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俊也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一脚踹开门。
云歌在房里只觉一阵巨响,门被打开了,带着尘土,赵元俊一脸怒气出现在门口,云歌见是他,轻笑一笑,坐下细细品茶,催促着慕紫收拾行李。
“出去”,赵元俊扫了一眼慕紫,低沉着嗓音命令道。
慕紫感觉到赵元俊如刀子一般的眼神,本在衣物上忙碌的双手不禁停了下来,紧张的望着自家小姐。
“慕紫,继续,不要管一条疯狗乱吠。”
“楚云歌”,赵元俊提高嗓门,云歌觉得屋梁上的灰尘都被震落了,双手护着茶杯,也提高嗓门不屑的说:“不用那么大声,我没有聋”。
“你刚才说谁是疯狗,那你现在听得懂我说的话”,赵元俊不服的挑衅。
“这么说来,我们璟城第一公子承认自己是——疯狗了”,云歌悠闲的喝着茶,翘着一条腿悠哉的晃悠着。
“你……”赵元俊强忍着自己的火气,幸灾乐祸的说:“你想要休书是吧,不可能,不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很快就要纳妾了”。
“哎呀,璟城第一公子就这么舍不得我啊,真是我的荣幸啊”,云歌也不甘示弱,休书那种没有实际作用的信物,她要来有何用,只是想起自己的嫁妆全数归还才要一份的,这赵府能难得住她,她一样可以来去自如。
“哼”,赵元俊不服气的扫了她一眼,也没有她那般胡言乱语,昂着头重重的摔门而去。
慕紫瞪大眼睛,看着赵元俊来去匆匆的摔门举动,小姐却依然悠闲的喝着茶,似乎未成发生过一样,指着床上的衣物,小心翼翼的问:小姐,那……还收不收拾“。
云歌停下品茶的动作,皱着眉望着那堆衣物,顶上是一件火红的嫁衣,一瞬间展开眉,轻笑道:“放回去,人家要供着我们,我们怎么能不领情呢“。
几箱聘礼堆积在狭小堂屋中,赵夫人一一命人打开,里面的珍珠翡翠真丝绸缎就让人移不开眼,微胖的妇女一双短粗的手指抖抖索索的按住那些东西,生怕它们长了脚跑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招呼赵夫人坐下。
赵夫人看着木椅眼色发暗,还有些不明显的污迹,微微皱了下眉头,没有坐下,和气的对胖妇女说:“我们姐妹一场,虽说是远亲,但是我一向待你家雪心如自家女儿一般,俊儿与雪心也是自小一起长大,若不是那楚家占了先机,说不定……“说到此,赵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仔细的打量着胖妇女的神情。
那胖妇女自然心领神会,东西都送到了,她怎会如此迟钝,“也是我家雪心没有福气,若是蒙少爷不嫌弃,做个妾也算这个孩子后半生有靠了”。
“我们可想到一块去了,实不相瞒,我今日来就是为了这是,聘礼我可摆在这里,你们家雪心可是我们赵家人了”,赵夫人乐呵呵的说道。
“那真是我们家雪心的福气,雪心赶快出来,拜见你婆婆。”
一位年约十六七岁容貌出众的女子缓缓走进堂屋,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红晕,让她如雪一般凝细的肌肤更显细腻,眼角含春,似有无限情意,嘴角是欲说含羞的怯意,“雪心拜见婆婆”,她早已在内屋中听到赵夫人与她娘亲的一番谈话。
“雪心可是越长越水灵了”,赵夫人爱怜的扶她起身,左瞧右看,性子柔顺,心中十分满意,顿觉自己为儿子娶了个贤惠的女子。
“婆婆取笑雪心了”,雪心脸上的红晕加深,羞怯的垂下双眼,不敢再看他人,盯着脚尖。
赵夫人见她如此害羞,更觉雪心比家中那个狂妄的女子不知要好多少倍。
“不知夫人可将日子选好”,胖妇人见赵夫人对自家女儿如此满意,贪婪的扫过那些聘礼,急切的让女儿嫁进去。
“三日之后吧”,赵夫人实在气不过云歌的行为,想给她一个警告。
“这么快”,胖妇人惊呼,心中暗喜。
“快点好,我和老爷等着抱孙子呢”,赵夫人抓住严雪心的手,似乎把什么重担都寄予在她身上。
严雪心刚刚抬起的头又深深低下,红晕仍未褪去,反而加深了,衬着丝绸的大红,仿若能滴血。
赵夫人满意的离去,胖妇人急不可耐的细细摩挲着那些让她眼花缭乱的聘礼,严雪心站在她跟前,刚才的羞怯褪的一干二净,冷冷的看着娘亲贪婪的模样。
“雪心,你嫁过去给元俊生个儿子,以后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胖妇人头也不抬的说道。
“也不过是个妾,用得着这样高兴吗”,严雪心冷笑着嘲讽。
“做赵家的妾室比做普通人家的正妻可要好许多倍”,胖妇人咬了一口金锭,没有一点痕迹,一张老脸比双十的姑娘笑的都灿烂。
严雪心看不过去娘亲俗气的行为,一甩袖转身就走,心中郁积难耐,为何她要生在如此人家,元俊表哥是她唯一的知音,却要另娶她人,好不容易她可以与元俊共结白首,确实妾室,她不甘,若等她进了门,她定要让那原配夫人拱手相让正室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