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夜晚下了一点小雪，有点北风，吹散了天上的淡淡的层云，气温不高，阳光普照，天空湛蓝，路旁光秃秃的树上点缀还没有融化干净的雪花，看起来给人有点惬意。
京城繁忙，路上啥时候都是高峰，今天面试第一人就是刘雨銘，约好的十点半。
十点二十分，X5停在院门口，那布仑听到引擎声，已经打开门钉大门。
下了车，看到墙角背风的地方，有一抹红色在那里。
一个姑娘，穿着大红的防寒服，帽檐低垂，带着口罩，看不到脸庞，牛仔裤，匡威鞋，干净利落，身材不错。一直把手放在口罩上哈气温暖着有些小冻微微发红的手。
看到车上下来的人，院落大门又打开了，赶忙跑过来打招呼：“你们是完全都在的领导吗？”
又是“完全都在”金晓鹏有点抓狂。
张浩然有点小感动，这么冷的天，来了一个面试的，虽然是个女孩，但是看到这有点破落的院子，提前到了，居然没有转身离去。嗯，今天是个好兆头。
“材料物理专业？”张浩然拿着刘雨銘的简历翻看着：“毕业后，没有什么做过本专业相关工作？”
“这个……”这个问题是个坎儿，刘雨銘有点心虚道：“是没有，但是我读硕士的，和导师做过课题，很多实验设备都操作过，算是熟练吧。”
张浩然还是不太满意这份简历，他要招的是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人才，开出那么高的薪资，不想来的有尸位素餐的人，来这里混日子。这可是尖端科技领域，不仅仅是打卡，要有内容，重要的事说三遍：要有内容，要有内容，要有内容！
刘雨銘有点紧张，摘下口罩和帽子，秀出一头常常得黑发，温暖的室温，使得脸庞有些白里透红，直鼻小嘴，一双眼睛一笑，变成月牙状，很好看的一个女孩。
金晓鹏退后了一步：干嘛，这是要秀姿色，以貌取胜不成。
张浩然皱眉一下：“对不起，也许你的简历和工作经历，我不是……”
一抹失望涂上刘雨銘脸上，急中生智地赶忙说道：“等等，老板，我真的很努力，真的可以，我还有一个优势没在简历上呢。”
“哦，说说看。”张浩然提起点兴趣道：“看看什么优势，能不能给你加分。”
金晓鹏：以貌取胜之道要实锤了，且看表演。
刘雨銘期期艾艾的道：“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现在买东西都实行买一送一的……。”
打住打住，张浩然愕然，咋整个优势成了买卖东西，还买一送一了，打断了刘雨銘的话头道：“感谢你能够关注完全都在的招聘……。”
下半句的意思一定是好走不送。
“等等，老板。”刘雨銘的语速一下快起来，生怕张浩然说出下半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有两点优势，第一，我的室友是航发集团的，是化学物理专业的，一直在课题组，熟练掌握各种设备操作，我可以拉她过来应聘。
优势二是，我是学材料物理专业的，学习速度很快，踏实能干，要是我的室友可以应聘成功，可不可以搭上一个我。”
原来是这样的买一送一，张浩然心中哑然失笑。对眼前的刘雨銘有点兴趣了：“你怎么能确定你的室友可以来应聘呢，你又怎么知道你的室友一定可以应聘成功呢？”
“可以可以的，我的室友别看本科毕业，那可是航天航空大学的尖子生，她常常给我讲她们实验中心的趣事，还有好多大学里没见过的那些设备的使用目的。”
这丫头有多缺钱，为了可以应聘成功，不但没有像一些应聘者那样，看到破院子失望而去，反而还来个买一送一的推销室友和自己。
“好吧，你先和你的室友商量吧，如果同意应聘，你俩一起来吧。”张浩然打了一个哈欠，这几天有点身心俱疲了，看着还没转身的刘雨銘说道：“来之前和这位领导先联系一下。”
金晓鹏和刘雨銘交换了电话后，刘雨銘转身走了。
望着刘雨銘的背影，金晓鹏貌似有一点失神。
终于，还是有人进了院子，连续几个，都不符合要求，基本是邮箱投递的简历，太虚了，专业不对口，写成专业对口，没有工作经历，写成灿烂的工作经历，种种不一而足。
张浩然好歹算是半个专家，不但毕业于航天航空大学，这一个多月来的泡图书馆的博闻强记，很多方面早就超越华国内的教授级人物了。
又一个毛遂自荐的进了院落，进院门，只见到那布仑像个看门的。于是问道：“请问这里是完全都在吗？”
那布仑早已见怪不怪了，纠正道：“是完全都在实验中心，不是完全都在，明白？”
屋里闻言，金晓鹏又是一波抓狂。
只见来人，西服革履甚是齐整，白衬衣，暗色领带，等等，这可是寒冬未过得初春，白日气温还在零度一下，这家伙穿得那么少，真地是来嘚瑟的么。
门被敲响，金晓鹏：“请进。”
门开出，一个面型刚毅，棱角分明的年轻人，个头足有一米八五以上的年轻人进来后，立正，军礼，声音洪亮底气十足道：“报告，刘明远前来应聘。”
有意思，有意思，张浩然从小很多时间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在军营里那一切熟悉得紧。
不由对自报家门的刘明远有些好感道：“立正！稍息！请坐。”
刘明远挠挠头，嘿嘿地不好意思，坐了下来道：“习惯了，对不起。”
“当过兵？”张浩然问道：“我们有预约吗？”
“报告，当过兵，南部军区直属警卫营战士。”刘明远站起来立正说道：“没有预约，看到完全都在招聘启事，我想试试就来了。”
“坐下坐下，这里不是军营，随意点。”张浩然有点尬，示意了一下道： “你的学历和特长是？”
“报告，学历……。”刘明远又站了起来。
“坐下坐下，不要紧张，再说一下这里不是军营，随意随意。”
“是！”刘明远坐下来，还是挠挠头，自己知道有些习惯不能带到社会，军营是军营，社会是社会，可一紧张还是下意识的带着军营的印记。
刘明远大专毕业，专业电气工程，毕业前就拿到了两个证书，低压电工和电气工程助工。当兵后，在南部军区警卫营，捶打磨练三年后，因母亲身体不佳，放弃了转志愿兵的机会，回到地方，打过几份散工，今天实属是撞撞运气来应聘，虽然招聘启事中，根本没有刘明远的工作内容。但一想，只要是单位，都需要电工吧。硬着头皮就来了。
张浩然眼前一亮，实验中心，确实需要一个电工，这个误打误撞，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好吧，我们需要你提供更详细的身份信息，你的直属亲属的背景材料需要提供，另外，这是一份保密协议，你回去后看一下，这些证书需要复印件，你回去准备下，后天上午来报道吧，另外你不属于这次招聘的专业，你得薪资，试用期是五千，转正后不少于八千。”
张浩然对着金晓鹏说道：“可以？”
“可以，挺好。”
一直在门外的那布仑，一把拉住兴高采烈的要走出院门的刘明远道：“当过兵？”
“是。”
“警卫营的？”
“是，”
“精锐那一伙的？”
“还行。”
“哪天咱爷俩比划一道？”
“可以。”
“现在比划一下？”
“没空。”
“就一下也不行？”
“不行。”
望着刘明远的背影，那布仑嘟囔一句：“年轻就可以装13么？明明是个电工，包装得比老板还光鲜。”
一个十分好奇要干一把，一个言简意赅不理，屋里的金晓鹏笑得直抽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