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集团 总裁办公室
方塔格将文件送过来,做了陆长空这么多年的首席秘书,她太熟悉他这种低气压了。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窗边的酒杯碎片,继而以非常职业化的口吻将文件交到上司手里,道:“总裁,和英国政府的合作计划拟订好了,请您过目。再过半个小时您有一个电话会议。今晚六点您与美国X公司执行官520yd.com有一个饭局。今天的安排就是这些。”
方塔格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以她秘书的职业操守做着自己的本职。她的表面无比平静,很迅速地向陆长空汇报完他接下去要办的事情。
“今晚六点,带她来折的平酒店。”他的声音还有些喑哑。
玻璃上映出他冰冷的眼。
“今晚出席的都有谁?”
“除了520yd.com还有他们在中国区的总裁竟先生,至于我们这边,您看还需要安排谁同行?”方塔格回答。
“不用了,就我跟辉一去。”
方塔格其实也没急着带李兀令去酒店,所以当两人到达那里时,聚餐已经开始了将近半个小时了。
刚一踏进那金碧辉煌的大厅,方塔格突然拉住她。
李兀令有些发懵,问道:“什么事?”
方塔格犹豫许久,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自己对李兀令的态度,已经超过了寻常人对她的亲近,这样下去,陆先生会不会......
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方塔昧着良心说了没有,她是想提醒提醒她的......
一踏进包厢李兀令才明白方塔格方才扯住她的动作的含义。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熏香味道,很好闻,看着里面的人也很端正,就是,有几个人搂着衣着暴露的女人,那些女人个个妖娆得慎人,大胆的就跟条蛇似的攀在男人们身上,就只有陆长空身边,空荡荡的,他表情冷漠,好像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
李兀令不知道,这些人还算矜持,顾忌着陆长空,不敢乱来,要是换了别的人坐在这,就不只是这样了,更加禁忌的东西都会上演。
方塔格直接带着李兀令走到陆长空跟前。
当时陆长空正盯着手中的酒杯出神,直到看到李兀令走过来,那对古水无波的眼睛才现出一抹光泽。
李兀令和那些女人太不相同了,一张清丽的娃娃脸不着粉黛,穿了一套简简单单的黄色小礼服,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白皙,拉长了她本就高挑的身材。手里拿着一个装饰样的包包,整个模样清清爽爽,鹅蛋脸更加出色,让她看起来仍只是一个大学生的年龄。
她的出现对这处充满纸醉金迷气息的地方就是一种净化,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不单单是对陆长空,室内的每一个男人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都为之眼前一亮。
李兀令都已经走到陆长空跟前了,可这个男人却像从来都不认得她一般,一言不发地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李兀令显然已被那一双双充满贪欲的眼睛盯毛了,不知所措地站了几秒就受不住自己这醒目的高度,很自觉地挨着陆长空坐了下来。
那时的李兀令是那样窘迫,所以她根本没有留意到当她这么自觉地坐到陆长空身边之后,陆长空那一张沉郁了整整一晚的脸上首次露出了微微笑意来。
“陆总,这是你家的啊.......”一个轻慢的声音调笑着响起来。
李兀令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头来,同时又朝陆长空身旁极其轻微地移了移。
说话的男人笑呵呵地站起身,竟这样堂而皇之地在李兀令另一侧坐了下去,然后拿起酒杯送到她跟前:“你来晚了,是不是应该自罚一杯?”
李兀令看了那男人一眼,油头粉面,刚一坐过来就是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道,从头到脚看上去都像极了滑稽的小丑。她无视掉男人递过来的酒杯,再次无意识地朝陆长空身旁缩了缩。
男人遭到拒绝显然有些不悦,沉下脸:“陆总,看来你带来的这只小野猫不肯赏脸呐!”
李兀令自然受不住如此调侃,索性重新站起身来,炮火却是直指陆长空的。
“你叫我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坐下。 ”陆长空的声音简直像冰,虽说他平时对她也不好,但还不至于冷成这样。
这让李兀令很警觉地意识到——或许他现在心情不太好,所以不敢造次,只好乖乖坐下。
却不料,坐下的时候动了下桌子,把刚才那男人的酒杯弄倒了,直接洒在了陆长空裤子上。直接把他白色的西装弄脏了,是很明显的位置。
那一刻,世界仿佛都静默下去了。
陆长空低头,看了自己那被倒了红酒的位置,表情发冷。
李兀令心里颤了一下,依稀感觉到这个包间突然之间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了,连陆长空的那两位身边人,身体都变得绷直了。
当着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简直是在践踏陆长空的威严!所以下一秒这个男人会怎样?将她的头按在桌子上痛揍一顿?
她心里忐忑不安,脸上还是十足的懵逼状态,她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对不起.......”
