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陈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起身,打开灯,点着一支烟,斜倚在床头,猛吸口。
身边的晨晨,皱巴着小脸,嘟囔了声,似乎在抱怨这突来的强光扰了她的好眠。看着被褥下的起伏,熟悉的欲望再次涌上心头,陈剑轻声叫唤:“晨晨——”,可晨晨浑然不觉,兀自翻个身,睡得更沉了。
陈剑无声地笑了,伸过手捋了捋晨晨额边散落的发丝,掉头关了台灯。
黑暗中,烟头的红色光亮格外刺人眼,而在南城的七天,那个有陈辰相伴的七天,更像根刺般,扎入在陈剑的心中。
从昨晚,自南城回家后的第一个晚上,陈剑就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在南城的七天是个错误,在情况变得更为糟糕之前,自己该停下来了。
今天,他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陈辰的母亲是因为过度劳累引发了肾病,不算严重,只需要好好治疗调养罢了,况且他已经将陈辰介绍到公司的售楼处上班了,现在再带给她一笔钱,按理说应该能摆平了。
可偏偏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想象得那般顺利。
今天下午,当他将陈辰带到住院区的花园内,在石凳上落了坐,将准备好的卡递了过去,“卡里有8万,密码是你手机号的后6位。”
这笔钱原本一直存在陈剑的工资卡上的,是晨晨为今年五月份的欧洲游而准备的资金。为了五月份的出游,晨晨存了近一年了,改制筹款时,自己也没打这笔钱的主意,可……
来不及愧疚,得先处理好眼前的状况才行啊!
“剑,你真好!”陈辰接过卡,眼睛一亮,身体顺势就靠了过来。
陈剑不露痕迹地站起身躲开,“陈辰,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已经结婚了,不能总这样……我们以后就像兄妹般相处,好吗?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
听了陈剑的话,陈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了可怜兮兮的模样,“剑,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我不够好?”
她还是个孩子啊!陈剑的心一软,“小辰,不是这样的。”
“剑,我不会影响你的,只要让我呆着你身边就行。这些钱——算借你的,我将来会还你的。”陈辰稚气未脱的脸上竟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
黑暗中,陈剑深叹了一口气。
“齐人之福”几乎是所有中国男人的梦想,可自己真的成了“有福之人”,却怎么如此不踏实?
事实证明,陈剑的不踏实不是没有缘由的。
关了手机,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入睡的陈剑,一大早,就被断断续续的敲门声惊醒了。
身边的晨晨也醒了,见陈剑正要起床,她翻身一个熊抱,“陈剑——今天周六,不用上班,我们再睡会儿嘛。”
“行啊!”陈剑低头亲了亲晨晨的脸颊,“好像有人敲门,我去看看是谁?”
“我去吧,肯定是萍萍,这阵子周六、周日她都来叫我去打羽毛球的,我忘记告诉她你回来了。”
“叫你去打球,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还用得着跑过来……”话没说完,陈剑突然恍然大悟,坏坏笑着说:“我明白了,赵萍萍担心你这个小懒猫起不……”
“不许说!”晨晨歪着头嘟起嘴,拿手指着陈剑,不让他再说下去。
不情愿地套上衣服下了床,打开门,门前却站着一陌生的小姑娘。
“请问——这是陈剑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