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以后张茜有些不满:“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去医院看一个朋友了。”江娴一边脱鞋一边看向摆钟,确实是不早了。
“朋友?你哪个朋友住院了?怎么搞的。”张茜有些吃惊,住院可就不是小病了。
江娴正想张口回答,突然想起自己从未向母亲提起过孟易雪,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笑着打哈哈:“就一个朋友嘛,我觉得没必要给你说就没说。”
张茜何等精明,哪能让江娴马虎过去,问道:“男的女的。”
江娴顿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男的。”
真听到这个答案张茜反而愣了一下,主要是她太久没有听江娴提起她的男性友人了,现在无端出来了一个倒像是假的,隔了好久才问:“什么时候认识的?”
“出国前就认识了,不过不是很熟。”江娴尽量轻描淡写,不想让母亲觉得有什么。张茜点点头:“那你们认识挺久了。”
“嗯。”江娴抓抓头发:“妈我今天挺累了,我进房去了。”
张茜拉住她:“等等,我还没问完呢,他多大了。”
“你问这干什么,”见母亲瞪自己,无奈道:“好像32了。”
“哦…”张茜沉吟,抬头看了江娴一眼:“行了你洗洗睡吧。”然后转身回主卧室去了。江娴看着母亲的背影,有些头疼的闭上眼,这个话题一旦开启,她几乎可以想象母亲以后天天询问的模样,可偏偏这孟易雪不是个能憧憬的对象,她并不想让张茜空欢喜一场。往后还是别说给她知道好了。
江娴晚上睡得不大踏实,安铭的脸混着五光十色的灯在她身边来回旋转,他高挺的鼻,深锁的眉,就像火光一样不住的燃烧,最后变得虚妄扭曲起来。第二天早上江娴起来一看,背后汗湿了一片,棉质睡衣紧紧地黏在身上,张茜这时候来敲她的房门:“晓娴,起来没有?”
“起来了!”她高声应了一句,下床走进浴室里,镜子里反映 出一个有些苍白的脸,额头上还有些虚汗。想起梦里的安铭,江娴叹了一口气,人都说梦境反应真实,那昨晚的梦,是想告诉她什么呢?
告诉她他的身影不会轻易离去吗?真是可笑啊,她“咚”的一下用力把牙刷投进杯子里,哪知道涑口杯晃了两晃直接从置物台上掉了下去,还连带洗面奶和一瓶CK的夏日限量香水。一阵连响之后浴室里就弥漫了浓郁的香水味,江娴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满地残骸,那碎裂声就仿佛转移到身体里面来了,一点一点,听到那种分崩离析的声音靠近心脏。炸出疼痛。
她蹲下身去,突然鼻子有些泛酸,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次见到安铭,如果见到他,很想把这些偶尔突袭的难过告诉他,让他知道他曾今犯了错,而那错让她很痛苦,如果曾经喜欢过是会有怜惜之心的吧,那么她能不能亲眼从安铭脸上看到愧疚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