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和清风都愣在那里,两人眼神一交错,云歌蓦然清醒过来,严雪心死的情形再次浮上脑海中,手指捏紧,心一横,咬着牙对还呆滞的清风说:“我们走”。
“啊……”清风还沉浸在肥肉被打死的瞬间,惶恐不安忧虑一时围绕着他,猛地听云歌这么说,脑中仍是一片空白,再见云歌坚定的眼神,立刻站起身来,“走”。
“等一下”,云歌叫住他,清风一愣,却见云歌已经把手伸入肥肉的怀中,搜了一下,拿出一叠银票和一小包碎银子。
“你……这是干什么”,清风实在不想碰一具尸体。
“我们这么走,没有银子是不行的”,云歌额头上汗水晶晶,也是咬着牙在肥肉身上搜索,恶心是免不了的。
清风也立刻明白过来,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拿了些值钱的东西,同云歌离开。
两人打开门,均是一愣,门外竟然有人。
“哎呀……”一个脂粉气十足的身影跌了进来,落在地上,定睛一看,原来是醉香楼的老鸨,她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猛然间瞥见那躺在地上的肥肉,脸色一沉,冷漠的说道:“清风,我好歹养了你这么久,你这么一走,不就让我们整个醉香楼遭殃”,年老色衰的脸皮松弛,配合着一个翻白眼的神态,活像一条临死的鱼翻着眼白。
“你想怎么样”,清风一时也没了主意,咬着牙想不管怎样也要护着云歌平安。
老鸨贪婪的扫过云歌的脸庞,却被云歌冷漠的眼神吓住,清了清喉咙,盯着云歌还未放进怀里的银票,说道:“这些银子就留下吧,我好替你处理后面的事”,指着肥肉的尸体,假装为难的拖长声调说道:“这个可是齐相的侄子”。
“好”,清风从云歌手中拿来银票,心想,若是老鸨不说出去,也许他和云歌还可以安全的离开。
老鸨急切的夺过银票,数了数,眼睛转悠悠的盯着清风和云歌的脸,和气的说道:“好吧,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叫人来把尸体处理了”。
“我们不是可以走了吗”,清风疑惑的问道。
“走”,老鸨笑意中一带而过的鄙夷让云歌的心中微微不快,但是很快老鸨又和气的安慰道:“你们这样怎么出的了璟城,放心好了,等我把尸体处理掉了,再找人送你们出璟城……难道你们不放心我,我也不想让你们留在我醉香楼,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巴不得你们走的越远越好”。
清风一时也分不清真假,只是听她说得这么言辞恳切,也只得安心的等。
老鸨见两人均没有异议,便转身要走,岂料,刚一转身,只觉脑后似有千斤之力的重物重重的敲打,头脑内一片混沌,神智不清,整个人朝后倒去,毫无知觉。
“这是为何”,清风大惊,刚才还见老鸨好好的,可一转身,云歌就给她脑后一重击,接着老鸨就倒地不醒人事,诧异云歌为何要这样做。
云歌探了探老鸨的鼻息,还好,未死,把老鸨手中的银票拽了回来,然后又伸入老鸨的怀中,果然摸到一小包碎银子,也不细看,全揣入怀里,站起身来,眼光阴沉,平静对清风说:“她不会帮我们的,我怀疑她要去给齐相告密,说我们杀了他的侄子”。
清风无言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老鸨,还有身后的尸体,突然悲凉从胸中爆发出来,难道他们真得无路可走,眼前的云歌也似乎换了个人,刚才还是个在他怀中哭泣的小女孩,眨眼间,已经伤一人杀一人。
云歌看着清风渐渐看她的眼神变的陌生起来,心中也很委屈,她不是故意的,可是成了这样,她有什么办法,走上前拉着清风的手,略带委屈可怜的语气喃喃道:“你会讨厌我吗……”声音低下去,她也很害怕,她不想死,更不想像严雪心那样死去……
清风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他一直觉得她是这个世上与他最亲的人,他对她只会疼爱,可是变成这个样子,只是惋惜那个纯真的女子,也许不曾遇见他,一切都不会这样……
“我们马上走,等老鸨醒来了,我们就走不了了”,清风见云歌还是无语沉痛,心下想,他们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不能再逗留了。
“好”,云歌见清风不再满脸忧色,明白他没有怪她,心中一时释然,合力把老鸨搬进清风的房内,再关上门。
醉香楼的开业时间已到,老鸨不见了,肯定下面的人四处寻找,他们必须马上离开,即刻出城,众人寻得老鸨,立即就会知晓齐相的侄子已亡的消息,到时以齐相的权势,必定封城搜查他们。若是杀了老鸨,也许时间会拖得久些,云歌几次都把掌批到老鸨的颈下,可是力道还是收住了,她下不了手,虽然她知道老鸨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她真得不想再有一个人的性命丢在她的手上了。
清风上前拽起她,“走吧,若是我们真得被捉住——就是天意”,他的脸在越发暗黑的房间里隐晦不明,可是云歌可以感觉到他温和的眼神和坚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