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取密图
周成营帐。
周成牵挂着焦漪的安危。他自言自语道:护送王波灵柩的一行人中,她的身份特殊,面临的危险也最大——
其实,自焦漪去南江的那一刻起,他就牵肠挂肚。当时,他准备亲自护送灵柩。但是,临出发时,接到焦涟密信,要他清除扬州刺史刘康。他奉命伏击,经过多日努力,终于不辱使命,为朝廷清除一大隐患。之后,他日日渴盼焦漪平安归来。当他获知焦漪受了箭伤的消息后,感到烈火焚心,夜不能寐。但是,军务在身,无法疾驰到焦漪的身边。
经过再三考虑,他让周芳带着疗伤的药,带领几个随从骑马赶往南江。
周成送别周芳。
周芳到达南江镇附近,正好碰到程湖带人在察看地形。
程湖看见周芳,感到很吃惊,说道:如今天下大乱,你带几个人骑马走这么远的路,真是不容易。
周芳:请将军派人带我去见焦漪。
程湖:我带你去。
因为有程湖在前带路,周芳顺利地进入南江镇。
到了焦漪住处,守门侍卫认得程湖,放他们进屋。
侍卫禀报:夫人,程将军求见。
此时焦漪正在全神贯注地看地图,听见侍卫的通报声,忙转身迎接。
周芳看到焦漪瘦削的脸庞,既担心又心酸。
焦漪十分惊喜,疾步上前,叫道:芳芳!
周芳赶紧迎上去,说道:慢点,慢点!
程湖:夫人,末将还有别的事情,告辞!
焦漪点点头,说道:好的,你去吧!
周芳忙说:谢谢将军领我前来。
程湖说道:不客气。
转身离开。
周芳:哥哥放心不下,他实在走不开,叫我过来看望你……
焦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泪水滂沱而下。
周芳也十分感动,心想:哥嫂情深似海,肩负使命,不能团聚,忍受相思之苦。她不禁潸然泪下。
焦漪见状,赶紧说道: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不该来。你看你,眼泪不能当药引子用,还砸得我心疼,快别哭了!你走了那么远的路,快歇歇!
周芳:你受了伤,还看地图!一点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你为什么不派人把你受伤的事情告诉我们?
焦漪笑着说道:伤势不严重,已经好了。你一路奔波多辛苦!你看,额头上还有汗珠!
焦漪边说边为她拭汗,然后端水给她喝。
焦漪一边看着周芳喝水,一边柔声地说道:慢点喝,别呛着!
周芳喝完后,感到浑身轻松。
焦漪:真可惜,御览密图没带来,否则我会带兵通过暗道攻入城内,生擒王组!
周芳嗔怪道:你身体没完全康复,就想着打仗,真是闲不住!
焦漪:赵统制使已经授予我指挥此地人马的兵权,责任重大,我不敢敷衍!
周芳:上次你攻合肥用的是‘密图计’,王组可能知道这事,因此会加强防范,不知密图还有没有用处?
焦漪:你说的一点没错,王组确实加强防备,他已经知道合肥的暗道通过井口出入。王涛派人去泽皋城打探消息,得知王组令人挨家挨户查看水井里有没有暗道!
周芳:是啊,攻破合肥是一件大事,关注的人很多,而且那么快攻下合肥,王组等人能不怀疑有捷径,有妙计吗?他们肯定要想方设法打听了。
焦漪听后,点点头,继续说道:据说王组将城中多口老井全部封死,重新挖井,既消除对手从暗道进城的隐患,也弄了一笔钱。因为他借重新挖井之机,向城中老百姓多摊派开工费,老百姓敢怒不敢言。为防备对手将老井的封土挖掉,从暗道里面上来,王组命士兵带着狗在老井边把守,做到‘一井一兵一犬’。井上放着空水缸,暗道里面弄出一丁点声响,就会被水缸放大,狗听到后就叫唤。然后,士兵就敲锣,将附近的人召集起来严阵以待。
周芳听后惊诧地说道:王组太狡猾了!
焦漪:这正是我所担忧的,如果不能智取,则只能进行强攻,可是,强攻会造成很大伤亡!
周芳:假如暗道的出口处不设在老井,王组采取的封井、派人看守等措施就失去作用了。
焦漪:据说王组除了采取封井等措施外,一直派人在寻找暗道。如果王组已经查到暗道的准确位置,必然采取应对措施。
周芳:我认为短时间内,王组难以查到暗道。
焦漪:但愿如此!
周芳:夜长梦多,事不宜迟,我速回去取回密图!
