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谢他?”
“你知道刚才他说附身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何必知转开头嘟囔:“切,这还用问,想林镜了呗。”
“是啊,我一直在想,我究竟是忘不了他,还是不敢忘了他。”
“不敢忘?什么意思?”
“人是那么善忘的动物,八年,就算是至亲,也早就淡忘了……我没觉得自己是什么贞洁烈女,可为什么就是不能忘了他呢,所以我想,我应该是不敢忘,我不敢把一个因为我而失去生命的人忘了,我怕那样我会遭天谴。”
何必知好笑:“天谴,你居然信这个?”
“心有亏欠的时候,就会信这些。”莫奈转头看何必知:“你是心胸坦荡的人,不会明白的。所以刚才,我很想问夏蒙:你能不能问问林镜,他过得好吗,问问他,还记得我吗?问问他,我可以忘了他吗?我的脚步,可不可以……”莫奈喉头堵得难受,有些说不下去。
何必知叹了口气:“你就是爱钻牛角尖……要是你想哭,我可以借你肩膀,并且假装没看见。”
莫奈摇头:“不用,我就是忽然想通了,林镜是谁啊,在外面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在我面前,却比夏蒙还调皮,要是知道我……知道我钻牛角尖,还钻了这么久,一定大牙都笑没了。”
莫奈想起林镜有时候的皮样,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他呀,说不定还会拍着我的头说‘瞧你那傻样,我在这边可是左拥右抱的好不快活,你扮可怜也要有个限度嘛,可别让我内疚,赶紧的,跟我泡个帅哥回来,不许比我差啊……”
“原来林镜就这样啊。”
莫奈仿佛有些生气:“嗯,回忆总是会剔除很多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倒是夏蒙让我想起来我曾经被林镜耍得团团转的历史,哼,他能左拥右抱,我为什么不能追唐……”啊,莫奈赶紧打住,好险。
何必知没注意,只是满头黑线:“你生什么气,他左拥右抱什么的,都是你想象的吧。”
“反正,今天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我得谢谢夏蒙,不过他也该打,所以我也欠你一个大人情。”
“切,这点事,算什么人情啊。”
“反正我会报答你的……呵呵,今天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纵横情场,所向无敌了。”
“呃,我说,以后可不可以以后别用这俩成语了?”
“成语多好啊,四个字能概括那么多的意思。”
何必知无奈:“……然后呢?”
“然后?哦,我是说,你符合绝大部分女孩子对白马王子的幻想,你瞧啊:有理想,有才华,人很帅,还温柔,虽然貌似少了那么点绅士风度,不过关键时候却能一拳解决坏人。啧啧,太完美了。”
莫奈的一通夸把何必知心里美得冒泡,不过还是假装谦虚了一下:“嘿嘿,哪里,哪里!”
莫奈含着颗棒棒糖,把手腾出来在何必知身上乱指:“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何必知看看自己:“这里怎么了?”
“你不是问哪里哪里吗?我就指这里这里。”
“啊?”何必知无语,这笑话够冷的。
“噗……”莫奈自己倒忍不住笑了,随即站起来拍拍屁股:“我们回酒吧吧,他们一定都等着你呢。”
“你真的可以了?”何必知还是有些担心,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莫名的晕倒,还以为得是多严重的病呢。
莫奈在原地跳了跳:“要不我翻个筋斗给你看?”
“行,你翻吧。”何必知一脸正经。
莫奈噎住,尴尬了好半晌才嘟囔道:“我又不是猴子。”
“我都脚下踩俩轮子扮哪吒了,你扮孙悟空难道还委屈?”
莫奈转身:“不要,猴子一身毛……”
两人一路嬉笑着回酒吧,远远见酒吧门边有个人倚着墙,指尖有火星明灭。
莫奈摇头晃脑:“素质,这就是素质。里面反正已经乌烟瘴气了,这人居然会出来抽烟,高素质啊!”
