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还是黑压压的一片,时不时还落下细雨打在身上。
“你没事了?”季晓看着季泽的脸说。
“没事了,我们回去吧。”季泽恍惚间看到了龙华和赵小山正在盯着自己看。
“你们两个,在看什么?”季泽反问道,他们也苍老了许多,肖楚走后,龙华就成了肖楚。
“你真的很像肖楚啊。大嫂,你也老了啊,还是没有大哥的消息吗?”龙华感慨到。
“你身上,怎么穿着他的衣服,你见过他了?他没死?”何文秋走上,他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衫,是之前秦倩给买的,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穿着这个衣服出现。
何婷婷和季晓互相看看,又看向何文秋,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你是说,肖楚叔吗?我应该,叫他姑父吧?”这些年来季泽一直叫着何文秋姑姑,连姐姐都改口叫妈了,季泽也没有改掉。
“对,是肖楚。”
“你见到他了?”龙华很激动。
季泽扶着双腿站起来“我见他了,他跟我聊了很多。”
“那他现在在哪呢?”何文秋焦急的问。
“他已经走了,离开了这个不属于他的时代。”季泽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妈,肖楚是谁啊?”何婷婷一脸茫然。
赵小山走到她旁边“我的大哥,你的爸爸。这么多年了我们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竟然让季泽发现了。”
何文秋脸上失落了好多“那他…是不是杀掉你父母的凶手。我怀疑他了20年,我想不出他不辞而别的任何理由。”
“根本没有凶手,凶手已经死了。”季泽用手拨开草丛,草丛上面的雨水打湿了季泽的裤腿,季泽走到他们的身旁。
“没有凶手?凶手死了?那凶手到底是谁?”龙华不解的问。在场的所有人都迫切的想知道这个埋藏了20年的答案。
季泽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凶手就是我爸,季长秋,是他杀了妈妈,当肖楚到的时候,白栀已经死了,季长秋看着自己的罪行被人发现,自杀了,肖楚叔叔不想让我爸背负杀人犯的罪名,伪造了一个凶杀案的现场。”
“那,这样对白阿姨来说,是不是太自私了,杀自己的人并没有受罪,只是一死了之。”
“或许,白栀并没有怪他吧,他在这个世界,放心不下的只有我们。”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季泽。龙华继续提出疑问“那季长秋为什么要杀她?”
“是因为,爸爸以为我是,肖楚的儿子。”季泽抬头看向天空,雨水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那你,到底是不是。”何婷婷的声音都开始发颤,眼里写满了期待,就连秦倩几人也仅仅的盯着季泽,她不想自己爱的这个男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季泽干脆利落的摇摇头,不紧不慢是说“我不是,肖楚和白栀是干净的,他们的感情,比任何物质都要干净且纯粹。。”
何婷婷长舒了一口气,向前抱住了季泽,“我就知道,爸爸不会是那么混的人,你没事就好。”眼角还流下了激动眼泪。
“那你,为什么和他,越长越像。还有,20年前他为什么要走?”何文秋战战兢兢的问。
这应该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答案。肖楚20年前离奇的消失,让他背上了杀人犯的罪名。
“他,没有告诉我,只是跟我说,该走的时候谁都无法挽留。”
“我们回去吧,我也已经知道了答案,就让他们在这里安息吧。”季泽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过身去。
龙华看着季泽的背影,靠在赵小山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我总觉得,他就是大哥,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大哥的影子,太像了。”
“是很像啊,连走路和说话都一样。”
季泽回过头看着发呆的他们,“我要去看余大山,你们就先回去吧,他在哪?”
“你认识他?”龙华皱起眉头。
“是肖叔叔让我去的。”季泽回答道。
“他现在在白山县县公安局,你快去快回,我们在帝都酒店等你。”龙华对着季泽说道。
季泽没有理会,走出了这个埋葬父母的地方,20年沧海桑田,整个白山县已经大变样了,连父母的坟墓,都被修缮的很好了,只不过记得他们的人太少了,少不了杂草丛生。
“211余大山,有人来看你了。”狱警将余大山带到探视室。
季泽坐在探视桌的一侧,余大山坐在另一侧。余大山也老了,将要秃掉的头发苍白了许多,脸上多了很多道皱纹。
“你,你是肖楚?”余大山瞪着眼睛看他。他不确定,这个容貌依旧年轻的人是20年前的人。
季泽笑着对他说“大哥,我是肖楚,我来看你了。”
“你怎么一点也没老,20年了,还年轻了很多。这些年你干了什么,过得很好了吧,还有白栀的案子破了吗?”
季泽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我做的事,也没有干什么有意义的事,其实白栀姐的案子,根本就没有凶手。”
余大山挠了挠自己的头皮,“外面的变化挺大的吧,还有五年我就要出狱了,到时候你来接我,行吗。”
季泽将椅子推回去,朝他点点头,离开了警局。
探视室内的余大山再次落下了眼泪,悔恨自己20年前冲动的行为。
走出警察局,外面的雨还是星星点点,季泽朝着帝都的方向走。
“是肖楚吗?”耳边有人叫自己是名字,季泽站在原地,转过身,一个40多岁的女人旁边搂着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
“林青?你怎么在这?”季泽不答反问。
“我去那边买点东西,这些年了你怎么一点也没老?倒是和我女儿差不多大。”
这些人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诧异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会变老,那你忙,我该走了。”
林青看着季泽雨中的背影,犹如那个冬天季泽拒绝他时,依旧是那么的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