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莫奈被关门的声音吵醒,就顺便起来上厕所,看见何必知正坐在客厅餐桌旁正准备吃外卖的蛋炒饭。
他身上有刚从室外带进来的凉意,还夹杂着一股浓浓的烟味,脚边窝着个不大的行李箱。
莫奈厌恶的捂着鼻子经过,倒了杯水喝两口,然后靠在厨房门框上眯着眼睛打量何必知。
何必知没心没肺抬头朝她笑:“要不要分你点儿?”
莫奈答非所问:“我对烟味过敏。”
“恩?” 何必知拉衣领低头闻了闻,很英伦范儿的耸耸肩:“我不抽烟,这是网吧的味道。”
在网吧玩到半夜?莫奈心中忽然一动,痛心得不住摇头:败家子!败家子!!
何必知以为莫奈嫌他回来太晚,不乐意了:“我又不是小学生。”
莫奈却走过去坐在何必知对面,笑得特诚恳:“诶,家里的网络你可以用的。”
何必知看着态度瞬间改变的莫奈,狐疑道:“你懂什么,玩对抗游戏当然要在网吧联机才带劲。”
“也不能天天玩对抗游戏吧,在家可以玩网游,逛逛论坛,听听歌什么的。”
“网吧也可以。”
“可是,家里更好。”
何必知最讨厌被管束,偏和莫奈唱反调:“我就喜欢网吧,要你管我……”
莫奈被噎住,使劲把嘴角咧成微笑的弧度:“可是,家里更适合做隐私点的事。”
“我没什么隐私。”
莫奈急了:“你是不是男人?”
“你觉得呢?”何必知挑眉反问。
“我觉得你绝对是一个百分百的男人!”莫奈笑得有些狗腿:“不过据我所知,不管表面多高尚的男性,没有不喜欢带色电影的,顶多他们喜欢更有内涵的艺术片,这事总不好在网吧做吧,多破坏你的健康形象。”
“艺……术片,你在暗示我不喜欢就不是男人?”
是这意思吧?
莫奈鼓着腮帮一副我是圣人的表情:“嗯,食色性也,理解理解,你不用害羞。”
何必知黑线:“你才该害羞吧……不对,我说你一单身女人居然怂恿我在家看黄,看艺术片,是不是胆子忒大了点?”
莫奈伸食指摇摇:“啧啧,我相信你的眼光。”
“嗯?”
莫奈指指自己:“你觉得‘超……级大帅哥’何必知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吗?”
何必知想都没想就立即表示鄙视:“放心,我是标准的视觉系动物,就算死几回再投胎也不会对你感兴趣,可是,我怕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照你这么说,那我是标准的听觉系动物,所以也不会对你感兴趣,咱俩这巴掌是无论如何拍不响的,别有心理负担。”莫奈耐心的循循善诱。
何必知却炸毛了:“喂,我搞乐队的你居然质疑我声音不好听?”
“是不好听嘛,有谁赞美过听你的声音如沐春风?”
“……没。”何必知泄气:“可我飙高音还不错。”
“那我还不如去喜欢帕瓦罗蒂……不对,跑题了跑题了,我意思是,在家上网多好,环境安静空气清新,网费也比网吧便宜,不超过一小时还不收你电费,皮埃丝,随时提供饮料和小吃外卖,绝对比超市划算,你看我多慷慨。”
网费?电费?外卖?何必知感觉自己听错了:“你……啰嗦半天不是为了约束我,而是为了赚钱?”
莫奈厚着脸皮道:“切,要不是谭浒死活拜托我管你,谁高兴大半夜的说这些?唉,和不懂事的孩子讲道理就是累。”莫奈说完,赶紧进自己房间关上门,想了想又开门伸了个脑袋出来:“约定了啊,不许反悔。”
嘿,毕竟苍蝇也是肉嘛,总之能赚一点是一点。
何必知一人在客厅默默囧,这人脑袋是怎么运行的啊,CPU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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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浒听何必知说,拿到钥匙也没知会一声就去了莫奈家,并且在半小时内把俩人都弄进警察局,还赔了八百块医药费,顿时感觉像一口气吃了座冰山似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也不听何必知解释,当场就气急败坏的吼了出来:“你他妈让我面子往哪儿搁?”
何必知原本还有点内疚,听这个只到他胸口高的表哥嗓门儿倒挺大,也把脖子一梗:“我妈,你妈,她们还各有一妈,你面子爱往哪妈那儿搁,就往哪妈那儿搁!”
谭浒愣住,正在想何必知这话里究竟有几个妈的时候,他娇怯怯的漂亮老婆穿着件印了维尼小熊的睡衣从客房出来,把何必知的行李“砰~”的一声丢在脚边,顺便嗤笑着丢了一句:“还挺会说绕口令……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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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谭浒买了零食找莫奈代何必知道歉,莫奈倒没觉得谭浒有什么好道歉的,她觉得前天的事自己的错才占大头,谁让自己没搞清楚状况就报警呢。
谭浒想起老婆在何必知走后高兴得差点在家开party,晚上对他那叫一个热情……哇塞,那二人世界的感觉,简直比新婚时还要刺激。
但因为瞒了莫奈真实情况,所以心虚而又沉重的做好了何必知被赶回来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莫奈压根没提这事,他心情顿时大好,简直差点把莫奈当观音拜了,哎呀,这女孩怎么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散发着圣母般的光辉呢?
因此谭浒笑呵呵的掏出在大阿儿指点下事先准备好的两千块钱给莫奈:“八百是昨天你垫的医药费,另外你额头上的伤的医药费,还有家里如果有打破的东西,赔偿费也在这里扣,剩下的是预存在你那里的生活费。”
莫奈看见一叠红票子两眼立即放光,丝毫不客气的收起来装进钱包:“好,多退少补。”
谭浒想了想又补一句:“其实我弟就是服装吓人了点,个性其实还是挺正常的,是个好孩子。”
大概吧,平常人的个性其实就像河边的鹅卵石,远远望去都差不多,至于近看了何必知究竟是圆是扁,有没有异型,莫奈没兴趣探究。
虽然她不喜欢何必知,不管是黄头发还是衣服上的铆钉,都不喜欢,但反正也不碍自己什么事,无所谓,能让自己创收那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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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浒刚走,阿儿姐妹就立即围了过来。
大阿儿拈了颗谭浒拿来的糖,边剥边问:“那小宁(小孩)阿(可)好?”
“还好吧。”
大阿儿昨天在电话里听谭浒讲了点莫奈被连累进警局的事,见她心态挺平和的,放心了:“那就好,奈(你)这人偏老派,谭浒又说那人太非主流,我还怕你们可能有十几条代沟呢。”
莫奈笑笑:“没那么夸张。”
细阿儿接口:“他长得阿帅?”
莫奈想了想,感觉三言两语说不清何必知的样子,随便道:“很高,五官没注意。”
大阿儿暧昧的嘿嘿笑:“诶……你不注意一个男宁的五官,那你注意伊啥体地方?”
莫奈愣了一秒才回过味来,随手抓住一个卡套往她身上拍:“色女!色女!他毛儿都还没长齐,我能注意哪里?”
大阿儿边逃边笑:“那你哪晓得伊毛没长齐?”
周围听见他们说话的同事哄笑了起来,一个男同事声音挺大:“没看出来啊,莫奈,你还挺开放的。”
莫奈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们,你越解释他们越来劲,只好红着脸一声不吭的端了茶杯就往开水房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