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说来就来,起初是淅淅沥沥的细雨,渐渐的竟成了瓢泼大雨,树林已经不能避雨,云歌他们疾步跑起来,一心想找个山洞避雨,可是一直都是密集的树林,未见有山洞,突然一个拐弯竟有一个荒废的草屋。
云歌他们走进去,拍拍身上的雨水,刚才未觉得,混合着雨水的湿漉漉的衣服穿着真是不舒服,也不知道有没有柴火。
云歌和赵元俊在外屋寻找柴火,他们已经连着两天都没有说话了,偶然视线交错,赵元俊也迅速躲开,让云歌心中更生气,一个男人,居然心眼比她都小,到现在还生她的气。
“云歌,快来”,清风急切的声音突然从里屋传来。
云歌挑开帘子就冲到里屋去了,进了门才发现里屋有张简易的床,地上满是枯草,床上还躺着一个男子,看屋内的情形他应该原本隐在枯草下,也许是清风拨弄枯草才发现了他,不知是死是活,平静的躺在那里,紧闭双眼。云歌拉过还坐在床头的清风,“别靠那么近,不知是不是因为什么恶疾才死的,可能会传染的”。
赵元俊跟在云歌身后,本来见此情景还想上前查看,但是听到云歌说会传染,向前走了几步,挡在云歌的身前。
“云歌,他还活着”,清风刚才也是想到枯草易燃,不然又像上次那样用湿柴枝,三个人被熏得差点背气,最后才知道湿的柴火点燃了易生烟,现在外面下雨,肯定不能出去捡,只有在屋里找,扒开以后才发现有人,开始也以为是死人,后来见他眼皮隐隐动了一下,用手指试探鼻息,才发觉得他气息微弱,却还活着。
“还活着”,云歌疑惑的看了一眼清风,扒开挡在她身前的赵元俊,朝那人走去。
“别去”,赵元俊急切的拉住云歌,“你不是说有会传染的吗,还是我去看看吧”。
云歌心想,他终于和她说话拉,那就算是和解了,她也不能这么小气,调皮的笑着说道:“我去,你们在这里等着,你又不会医术”。
赵元俊讪讪的放开他的手,许是被她灿烂的笑容感染,就像被阳光灼伤,他已涨红了脸,转过视线不再看她。
床上躺着的男子,紧闭双眸,脸色暗青,倒也不损他一副好皮相,狭长的眼眸不知睁开是如何的诱惑人心,高挺的鼻梁,菲薄的嘴唇一呈乌黑状,云歌摸着他的脉搏不住的摇头,医术她是会啊,可是当初师傅教授于她的时候,她忙着研究制成什么样的迷药才能让师傅神不知鬼不觉的中招,结果成了这样的半吊子,刚才还很豪气的说她会医术,其实她只是略懂,连门都没有摸到。
“他没救了”,赵元俊和清风见云歌不住的摇头叹气,表情甚为为难,还以为那个躺在床上的男子必死无疑。清风本就听过云歌说过她师傅医术了得,顺而想到云歌这么聪明,定然继承衣钵,但见她摇头叹气,觉得这男子肯定救不活了,不禁有些惋惜,看那男子的面貌不过才二十来岁,容貌俊美,身上的衣着更是华美非凡,想来也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今日却要命丧着荒山野岭中,英年早逝,也不知姓甚名谁,就算他们好心将他埋了,也只能做孤魂野鬼。
云歌不知道怎么说,好像现在解释吧,显得先前她虚荣,可若是救,她也只能尽力而为了,想起师傅教过的那些基本医术,她只能判定他是中毒了,可是什么毒,她真看不出来,师傅也说过,光凭医书上的内容而无亲身医治的实践,根本不可能提高医术,她哪有什么医治人的经验,下药的经验倒是很多,可既然能救就尽量试试,反正最坏也不过是死,他现在已经是个活死人了,没有什么感觉,若真是救活了,她算救命恩人,救不活,那也只能算他命该如此,想到这里,她有些底气了,死马当活马医。
云歌让清风把她的包袱拿来,抖开摊在一边,赵元俊看见了,无意的插嘴道:“你带这么多药瓶干什么”,云歌虚荣心再次受到挑战,总不能老实的交代说这些都是迷药,都是防止自己打不过别人的时候直接给人迷倒再下手吧,然后很得意的炫耀上次他们路遇山贼多亏了她的最新炼出来的迷药吧,只得假装专心的翻弄着那堆药瓶,找出那个因为匆忙当时抓错了多带了的针灸包,然后神色凝重的下针。
先从哪里开始呢,云歌大脑乱成一团,穴位在哪里,又该从哪个穴位开始呢,是不是中毒呢,她一针下去会不会刚好就不幸的扎中了死穴呢……云歌举着针光在那里脑海中人神交战,半天未落针的举动实在让赵元俊清风疑惑不解。
云歌最终决定,她应该先找伤口,如果是中毒,应该有伤口,她放下针去扒男子的衣服,她的举动看得赵元俊目瞪口呆,清风咋咋舌头不安的望着赵元俊。
“你干什么”,赵元俊已从最初的震惊失色中清醒过来,冲过来拉住云歌扒那男子衣服的手,许是力气大了些,他看见云歌轻蹙的眉头,迅速的松开,低语道:“我帮你”,他轻轻解开男子的衣服,想那赵三少爷是何人也,从来没有扒过男人的衣服,嘴不甘不愿的翘了起来。
云歌低下头,细心的寻找伤口,男子的肌肤不若脸给人白净斯文的感觉,略显古铜色色,肌肤光滑而细致,腹间的肌肉也是纹理分明,早先云歌在手掌处寻找伤口时就发现他手掌有薄茧,看来也是练武之人。
男子的上身都被赵元俊扒光了,云歌几乎整个人伏在男子上方寻找伤口,看的赵三少爷一阵火大,不耐烦的嘟囔道:“你还没有找到伤口吗,都快扒光了”。
清风也觉得这样不妥,云歌一个女子这样盯着男子光裸的上身瞧,赵元俊也是一脸怒火待发的神情,便出言道:“我来帮你找吧”。
“等一等”,云歌止住清风,在腰下她果然发现了一个细小的伤口,也不知是被什么受伤,细而薄的伤口,若不是仔细看,映衬着古铜色肌肤还以为是胎记呢,血迹已干,只是上面留有可疑的青紫略带黑色,云歌记得师傅说过,这便是中毒最直接的征兆,很好认,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赵元俊见云歌的手指一直放在男子的腰际间,脸色更黑了,但是又见云歌神色凝重,眉头紧锁,想来也是为施诊而思虑,不便打扰,只得死死盯着男子的脸,既期盼他早日醒来云歌不用理他,又巴不得他干脆死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