焦漪只好同意。因为她知道:如果不尽快攻下泽皋,一旦被狡猾的王组找到暗道,他必然会采取措施,攻城的捷径就会被切断;另外,赵权迫不及待地想要攻城,如果他贸然行动,后果不堪设想。
`次日拂晓,焦漪亲自将周芳送到郊外,为保证她的安全,焦漪派甄飞护送。
焦漪:有劳你了,芳芳,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周芳既感动,又关切地说道:知道了,不要忘了按时服药,我走了!
甄飞说:夫人请回,有我在,芳芳妹妹应该没事。
焦漪点点头,目送周芳和甄飞远去。
周芳不顾疲劳,骑着快马,昼夜兼程。她同甄飞除了在驿站换下疲乏不堪的骏马,稍作停留之外,没耽误一点时间。
二人到达南巢县,在路上碰巧遇到巢梅,三人几乎同时勒住马。巢梅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从南江回来了,漪儿怎么样了?
周芳:已经好多了,你去哪里?
巢梅:我想去看望漪儿。
周芳:等我回去取样东西,然后我们一道去南江吧!
巢梅欣然同意:好的。
到了周成家里,周芳来不及多说话,按照焦漪的嘱咐,很快找到密图,藏在怀里。于是,三人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心如飞箭,快马加鞭。
赵权等不及了,他几乎每天都来催焦漪:夫人,快下达攻城命令吧,将士们每天向我请战呢,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啊!
焦漪:再等等吧。
见焦漪不答应,他气鼓鼓地说:不打王组,还不如回去!
焦漪耐心劝说:江淮统制使令我歼灭王组,我也很想报王组的一箭之仇,然而,现在胜算不大。赵将军,一定要防备王组偷袭。
赵权光想着攻城,将焦漪提醒他防范王组偷袭的话当作耳旁风。
一天夜里,王组派邓龙出城偷袭赵权。
他们摸到赵权所在的大帐。正准备进去,突然后面喊杀声起。
原来,张普派兵日夜巡逻,士兵发觉城中有兵出来,立即禀报张普:将军,敌人出城了。
张普下令:快上马!
他迅即带兵出战。
邓龙听到喊杀声,颇为紧张,与几名随从仓皇朝帐里射箭,然后调转马头,拍马回城。
张普跟在邓龙身后追杀,邓龙等人吓得魂不附体,恨不能飞回城内。
王组派了大队人马接应邓龙,张普只好停止追击。
赵权从睡梦中惊醒后,环视四周,目瞪口呆。只见帐内被射了十几支箭,其中一支箭射中一根木柱,比枕头只高半尺左右。他惊出一身冷汗,感到十分后怕,心想:差点像父亲那样被乱箭射死。看来焦漪说的有道理。
巢梅和周芳到达南江后,一道去见焦漪。
焦漪喜出望外,要沏茶给她们喝。
巢梅赶忙劝阻:你别忙,听说你还没完全康复,我们自己来。
焦漪笑着说:已经痊愈了。
周芳见焦漪行动自如,气色也不错,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接着,她们取出密图,找到暗道位置,商量如何到城外寻找暗道。
周芳:漪儿,上次你在合肥立了大功,这次你就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吧,你坐镇指挥,我去寻找暗道。
焦漪:攻合肥也有你的功劳。这次还是我去比较好,我对图有研究。
周芳:应该我去,为什么呢?周芳自问自答:一呢,攻破合肥我虽然也立了功,但不像你立的是大功,所以这次你要让我去;二呢,你身体没有痊愈,所以千万要保重身体,不可造次!
焦漪:应该我去。
周芳:嫂嫂,要是我哥知道这事,他舍得让你去吗?
焦漪:你是他唯一的妹子,他更舍不得你!
周芳坚持说道:他更舍不得你!
巢梅:为安全起见,应该多带一些人去。
焦漪: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通过密图找到暗道。
周芳指着御览密图说:是的,这上面还画有近百个陵墓和几十座城池的暗道。一直以来,极少有人亲眼见到它,许许多多人不相信真有这份密图。我们攻破合肥后,也只是说碰巧在山洞里发现一份画有合肥暗道的密图。许多人信以为真。假如将真相泄露出去,哪怕只是一点点,争它抢它的人就多了,从此,密图就难以保全了。
焦漪:我们仨一起去,好不好?
周芳、巢梅很高兴,二人又搂又抱。
巢梅笑着对焦漪说:你的小姑子,争强好胜,等这次攻破泽皋后,要尽快为她找个好夫君哟。
周芳轻轻推了巢梅一下,假装嗔怒道:去你的,我的好夫君还没出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