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曾经走在街上,看着迎面走过的一个人,她或许低低的举着伞,或许对着手机笑的的甜蜜。然后你就在错身的时候悄悄地猜测,或许她正在爱着,或许她遭遇别离。
但是这个人,这个如浮萍一样飘过你生命的人,她一定曾经有过和你一样的思绪,做过一样的事情。
爱都是一样的。爱着的人,都是相差无几的。
那么,离开了那个位置的人呢。江娴看着窗外突然的暴雨,空气里尘嚣飞扬。远处的乌云压着高楼,像是随时会裹上去。雨水打在玻璃上沉闷而密集,那声音直接从神经末端传到脑里,一下一下,震动的发麻。她稍稍偏过头,桌子上摆着一本日记,一只耳环和一把折叠伞。
有些东西,你以为已经不在了,可是它就躲在你生活的角落,总有一天变成一个迎面而来的耳光。
那个日记本,她以为她丢了的。不去翻动也知道里面是谁刚劲的笔迹,不去阅读也记得每一页是什么内容。那是一周年时的惊喜,还记得安铭笑的温暖而得意。整个人在烛光下
真是英俊的不像话。他说:“娴娴,以后每年都会给你一本,等我们都八十岁的时候,就可以出一个系列,叫一个帅男人和一个瓜妹。”
当时她生气的打他,可手扬得高下的轻,她怎么舍得让他疼。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安铭立刻就慌了,手忙脚乱的把她抱过去,连声说:“我说错了,我是瓜哥,你是美少女,你是美少女,真的!”
江娴扭过身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眼泪还是在流,后来她才明白,当你爱一个人爱的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会这样,就会爱到不自觉的感动,他不仅拥有你的笑容,还拥有你的眼泪。
江娴一直认为,安铭也是这样爱她的,一定是爱到心都会偶尔疼痛。
但是,誓言和背叛,就好像成对的耳环,戴着戴着,某一天就发现只剩下一只。江娴拿起那石榴石耳环,在屉子的角落里压了很久,酒红色的石头上都有了些错杂的划痕,已经不及当初买回来的时候那么璀璨剔透。这耳环十分贵重,安铭送给她的时候还被她责怪了一番。后来除非是特殊日子,她都小心的收在盒子里。突然有一天就只剩下一只了。江娴发现时,就好像有一块冰从喉咙滑到胃里,周身发凉。那个时候她和安铭的问题已经初现端倪,一个星期都见不了三次面,他不是要陪朋友就是要打报告。耳环的遗失就像一个预兆。告诉她分离就在眼前。
折叠伞是最后一个雨天安铭送她回寝室时给她的,那个时候,雨伞下的空气紧绷而尴尬,江娴不敢随便开口,生怕误触雷区,安铭也只是沉默的撑着伞,俊朗的侧脸沾染了雨水的清冷。半路上来了一个电话,他把伞塞到她手里就转身冲进雨里。
她仍然记得那天的雨,纷乱细密冰凉彻骨,模糊了江娴的视线,安铭的背影越来越远,远到好像再也不会回来。
而他也真的,再没回来。
这些东西,是残存的骸骨,当我们的爱情阵亡之后,它们也就无处可去。
江娴仰起脸,用指尖抹去脸上的眼泪。她不知道她还会为安铭掉多少次眼泪,也许等她变成老姑娘以后想起这个人,还是没用的鼻子泛酸。但也许,她会淡淡的笑。可是至少,她永远不会因为自己思念安铭而感到羞耻,不论什么时候被人问起,她都敢大声的说自己曾经爱过这个人,深爱过。
就算你不爱我了,也不妨碍我爱你这件事。
毕竟你曾经给的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