很长时间,屋内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第一个做出反应的竟是自始至终如同摆设一般的美女,她小心翼翼地凑到陆长空跟前,想要壮着胆子拿出纸巾轻轻地在那比较危险的位置擦一下,一脸戏演过了的心疼,却直接被站在陆长空身边的一直充当透明人的两名大汉扯开。
李兀令盯着这张晦暗不明的脸,心脏越跳越快,于是,当许久没有说话的陆先生刚一动身子,李兀令便很没骨气地朝后退了半步。
那男人显然没皮没脸惯了,哈哈笑着又凑上来,端过服务生递上来的酒杯,再次送到李兀令跟前:“陆总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来,给咱们陆总喝杯酒陪个不是,这事就算过去了。”
再看陆长空,两片薄唇冷漠地抿在一起,盯着李兀令,完全是等着她给一个交代的姿态。
行动几乎在思考之前,李兀令突然接过男人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沿着喉咙,如同滚滚热流灼烧到她的胃里面。
“好,够爽快!”油头粉面的男人紧接着又递了一杯过来,还没等待他说出借口,李兀令便夺过酒杯再一次喝光了杯中的烈酒。
宴会气氛被缓缓激活,接下去李兀令一杯接着一杯地应付着那些男人们女人们递过来的烈酒。意识渐渐破碎成了模糊的片段,胃里突如其来翻江倒海一般的翻腾。她根本就来不及说话,撂下酒杯捂着嘴就跑进了洗手间里。
李兀令趴在马桶边呕了半晌。胃里空荡荡的,除了一些胃液也根本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来了。
头疼得好像就要炸开似的,她都忘了自己究竟从马桶旁趴了多久才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壁摸出洗手间,脚下跟踩着絮似的,身子不受控地一晃,紧接着就被一只手从后面扶住了。
是那个男人,他笑起来跟个狐狸似的,搂着她端详:“给哥看看,瞧瞧,多可怜啊,怎么吐成这样了?”
“滚开!” 李兀令东倒西歪地一边推他一边往外走,但那男人却开始在她身上乱摸起来了。
“我不是你可以随便碰的女人!”李兀令就跟那炸了毛的猫似的,见那没皮没脸的男人更加放肆地凑过来,气得她直接一巴掌掴了过去。
“滚开!”
这人不是陆长空,不会对李兀令温柔,所以李兀令酒愤怒的男人推回洗手间里,照着脸颊就是一巴掌:“装什么清高!你一个被陆长空玩腻的女人还有什么可清高的!”
李兀令被揪起长发,强制的仰起头来,她听到这男人说:“像你这种女人有那个男人想愿意接手,不过就是一个贱人罢了,还敢这么倔?”
李兀令身体猛然僵住,幡然清醒。她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泽,挣扎的身体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有区别吗?这人和陆长空……
她还在挣扎什么?她还想去捍卫什么?
她……早就什么都没有了!
……为什么……南楼与........他的模样一如她曾见过的他一般,美好,干净……
……楼与……她遥不可及的梦,是她这种肮脏的女人一辈子都不配去靠近的……梦……
礼服拉链被扯开时的声音如同最尖涩的利器划破耳膜。那男人的眼睛放出狼性的光泽来,“我倒要尝尝,陆长空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话音才落,身后的大门便被猛然踹开,惊厥之中,李兀令只看到一张充满愠怒的脸,英俊之中带着彻骨的冷意。
陆长空几步走过来,一脚踹开他,直接将被挤在角落里的李兀令拉了出来,没有人比李兀令更熟悉陆长空此时此刻周身弥漫的凝冷气息。
李兀令就跟个木偶一般任凭自己从一个男人手中被拉扯到另一个男人手中,眼中仿佛蒙着一道沙,没有什么焦距,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惨叫。
她抬起眼,只看见孙译翔栽在洗手池旁边,嘴角带着瘀肿。他抬眼看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陆长空,脸上的怒气还未成型便被紧接着的一拳击得粉碎。
耳边暴戾的击打声强行唤回了李兀令恍惚的意识,她看着陆长空如机械一般落下去的一拳又一拳,看着摊在地上已然血肉模糊的孙译翔——
“哈!”李兀令冷笑,陆长空还会生气?她抬头去看陆长空。
在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之后,李兀令猛然怔住。那一刻,她从这张原本英俊的脸上看到了最冰冷最残酷的样子。
直到这时,李兀令才意识到,她曾经见到过的所谓的陆长空的冰冷与震怒和此时此刻比起来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接着,李兀令朝后退到墙边,眼睁睁地看着方才还对自己不轨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如同一滩肉泥,一点点在陆长空的拳头中变得僵死。
她的脸上渐渐失去了血色,他不会放过自己的......
只听到“喀嚓”一声脆响,伴着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她心惊地抬起头,紧接着就看见那人的手臂被脆生生叠在了他自己的后背上。
陆长空面无表情地松开那只被他折断的手,就像丢掉一摊垃圾一般。
冰冷褪去,陆长空站在洗手台上,无比优雅地洗了洗自己的双手,然后抽出纸巾擦干净,在将纸巾丢在了已经昏死过去的男人的身体上,他冰冷道:
“我的女人,别人碰不得!”
冰冷的眸光看向李兀令的那一瞬,她真的觉得整个人都被冻结了。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陆长空便直接将原本丢在地上的外套披在了她凌乱的衣衫外,横抱起她直接走出酒店,塞进车里,打包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