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枕着双手靠在柴垛上,想起今日众人之表情,不觉轻笑出声,得意之神色和着眉眼间的生动若雨后彩虹的灿烂,耐心的等着自己大大方方的走出去,给众人一个委屈的神色,再义正言辞的指责某人不守妇道,还意图陷害正室,居心不良,天地不容……
思量了许久,也没有人来放她出去,难道是大家都去惩戒“奸夫**”,把她给忘了,不会吧,那她不是要在这个地方被人遗忘的待上一段日子,不会的,慕紫总应该记得她吧。
想着,便有人朝这边走来,急切的脚步声,让云歌心中一喜,看来是可以出去了。
云歌跟在那个带她进祠堂的古怪老头子出了祠堂的大门,回头望望这个门栏高耸的祠堂,上面四个“赵氏祠堂”的大字还是那么醒目,只是被外面的阳光一照,似乎看不清,门栏内幽深而宁静此时看上去真的很远,若是让再她进去一回,她还是不认得路,那个古怪老头的背影就像这个墙上的石灰一般,看来也只有他才属于这里,她楚云歌才不会跟他一样呢,上扬着唇角,朝轿子的方向走去,慕紫没有来接她,可是这次接她的规格可比请她来是差远了,都没有多少丫鬟,光是四个轿夫。云歌想,也对,赵府现在肯定乱成一团,谁有心思管她呢。
轿子抬到后门,看来是让她从后门回赵府,若是一般人,也许会觉得这是怠慢和藐视,本来她就是不计较这些的人,加上此时的云歌心情大好,更是懒得计较,离自己的院子近,便毫不在意的进去了。
慕紫早等在院子里了,见她回来,一时泪水涟涟,唇角不自觉的颤动,生生的忍住眼眶中欲滴的眼泪。
云歌见不得慕紫那种悲悯的感觉,她不是好好的吗,她最想知道,严雪心怎么样了,自己的小计谋有没有得逞,一路过来也不见什么风声,难道严雪心的运气这么好。
“慕紫,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云歌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的光芒似乎比天上的日头都明亮。
“大事”,慕紫一时有些懵了,悲喜交加还没有完成,就被云歌突如其来的问题和态度给愣住了,转了在脑海中思考小姐所谓的大事,才记起来,有件事还真应该给小姐汇报一下,这可是她有史以来见过的“最大”的事了。
慕紫揉了揉眼睛,绘声绘色的给云歌讲起来了,其中的大部分她都未亲眼见过,只是今日见赵老爷赵夫人和赵少爷的态度,以及下人们的议论纷纷,肯定就是事实了,听说连惩罚方式和刑具都准备好了。
原来今日齐相与夫人突然来访,虽然让人觉得唐突,倒也让本是商贾之家的赵家顿觉蓬荜生辉,齐夫人听说严雪心不慎小产,特意还带来了补品。由于齐相夫妇来得早,严雪心刚刚小产都躺在床上休息,齐夫人便临时起了意,说上次家中设宴未曾见过严雪心,听说她温柔贤惠,又是自己儿子的好友,现在又不便起身,便主动去她房里探望她。慕紫说道这里,脸上浮现出点点红晕,然后十分鄙视的继续说道。
“小姐,你知道齐夫人和赵夫人一进严雪心的屋子看见了什么吗”,慕紫突然声音转低。
云歌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其实她哪有不知道的,看慕紫说得兴起,也不想打扰她,而且怕自己万一说了,和事实不服,不让慕紫笑掉大牙,所以一本正经的表现出好奇的神态,催促慕紫继续说下去。
“齐夫人和赵夫人一同去严雪心住的小院,听说严雪心还未起床,便让伺候严雪心的丫鬟去叫她,自己在外面等,哪知那丫鬟刚进了严雪心的屋子就突然尖叫了一声,赵夫人在外面听得胆战心惊,就立刻冲了进去……”慕紫再次停顿,脸上的红晕加深,“真是不要脸……”
“怎么了”,云歌有些激动,拿着茶杯的手颤动,瞪大眼睛紧盯慕紫。
“齐夫人和赵夫人一进去就看见……看见……看见严雪心的床上躺着个男人,还是一丝不挂的……”慕紫开始说不下去,结果心一横,一口气说完,微微吐了口气,再看向自家小姐微张的唇角,上面似乎还留有喝茶时不小心留下的水渍,不知怎的,像是在流口水,迷茫的表情配合着水渍,似乎感觉上像是在傻笑,更像个傻瓜。
“嘿嘿,嘿嘿……”云歌轻笑着颤抖,那手里的茶杯不时沙出些茶水来,她也没有发觉,只是一个劲的笑,最后,憋不住,“哈哈哈……”成了狂笑了。
慕紫有些傻了,本来还以为自家小姐会关心那个在床上的男人是谁,这个疑问是所有人都关心的,自家小姐却毫不好奇,好像自己也没有说那个男人不是赵少爷,小姐似乎像是早就知道这桩奸情。
云歌倚在窗前,懒洋洋的望着天边的惨白的月亮发呆,严雪心的“奸情”被慕紫用义愤不屑鄙夷的语气和神情讲完,说道赵家人要严惩严雪心时,慕紫眼中尽是一副老天开眼的表情,让云歌在心里偷偷直乐,原来自己已经和老天爷媲美了,想到严雪心这次栽这么大个跟头,惩罚肯定比自己要重,至少也在在祠堂那个地方待上半个月,心中的愉悦之情顿时冒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