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奈煮了一大盆莫氏杂酱面给何必知,然后自己进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何必知已经吃好进屋了,莫奈摇摇头,在他门口提醒一声:“没刷牙啊。”
何必知在心里郁闷的腹诽:又不和你接吻,要你管。
话虽这样说,但还是起来进了浴室。
这一晚何必知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跟演电影似的,一会儿幻想出莫奈和林镜在一起的场景,一会又是莫奈和唐莫离在一起的场景,一会儿又是莫奈在自己面前质问的样子,怎么都是莫奈,实在是烦不胜烦。
最后干脆一屁股坐起来,都怪莫奈,是她害自己失眠,怎么也要让她难受难受。
莫奈做梦参加人家的婚礼,婚礼上在放鞭炮,可那鞭炮响得很不利索,莫奈还急着问新娘,鞭炮是不是受潮了?
结果醒来才发现是何必知在敲门,有时轻有时重,有时两下,有时五六下,怪不得梦里的鞭炮响得不利索了。
莫奈跟个鬼魂似的起床飘到门口:“大半夜的什么事?”
何必知在门外理直气壮的道:“我失眠了,你得借我《金刚经》,上次你说看五分钟就能睡着的。”
莫奈听说就为这事,气得差点口吐白沫,赶紧从枕边拿了《金刚经》开门丢给何必知:“何帅哥,我再教你一招,要是看了书也睡不着,就到楼下跑一百圈,等力气都耗尽了回来保证倒头就睡,记得,千万千万不能在再敲我门,不然我让你以后永远失眠,哼!”
莫奈砰的关上门,赶紧又打开,看见何必知愣愣的还立在外面,摊开右手伸过去:“借书费,过了12点翻倍,给我一块二,立即!”
何必知笑嘻嘻的讨价还价:“咱俩都那么熟了,抹零,给一块?”
莫奈看他那张脸来气:“熟什么熟,我不是你叔,叫我姐就给你打八折。”
何必知:“……”气呼呼的伸手掏钱包:“等着吧,有你叫我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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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年华临近,何必知开始全身心投入练习,他誓言要一鸣惊人,一定会让当天的观众都记住他——何必知,中国最优秀的鼓手。
每天莫奈一起床,何必知也赶紧起来,然后一起洗漱,一起吃早饭,一起出门走到莫奈公司才分开。
渺渺撞见几次后戏称他们像在渡蜜月,如果不是因为她知道莫奈喜欢着唐导,而何必知又女友换不停,她会觉得这俩真的有问题了。
莫奈和何必知对这样的玩笑没什么反应,不对,应该说何必知有点乐在其中。
晚上何必知经常都是漫天繁星才回家,一进门就会嚷嚷:“好饿,好饿。”
莫奈尽管不懂音乐,却也知道打鼓是个体力活,更何况要枯燥的重复一个旋律边唱边打一整天,想想都觉得累,所以何必知一回家,莫奈就会赶紧放下笔,出房间倒杯牛奶或柚子茶给何必知,然后将温好的饭菜端上桌,这才回去继续画,顺便和何必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耳朵里充斥了一天鼓声的何必知回到这个温馨的家后,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有种错觉,仿佛他和莫奈已经相处了很多年,这样充实而平静的日子,是躁动的他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很新鲜,很舒服。
等何必知洗好澡,莫奈通常会捧出个西瓜,切成两半,然后端板凳到阳台上,一人抱半个用勺子舀着吃,凉爽的夜风,清甜的西瓜,莫奈常幸福的叹气:“呵……夏天能吃到美味又便宜的西瓜,真好。”
有一次何必知半开玩笑的问:“说起来,你也是账上有几十万的富婆了,怎么还是只买便宜的西瓜?”
莫奈抓抓头发:“因为,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夏天乘凉时吃冰镇西瓜更幸福的事。”
何必知微笑着转头看身边娇小的莫奈,似乎语有所指:“嗯……是的,很幸福。”
莫奈烦恼:“可是,忽然暴富了,不知怎么心里却空落落的,那些是给林镜爸妈的钱,我不想用,我爸妈也说不要。如果按林镜的性格,一定会捐出去,可我俗,有点舍不得。”
“那就让它留着,那个存折,是你幸苦七年的证明,让它提醒你,对于那场意外,你不需要再内疚了。”
莫奈诧异的望向何必知:“你……”
“变成熟了?”何必知知道莫奈为什么惊讶,不由的勾勾嘴角:“跟你这人相处久了啊,我也变得老气横秋的。”
莫奈笑:“其实,我最近已经被你感染得年轻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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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何必知表演之前,莫奈从来没真心的把何必知和音乐联系起来。
他房间里没一样乐器,他没在她面前唱过歌,他没谈过对音乐的理解,他甚至没在她面前说过通常玩摇滚的人用来表示激烈情绪的脏话。
尽管何必知总是一副摇滚青年打扮,但莫奈没在他身上看见迷恋音乐的艺术家那种干净孤傲或狂放不羁的气质。再浅薄点,他甚至连通常他这年纪玩音乐的人身上那种敏感和叛逆都不够突出。
所以莫奈一直觉得何必知只是身边很平常的年轻人而已。
对于他将在这两个月铺天盖地宣传的摇滚嘉年华里表演的事,莫奈一直觉得不太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