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含当年是地主,没少压迫齐悦,做了男朋友,也没好多少,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时间,有事没事,他随时骚扰她。
齐悦去厦门的计划本来就订下了,后来因为洽谈搁置了,眼看着暑假结束了,齐悦又开始蠢蠢欲动,她跟陈一含旁敲侧击几次,他在公司都忙得不可开交。她只好放弃与他一起去的打算。
于是她打算趁八月末一个人去,可是跟陈一含说又要被他骂,犹豫了几天还是决定先斩后奏,反正她也就去三天,动车来回就可以。齐悦从不是娇娇女,外出旅行不是第一次。
星期一早上,她就偷偷坐上了去厦门的车。说实话一个人风景并不坏,旅途里偶尔会有陌生的乘客说说话,齐悦其实很享受这样的旅程。
不过地主那边还是要报备的,果然火车出了浙江,中午十分就接到了地主的电话,本来还是淡然的,等齐悦报出厦门这个词的时候,那边就不淡定了,几乎是用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声音震过来,齐悦,你说你在哪?
我说我去厦门。齐悦赶紧移开手机,等他余波过去才重新拿回来,你放心,我去三天就回来。
齐悦,我 要你马上,立即给我下个站就坐动车回来,你要不回来,我给你好看。
不要吧。齐悦在车厢里哭丧着脸,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过去三天啊,我妈都同意了。她口气低下去,决定用苦肉计。
不行,可是陈一含口气异常坚决,你给我回来,你在外面我不放心。
齐悦直觉得地主变成男朋友的后果是变成了暴君。
我每天给你打电话好不好?齐悦继续哀求他,我保证好好照顾自己,不会乱跑的,何况厦门很安全的。
电话那头陈一含深深吸一口气,他气地不光是齐悦不注意自己的安全,他气地更是齐悦压根就没问过他,让不让他陪她去,她眼里根根本就没他这个男朋友。
你个白痴,陈一含在办公室气得有冲动扔了手里那套茶具,他调整一下呼吸道,你给我赶快回来,不然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齐悦愣一愣神,看着车窗外大好的闽南风光,放弃多可惜啊,她咬咬牙,再度开口道,你说得后果是什么后果啊,不会跟我分手吧。
陈一含再次被气到,不会,你想分我还不跟你分呢。他蛮横道,你不回来反正有你好看。
……看什么,齐悦对此威胁有点无感,温柔地开口,你就告诉我嘛,到底会怎么样,我可以承受我就玩好再回来啦。
陈一含举头望天,为什么齐悦脑子秀逗起来会这么白目,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笨。你不来,就我来。陈一含气呼呼叫道,说完才发现自己脑袋也秀逗了。
哈哈,我知道你不会的,我都问过你,你很忙的最近。电话那头,齐悦反倒笑起来。
我来,我现在就来。陈一含啪一声挂了电话,立即吩咐小唐去订机票,最近公司是有点忙,可是为了他的齐悦,他也忍了,这个杀千刀的,他非去厦门把她抓回来。
陈一含坐飞机去,齐悦坐火车,时间上还是陈一含快。
因此齐悦在厦门火车站下车的时候,迎接她的就是陈一含那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他身材颀长瘦削,穿了件白色中裤蓝色短袖,再加上那双白色板鞋,站在人群中就仿佛一个大男孩。
齐悦看看自己,还是牛仔裤、白衬衫,怎么有点像他阿姨。她走过去小心翼翼看着他,看他那张脸正死命瞪着她,估计又要发火了。
我不是故意的。齐悦率先赔罪,软软地开口。
你就是故意地吧。陈一含眯眼看一眼齐悦,单手搂紧她肩膀架出了火车站,不过算了,我今天心情好,就跟你玩两天再回去。
地主说话就是有气势,齐悦看看陈一含,也嬉皮笑脸道,地主,你不是自己想玩吧?
滚,陈一含朝她震吼一声,已把她塞进出租车里,他早已经订好了鼓浪屿上的酒店,安排好了全部行程。
齐悦又气闷又欣喜,跟地主真是矛盾的心情,一方面不用自己省心,一方面也的确没多少自由。
他们两人的关系基本也就是地主和农奴的关系。齐悦好脾气,陈一含要去哪,她就去哪,偶尔地主心情好了,也会问问有没有什么想玩的?
齐悦刚开口说厦大?
陈一含就瞪着桃花眼,冒出两个字:恶俗。
他旅行的宗旨就是躺着,在酒店躺着,在沙滩上躺着,在齐悦身上躺着。
不过他在齐悦身上也讨不到便宜,两个人吻到深处常常被齐悦打住,一说到这件事,她就躲得远远的。害的陈一含咬牙切齿,唯独这件事他不敢霸王硬上弓。
还好,两个人玩了三天两夜就回去了,陈一含大呼以后还要来。
齐悦在飞机上很无言,当初还不是死活他不让她来,陈一含咧嘴笑笑,深情道,那是因为跟你一起来的缘故。
就这一句,齐悦只好闭嘴,蓦然看着窗外,其实她没告诉陈一含,她不太相信他会一直爱她,在心底里,她甚至认定,身边的这个男子迟早有一天会厌倦,会挥挥手跟她说,齐悦,我爱上别人了。
原本她没有勇气开始这段感情,可是地主太强大,她一不小心就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