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娴走上前去,孟易雪还是笑着:“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在机场碰见的柏晨。”
柏晨立刻跳出来领功:“看见没,我当机立断的把她带来了。”
“行,算你做了件好事。”孟易雪无所谓的朝他点了点头:“那边那箱子燕窝都给你了。”
柏晨不屑:“谁想要那东西啊,谁家没有啊。”
孟易雪没理他,对江娴说:“坐吧。”
江娴四下一看,飘窗阳台上堆满了礼品,唯一的凳子被柏晨占着。一直站在吊针架旁边的看护见状,忙说:“我去给您拿个椅子吧。”
柏晨这时开口:“那个不急,你先去给我买碗榴莲糯米糕来,快点,我突然特别想吃。”大概看护对这些个少爷都是熟悉的,不敢违了他的意,点着头就出去了。
江娴回头无奈的看了柏晨一眼,什么叫那个不急啊。那她要坐在哪。柏晨见江娴看着自己,撇撇嘴:“看什么啊,我是真饿了,飞机上我光打瞌睡没吃东西,哪知道睡也没睡好。你就坐床边上吧,你看这病床大的,躺三个人都够了。”说完申脚踢了床腿一下:“你是养伤啊还是当皇帝呢。”
孟易雪淡淡道:“你现在知道说我了,好歹我是被人捅了,你小时候只是割个阑尾都住这么大的病房。”
江娴闻言才想起要问孟易雪的病情:“你怎么样啊?”
“没事,就是出了点血。”他云淡风轻。
“伤着哪了,哪出血?”江娴不好打发。
孟易雪抬眼看看她:“没伤着哪,我当时闪的挺快的。”
柏晨大喇喇的说:“他是实话,我们都当过兵的,身手一般人比不上。”
江娴这才不再问了,长途劳顿她也有些累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床沿上,说:“那个人呢?警察抓他了吗?”
“嗯,当时我就已经制服他了。”孟易雪说到这淡淡一笑,似乎也颇为自豪自己的身手。
柏晨突然倾身向前,语气正经了些:“那你打算怎么样?”
孟易雪偏过头看向柏晨,语气里有几分无奈几分清冷:“不怎么样,小事情而已。”
“你不起诉?”柏晨像是料到这个结果,疑问的意味并不重。江娴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在说对那袭击者的处置方式。
“不值得起诉,我又没什么事,而且…”他皱了皱眉头:“他的状况确实是不好过,如果担负什么刑事责任的话,对他家庭又会产生负面影响,他现在伤了我,本来就会影响以后再就业,别的公司估计也不会用他了。”
“妇人之仁。”柏晨轻哧一声,语气满是不屑,脸上却笑着。孟易雪看他一眼,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所以我说你啊,根本没多大个事你跑回来干什么。这次投标对你公司挺重要的。你主打的特色不就是Tiemer的红木吗?单子定了没就跑回来。”
柏晨斜睨他:“我做事还要你教啊,定了,电话里陆胖子没把你的事说清楚,我那会在车上,听的断断续续的,实在不放心就赶回来了。”
江娴坐在床沿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完全没有她插话的余地,觉得有些尴尬。看到床头柜上摆着几个蛇果,她开口:“那个,你想不想吃水果,我去给你洗。”
孟易雪把目光放回到她身上,语气温和:“那都是洗好了的,你刚回来很累吧,就不要动了,一会让柏晨把你送回家。”
江娴对上他的目光,突然觉得这个人和印象中的孟易雪不那么一样了,他变得柔软谦逊,翩翩有礼。曾经的棱角消失无踪。这样的孟易雪,让她不由自主的笑颜相待:“嗯,我也不好打扰你休息,我就是听柏晨说你的事,有些担心所以就跟过来了,现在你没什么事就好。”
孟易雪颔首:“嗯,我过段时间就出院了,到时候再给你请你吃饭。”
江娴莞尔,怎么谁都想着给她洗尘,不回来不知道,原来祖国大地上有这么多盼望着她的同志。
孟易雪接着说:“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江娴回答:“先休整一段时间,我学的是传媒,虽然不算完全学以致用,但是年过了以后就打算到家里的公司去做宣传。”
孟易雪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点滴,对江娴说:“帮我去叫护士好吗,点滴要完了。”
“嗯。”江娴出去了。走了半路就迎面走来一个护士,看来孟易雪的事情谁都不敢怠慢。还没到时间已经来等着下点滴了,等到江娴带着护士回去的时候,孟易雪已经躺下,打针的手放在被子外面,对着她抱歉道:“我有些累了,今天就不多留你。等我出院了,再约。”
人家下了送客令,她自然不好再呆,虽然还有些话想和孟易雪说,也只好等到下一次了。柏晨拍了拍孟易雪的肩膀,就朝江娴走来:“走吧我送你。”
越过柏晨的肩她看见孟易雪冲自己笑了笑,但是那笑容及其浅薄。只在脸上浮动了一下就隐去。江娴随着柏晨走出房外,忽然觉得自己错了,孟易雪明明就还是孟易雪,并没有变,他还是有着尖锐的外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