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苏和入了他的府邸,一路都有好奇的目光投向云歌,偌大的府邸,苏和也闷不着声的往前走,而身后的侍卫紧紧跟随,让云歌无法驻足,随着入府越深,耳边传来些人声,凄厉若哭又似痛苦的惨叫,听得人不寒而栗,直到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门锁紧闭,那样渗人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来的,苏和停驻脚步,回头望着云歌,眼神中闪着凶恶诡异。
云歌也淡笑的看着他,心里猜测,这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苏和挥挥手,守卫在院落门前的两人打开门,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副人间炼狱图,终是云歌有所准备,但是见此情景时还是一愣,微微蹙眉,任由那惨叫声入耳,双眸下垂。
苏和大步跨进去,云歌被身后的侍卫一推,也入了院落,抬眼间是满目麻木的眼睛,认命的神情,皮鞭的声音不绝于耳,年壮的男人尽是衰老疲惫神态,埋头做苦活,除了鞭打时的求饶声和惨叫声,几乎不曾闻其他声音,那些女人被污迹遮住了本来的容貌,低头干活,几个狄国的士兵上前调戏,连拉入周围的黑屋中,都不会发出一声来,除了惨叫就是哀嚎,云歌忽然想起当初在梁下监狱中的情景,心中一紧,只觉得呼吸急促,心里生出些同情和不忍,看这些受折磨的男女几乎都是着大宁的衣物,当大宁的衣物都磨坏时,就无衣可避体。
一个头目见苏和来,立刻上前给他行礼,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云歌,都是毫无顾忌,云歌心中有气,怒狠狠的看着那个小头目,小头目打量一下她的衣物,不屑的鄙夷挂在脸上。
“五王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这个女人”,小头目对着苏和如是说,起先云歌不解,待后来才明白原来这个小头目是要教训她,手捏成拳头,看着满院狄国士兵不怀好意的笑。
苏和没有说话,鼻子里哼了一声,云歌瞬间怒到极致,抬手捉住小头目伸到她脸庞的黑胖的手,反手一拧,小头目霎时脸色苍白,冷汗津津,疼得直叫,云歌脸色一沉,对着苏和说:“我就算死,也要一群人陪葬”,手一使劲,只听咔嚓一声,那个小头目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人疼昏过去了,手臂软哒哒的垂下,已经断了。
云歌拍拭着手,嫌弃的看了小头目一眼,脸上浮现出浅淡的笑容,嘲弄的看着那些一脸楞像的狄国士兵,“欺软怕硬,无用之辈”。
黑屋内传来一声凄厉的声音,接着是一个狄国士兵骂嚷着走出来,衣衫不整,“贱人,这么不经玩,都死了,晦气……”
一个稍微年纪大点的女人听到这声音,都忘了对云歌露一手的吃惊,痛哭的冲向小黑屋,在黑屋中哭泣着她的女儿,悲恸的哭声让云歌将视线从黑屋移到天空上,一样的天蓝色,飞鸟自由的掠过,一道阴影留在身后。
那母亲疯狂的冲出小黑屋,扑上那个士兵,双眼通红,对那个士兵捶打撕咬,癫狂的像野兽,终是只是一个年长的女人,敌不过高壮男人,被那个狄国士兵一把揪住头发,猛往地上按,血流出来,很快渗入土地中。
“啊……”前一刻还占优势的士兵被云歌扣住咽喉,不能动弹,无法喘气,云歌看着他眼里的恐慌一点点的扩大,手下的劲更大。
“楚云歌,你放手”,苏和恼羞成怒的声音伴随着四周寒光冷冽的兵器出鞘声,刀剑尽在眼前,“你不要忘了这是在我狄国的领地,你这样做,我会放过你,别说出狄国,连踏出这个府也别想……”
“你本来就没有打算让我踏出这个大门,我还能出狄国吗”,云歌手下力一紧,那个士兵颈项处咔嚓一声脑袋垂拉着,她将手放开,士兵的身子沿着墙壁滑下,瘫软的倒在地上,“既然是这样,我干嘛要束手待毙”,缓缓移步至苏和身前,周遭之人虽都持刀剑,可见云歌上前,也只是纷纷退后,不敢妄动。
苏和本能的往后退,但是见云歌咄咄逼人之势朝他而来,停住脚步,迎上她的目光,“你要是敢动我一下,大宁和狄国将永无宁日,你也难以交差,到时候你必定是千人唾骂,按照你们大宁人的假清高,不是很在乎这些虚名吗”,虽是故作镇定,但见云歌眼内并无半刻松动之意,不觉有些心慌。
“人死了,还能听见这些骂名吗”,云歌高声说,“大宁没有安宁,狄国亦然,既然你已知晓厉害,却还要一意孤行,简直是愚蠢如猪”,口中含轻蔑之意,让苏和心生恨意,他手上移,想要示意侍卫围攻云歌,却被云歌的话堵在半空,未敢发作。
“你也给我小心点,我也不是普通人,我若不顺心,定要搅得你不痛快,甚至是整个狄国”,云歌怒意不在隐瞒,对着苏和一字一顿的说。
苏和心中也是明白,这次和亲的重要,虽然平日再怎么折磨这些大宁人,可是眼前之人,竟无法任意处置,果然是楚平的徒弟,连那股狠劲都来得极像,手不甘愿的放下,双目怒视云歌,却又不甘心如此放她走,且听身后有人来报,附耳轻言,云天来了。
苏和心中气极,可是此时却不得不放人,这个云天本就是二哥的劲敌,突然回来,明眼看虽是协助父汗,可是实际上,都是为了那大汗的宝座,自己原想给二哥和姨妈分忧,要是他动了云歌,云天大可借此事发难,而且这个楚云歌也是不容小觑的人,纵使再不甘,他也只有放了云歌。
云歌没有听到有人告诉苏和云天来之事,只是见苏和放自己离开,走过苏和身边时,抬眼左右打量他几番,眼见苏和不耐烦将发怒时,鄙夷声言:“如此愚蠢,难怪被人利用”。
云歌一路出了苏和府,见云天就在门外,不禁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