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棠院里,慕荞汐走后,就有婆子进来,押着莫言给他灌了一碗苦药,然后丢下他一个人在房内。
就在这时,一抹鬼魅般的黑影,倏然出现在莫言床侧。
“公子若愿意,慕侯府顷刻便能被夷为平地。”黑影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
听到这个声音,本就阴戾的莫言瞬间暴怒,“谁让你出现的?滚!”
“公子,只要您愿意回到陛下身边,莫说慕荞汐,便是慕侯爷,您想杀,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黑影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冷漠森寒,没有一丝温度,“您不是恨她仗势欺人,不将您当人看吗?等您回到陛下身边,您就是身份尊贵的皇子,是天下人都要仰视的存在,没有人再敢轻视您……”
“闭嘴!”莫言一双眸子猩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死死盯着黑衣男人,“回去告诉他,当初既然默认我被人丢掉,就别指望我会回去。”
他现在回去,手无缚鸡之力,同样也是死。
还不如韬光养晦,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当初的事……”黑衣人话未说完,突然听见外边传来急促脚步,赶紧收敛声音,“有人来了,公子,如有需要,公子可随时召唤属下。”
那脚步声来势汹汹,一听就来者不善。
黑衣人刚刚隐匿身形,卧室门就被人砰地一脚给踹开了。
那一脚满含愤怒,竟将门板都踹飞了。
碎屑飞舞间,莫言看见了门口一身月白锦袍的少年人。
***
慕侯爷书房门外,一袭白纱绣青竹罗裙的慕荞汐跪在院中。
娇小精致的脸蛋憔悴苍白,小小的身子跪在那里,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到一般。
慕圳处理完公务从书房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顿时心疼发怒:“谁让大小姐跪在此处的?为何不向我禀告?”
守在书房门口的长随苦着脸想要解释:“侯爷,是大小姐……”
“爹爹……”
慕荞汐急急的想从地上站起来,无奈跪了太久,双腿发麻,刚一起身,就差点一头栽倒,好在被红袖一把扶住。
慕圳见状,赶紧从廊上下来,一把将慕荞汐小小的身子打横抱起,冲旁边呆立的红袖大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请大夫啊。”
慕荞汐瞧着慕圳关切焦急的眉目,心头划过一丝暖意。
整个慕侯府中,慕侯爷慕圳,还有她的同胞大哥慕祺睿,都是真心待她好的人。
只不过原主受苏氏蛊惑,对母亲新丧爹爹就另娶一时心怀怨怼,所以一直跟慕圳不亲近。至于她的哥哥,也因为许多女儿家的心事无法说与他听,不若妹妹亲近,而逐渐疏远。
她不知道的是,慕侯爷之所以快速另娶,也是希望她能从小有母亲照顾陪伴。至于她的哥哥,更是一心为她。在书中莫言被老皇帝找回,将她带走后,慕侯府上下只有她哥哥一人持剑闯入莫言王府,抢回她的尸体,好好安葬。
后来她哥哥更是为替她和慕侯府报仇,成为太子麾下一员骁将,战死沙场。
想到这些,慕荞汐就觉得作者是不是现实中跟她有仇,写个人物跟她同名同姓,却是个傻的抠脚的蠢货。
“爹爹,汐儿没事。”虽然现实中已经三十高龄,但现在的慕荞汐不过八岁,所以她毫无心理负担的窝在慕圳怀里撒娇,“爹爹不怪汐儿,不生汐儿的气了吗 ?”
此前长乐郡主府发来请帖,邀请慕侯府嫡长女去参加郡主府的百花宴。
慕荞灵来找她哭诉,说很喜欢长乐郡主府上的牡丹,想去一睹为快,但长乐郡主府只请了嫡长女,她无缘得见,很是伤情。慕荞汐便不知天高地厚的跑去找慕圳,想让他改族谱,将慕荞灵改为长女。
慕圳怒不可遏,将她臭骂一顿,并罚她禁足一月闭门思过。
见慕荞汐重提这事,慕圳脸色瞬间冷下来:“若你此来,是为这事,那就不必再说了。”
慕圳说着,就要将慕荞汐放下。
双脚落地,慕荞汐后退一步,敛衽行了一礼:“汐儿此来,的确是为这事,却与爹爹想的不一样。”
书中,慕圳虽已年近四十,但年轻时可是京都城出了名的美男子。岁月对他也格外偏爱,时光非但没在他脸上刻下痕迹,反而给他增添了久经沉淀的儒雅气度,让他分外成熟而魅力十足。
此时听她这般说,慕圳好看的眉头轻轻皱着:“那是如何?”
“这两日,汐儿认真反省,已知自己错的离谱。就算汐儿再关爱幼妹,不忍幼妹失望,想让她一睹郡主府风采,也断不该拿族谱当儿戏。”慕荞汐一脸悔不当初的沉痛模样,一双杏眼眼眶泛红,瞧着格外惹人怜惜。
慕圳看着她与亡妻像了八分的容貌,想到亡妻临死前拉着他的手殷殷叮嘱,心就不由的软了:“你当真知错了?”
慕荞汐重重点头,拿帕子假意拭了拭眼角:“汐儿真的知道错了,汐儿以前行事荒唐,常给爹爹惹麻烦,叫爹爹操心。此次汐儿痛定思痛,决心日后痛改前非,一定做好慕侯府嫡长女表率,不叫外人看我慕侯府的笑话。”
一通天花乱坠的承诺过后,画风一转:“只是爹爹,自长乐郡主府的请帖送来后,妹妹日日心心念念便是郡主府上的牡丹花。汐儿无才无德,去了百花宴怕是只能给慕侯府丢脸。不若爹爹与郡主府好生商议,由妹妹代替汐儿前去。妹妹年纪虽小,却才名在外,必不会堕了我慕侯府声名。如此,妹妹也不必日日到我面前哭,哭的汐儿心都快碎了。”
“是灵儿同你哭诉,想去参加长乐郡主府的百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