何必知握着拳头在莫奈眼前晃晃:“他是夏蒙。”
“诶?”莫奈眯着眼辨认,果然,那瘦高个可不就是夏蒙么,赶紧双手抓住何必知的拳头:“您这高贵的手是用来打鼓、弹吉他、编程序的,可别糟蹋了。”
“你说的啊,为了我高贵的手,以后内衣你也得帮我洗。”
“你……你好意思?”莫奈嘴角抽 搐。
“有什么不好意思?”何必知挑眉。
莫奈呲牙,败走。
经过夏蒙身边,三人眼神乱七八糟的你来我往了一通,莫奈跟着何必知准备进门,想了想又停下来:“你先进去吧。”
“干嘛?”
“我要跟夏蒙搭个讪。”
“哈?”何必知下巴有点错位。
“恩,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咱是慕容家的传人。”
“……”何必知无语,瞥了眼墙边听了这话表情有些呆的夏蒙,笑道:“行,要是他惹你不高兴就告诉我,我帮你把他右眼也打青,从美学上来说熊猫眼对称比较好看。”说着把装零食的塑料袋递给她,开门进开酒吧了。
莫奈转身,笑眯眯的和夏蒙大眼瞪小眼。
夏蒙不自觉的退了退,倒不是怕她报复,他那样玩,被女孩子臭骂甚至甩耳光也是有的,但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真相后还笑得这么甜。
莫奈倒没搭讪的经验,于是决定把夏蒙当唐莫离来练习,有些紧张:“那个……长夜漫漫……”
莫奈刚开口没说几个字,夏蒙噗的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莫奈狐疑。
夏蒙不说话,把烟蒂丢地上用脚碾灭,伸手把莫奈手里的塑料袋抢过来,在里面扒拉着,找了根橘子味的棒棒糖撕开含在嘴里。
莫奈无力:“我说,没见过抢劫这活被做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夏蒙咂咂嘴:“反正你还不是想借我拖时间,总要付出点代价。”
“拖时间?”莫奈装傻。
“看来你真不是老何的女朋友。”
“现在才知道?”莫奈撇嘴。
他叫何必知老何,看来关系该不错才对,何必知怎么会因为自己这点事就打架?
夏蒙伸手摸了摸鼻梁,疼得呲牙:“他下手够狠的。”
“那是你讨打。”
“老何干嘛那么紧张你?”
莫奈挠挠头,回想之前何必知好像是挺激动的,有些不确定:“大概……”
夏蒙打断他:“算了,不用解释。”
“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夏蒙冲莫奈笑:“那我们这就算是冰释前嫌了?”
“我和你有什么嫌?”
“算是有吧,被我骗到晕倒的你是第一个。”
莫奈喝了口水,随口敷衍:“是啊,你魅力太大。”
夏蒙依然摆着那张带着酒窝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笑脸:“我刚才难得的内疚了一会儿。”
莫奈上下打量:“没看出来。”
“诶,你怎么不骂我?”
“你有受虐倾向?”
夏蒙歪头好像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可能……有那么点。”
莫奈抽了抽嘴角,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转身要推门进酒吧。
夏蒙拉她:“再聊会儿呗。”
“又跟你不熟。”莫奈甩开手。
“不是聊得也挺和谐。”
莫奈好笑:“要不要来点不和谐的?”
夏蒙像个战士:“恩,来吧。”
“可我不会骂人呢。”莫奈装蒜,摸着下巴认真的打量着夏蒙:“不过,这么一看,发觉你长得……”
夏蒙得意:“帅吧?”
莫奈摇头:“不知道,谁管一个胎盘长得帅不帅啊。”
夏蒙僵住,莫奈自顾自推门:“再见啊,胎盘。”
夏蒙好一会儿才回神:听错了吧,不是该骂变态,怪胎……等等之类的。
胎盘?原来我就是块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