤痕。
李金提身受重伤闷哼一声,却不恋战,转身向后疾退。肖大力大喝一声:“还想跑,在这吧。”手中宝塔轮转而出,正是肖大力的绝技撒手塔。李金提躲闪依然不及,只得回身抵挡,掌塔相碰,轰然巨响,宝塔倒飞而回。李金提则口喷鲜血,委顿在地。肖大力飞身到了近前,低头看去,只见李金提突然双眼圆睁,双掌之中金光闪烁,击在肖大力胸口。肖大力吃疼,混乱中宝塔挥出,正中李金提右手,一阵血雾爆开,李金提右手被废。
肖大力抬手抚胸,两病精致匕首正在胸前插着,金光闪闪,一看就不是凡物。那边李金提撑着残躯,一把抓起三皇子用力丢进了空间之门。正要抓起小孙丢入其中,肖大力已将手中两把匕首当飞镖甩出,正中李金提双目,李金提惨叫一声,来不及挥手,一翻身,直撞入空间之门。恰在此时,空间之门闭合,只听一声惨叫,李金提的一只左手一只左脚,小孙的整个下半身都留在了这边,直坠进海里去了。
肖大力看着闭合的空间之门逐渐消失,若有所思。转身扶起哭晕在地的肖芸儿,在海面上寻了一个最近的小岛,落在上面。他给肖芸儿擦擦眼泪,摸摸了她的头,柔声说道:“芸儿,不要哭,等咱们人马到齐了,我带你杀上元大陆,把那小子擒到你面前,让你处置。”肖芸儿点点头,收了哭声,可是抽噎之声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肖大力暗暗叹了口气,这世间情之一字最是折磨人,多少人为情喜为情忧,又有多少人为情空守为情白头。劝也无用,心结还需心解,便道:“芸儿,父王受伤了,要化为本体在海中疗伤,你在这岛上为我护法,我刚刚已经用海螺传音给了大长老,说明了情况和这里的位置,他们若是寻来,你接引一下。”肖芸儿点头称是。
肖大力身下双足消失,化作巨大鱼尾,长可过丈,通体乌黑,充满了力量感。巨尾一甩,肖大力跃进海中,将整个下身浸在海水之中,只留头颅在上,双手在海中一圈,呈抱圆之势。海水中星星点点的光亮逐渐汇聚,从零星,变成汪洋,无尽的海之力注入肖大力的身躯。黑色鱼尾越发闪亮,乌光蒙蒙,如煤晶一般。
肖芸儿独坐小岛之上,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放在两膝之上,愣愣的看着前方的海面,潮起潮落,波浪滚荡,日月交替,星辰辉映。转眼五天过去了,肖芸儿一动没动的坐在那里,不吃不喝不动不睡,仿佛成了一尊雕塑。肖大力在海中轻轻叹了口气,他受伤了不假,但是对于他的体魄和实力来说并不算太严重。所以在疗伤的同时,他一直分出一部分精力关注着肖芸儿的动态,此时的肖芸儿让肖大力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女儿长大了,很多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就没办法去说了,本想让她自己静一静,缓解一下心情,哪知毫无作用,这要是孩子他娘在~,想到这里肖大力又是一声叹息。
没办法,硬着头皮也得上了,不能让女儿一直这样消沉下去啊。肖大力鱼尾一摆,从海中跃出,化作人形,坐在了肖芸儿身边。他静静的坐了一会儿,不知从哪里开始,习惯性的摸出酒壶喝了一口,顺手递给了肖芸儿。肖芸儿愣了愣,接过酒壶,也喝了一大口,从没喝过酒的她又哪里适应的了,辛辣的酒液呛得她不停咳嗽,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都被咳了出来。
肖大力想从肖芸儿手里把酒壶拿回来,被肖芸儿躲过了,肖大力也就由着她了。肖芸儿强忍着咳嗽又喝了一口,这回更辛辣了,一道火线自喉而下,直烧入心,仿佛心脏都要裂开了,可是她就是不松手,死死的抓着酒壶,似乎这是她唯一的依靠一般。
肖大力又拿出一壶,轻抿了一口,轻声道:“芸儿,你还记得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饮酒的吗?”肖芸儿摇摇头,又点了点头。肖大力自顾道:“是啊,那时你还太小,很多事不记得了,但是你一定记得,那是在你妈妈走了以后。”
“你妈妈在的时候啊,总说我,一个号称万年不出的绝世天才,怎么就喜欢在家里做些个缝补浆洗,扫地做饭的活计。不好好修炼,以后怎么有出息?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每次她自己就笑得眼睛都弯了。我知道她不是嫌我没出息,只是想让我为族里挑起更多的担子,谁让我是万年不出的天才呢。嘿嘿”
“可是我也知道,她更想我陪着她,她就是这么的善良而简单。”
“后来啊,你就出生了,我们高兴坏了、我说闺女叫什么名字好呢?你妈妈说,叫云儿吧,我想她像白云一样的自由自在。我当时摇着头只说不好,要是碰到风岂不是就被吹走了,要不加个草字头,叫芸儿吧,种在田里的芸豆,健健康康的长大,还飘不走。你妈妈气的打了我一顿,三天没和我说话,可是最后还是随了我的意叫了芸儿。”
“那些年真是充满了快乐,直到你五岁那年,咱们和大世界的空间裂缝被人偷偷打开潜入了进来。那是一个强大无比的龙龟,我们留守驻地的所有强者出手才将他赶了出去。可是我们却死了那么多的人。你妈妈就在那一战中,重伤不治而亡。我在你妈妈的身边守了五天,我也想过随她而去,可又放不下你。那时起我深深的知道,我太弱了,弱的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连自己的族人都保护不了,总有所谓的天才,又有什么用呢?”
“于是那段时间,我将你寄养在小闹家里,自己则疯狂的修炼。等我有一天终于突破了一层又一层,直达这个世界的巅峰,近乎走到了大成金仙的终点、我清晰的知道,在这片大海上,我已经是无敌的存在了,并且我的路也到头了,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了,我觉得复仇的时间到了,于是我遍寻南元海,甚至到了西元海和东元海,可是那老王八却踪迹全无。我知道他还活着,我撒出去无数人手,悬赏发出去无数,我总想有一天要亲手手刃了这个老王八。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妈的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就是那时我开始喝酒,想要借此麻痹自己,找到出口,但是我知道,这是妄想。找不到老王八,这里的伤永远不会愈合。”肖大力指了指胸膛,饮了一大口烈酒。
肖芸儿一直静静的听着,不说话,只是小口的抿着酒。肖大力边说边喝,诉说着多少年不曾说出的故事,慢慢的他似乎已经不是在劝肖芸儿,而是他自己自顾的倾诉。一个伤心人听着另一个伤心人的故事,以故事下酒酸涩苦辣,却又回味悠长,因为那正是自己爸爸妈妈的故事啊。
时光悠悠,东方天空已现鱼肚白,一夜的诉说,好像倾出了无尽的苦,苦的海水都涨了上来。肖大力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看着靠在身上睡去的女儿,露出了一丝苦笑,总算是睡着了,这就是个好的开始啊。
轻轻把肖芸儿扶着躺好,肖大力纵身入空中,身后朝阳照耀,阳光似神光托的肖大力英武非凡。前方已有密密麻麻的数千人鱼强者到来,最弱的也是道明期强者,数千人鱼跪伏于地,参拜大王,肖大力环视众人。大手一挥:“出发。”
十月初八,大吉。渔人自南元海岸,见无数人鱼登陆,所过之处,凡人不问,修者尽屠。元都,大安城,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