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手臂一暖,手腕被稳稳握住,简艾用力,却挣脱不开,心气儿一上来,就任他握着,自己仍旧看着外面的大雨。
钟恒沉了沉眉,不理会她的抗拒,慢慢加重手上的力道。
果然,没过一会儿,简艾便猛地一下回过头,憋着一口气,“你不要欺负人!”
钟恒被她的话激出了一声冷笑,强势地把人压迫到座椅的一角,禁锢着她,宣誓般地告诉她,“这才叫欺负你!”
他钳制住她的下颌,贴合的吻,着重又细密,不留缝隙……
似乎,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收拾了。
明明,他最初只是想靠近,只是想接近,可却不曾想过,有些感情,会在突然的某一个瞬间,爆发得如此剧烈。
他只好纠缠着她,不想错过她!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无法拒绝。投入的吻,让人窒息。
简艾紧紧闭着眼睛,捏紧了冰凉的拳头,她的心脏在颤栗,不能自已,只是她挣扎不过,便只好放任,她想,吻够了,他自然会停。
她的漠然是如此的明显,像块冰冷的石头,只会在烈火中成灰,却不肯被热烈浇灌。
钟恒的吻,渐渐停了下来……
简艾抿住唇,慢慢别开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喘息。只是,任她再怎么克制,一瞬间里,心底的绝望和委屈依旧翻江倒海地涌了出来,她真怕自己会不顾一切。
于是,她要求,“开门。”
“什么?”她的声音低低,钟恒即便听清了,也想确认。
简艾的呼吸断断续续,眼眶无声红了,她的身体在隐隐颤抖,像是气急,用力地向后捶打着车门,低喊,“你给我开门!开门!”
她的情绪激动,压抑情绪的声音,显得浑浊不清。
钟恒轻微蹙眉,只深深地看着她,不愿妥协。
“开门!”她又锤了一下车门,声音不高,却决绝要求。
瞬间,钟恒的眼眸,沉到谷底,他紧紧盯着她,可到底还是拧不过她,最终开了车门。
然后,他就坐在那儿,静静地看着简艾,夺门而逃,又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迷蒙住视线的雨幕里。
落荒而逃的简艾,是个没有勇气的逃兵,她惊慌失措地在雨里寻找出路,最后又失魂落魄地钻回了自己的小窝。
她坐在床上,用被子从头到脚裹住自己,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
湿透的衣服在滴水,顺着衣物的纹理,沿着向下的轨迹,聚集在角落,一滴,一滴,又一滴,和着时钟的秒针,一下,一下,直直地穿透到她心里。
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突兀地响起,铃声一遍又一遍,也没人去理。
简艾似乎丧失了自己的知觉,看得到的,听得到的,都已成了虚无,迷雾正在她的心里升腾。
她无知无觉地转动眼眸,盯着屏幕上不断闪动的电话好长时间,才想起要去拿。拿起后,又呆愣了好一阵,才无意识地按下了接听键,按下后,又停住了。
不过,这都没什么,因为她已经听见了,电话里,是陈姐大呼小叫的声音,在问她在哪里,为什么还没有去上班,总编正在找她。
她迟缓地弯了弯嘴角,黑黑的眼眸抬起,木然望向窗外,瞧啊,这才是属于她的生活。
挂断了电话,她又继续在那儿沉默着呆坐了半晌,才起身换了衣服,重新出门。
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变得淅淅沥沥,这次她果断地打了车,到了杂志社后,又单刀直入,直接去了顶层的总编办公室。
总编姓周,是个脾气和蔼的小老头,她敲门进去的时候,小老头正和她们摄影部的主管一起热乎乎地喝着茶,一抬头瞧见她,都微微愣了一下。
她落座后,总编抬手给她到了杯茶,递给她的时候,本着上司的关怀之心,询问了一句,“小艾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没生病吧。”
简艾慢慢握紧茶杯,试图用那烫人的热度暖暖手,回答的语调有些缓慢,“没事,可能是下雨了,天气太冷,冻的,谢谢总编关心。”
“啊,没事就好,你们这些小年轻也得学会好好保暖,老了才不至于遭罪嘛。”
“是。”
“不过……”总编转着眼眸,和笑眯眯的主管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小艾啊,你这阵子,工作得是不是有点儿不太专心啊。”
简艾顿时有些茫然,她木然地愣了一下,然后认错一样地微垂了头。老总挑毛病的话来得太快,她现在运转得比较迟钝的大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总编看到她这个模样,就乐呵呵地笑了,“放心,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可是我们杂志社的一宝啊。”
简艾也干巴巴地笑了笑,“我可不敢当,咱们总编才是杂志社里公认的一大宝。”
“嘿,你这小丫头!”反被调侃的总编,笑得有些无可奈何。
一旁的主管用茶杯盖撇了撇茶水上漂浮的茶叶,不咸不淡地跟着插了一句嘴,“我看啊,我们小艾说的可是实话,咱们杂志社里,有谁不喜欢你的?”
两面夹击,总编瞪了立场不坚的主管一眼,然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忙摆手转移话题,“好了,不开玩笑,说正题,其实今天叫你过来,是咱们杂志社来了个新人,想让你带一带。”
简艾听后,便认真地点头,“好,是谁,人已经到了吗?”
“到了!”
身后突然冒出来了道声音,简艾回头去看,只看见有个短头发的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
“他叫新阳,”总编告诉简艾,“刚从学校毕业,因为家里和我有那么点儿屁大的关系,就非要跑咱们这儿来折腾,我也是没办法,所以从今天起,就交给你了。”
简艾思量着总编的话,顺从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