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给我狠狠的打,往死了打。”
“该死的狗奴才,居然敢对小姐不敬,今日我就打死你个狗奴才,以儆效尤!”
“你们也都好好瞧着,身为奴才,就要有奴才的自觉。做奴才的以下犯上,就是这种下场。”
被押着趴在长凳上的少年,一张脸愤怒扭曲,那双漆黑沉黯的眸子,透出猩红狠厉的光。
做奴才,就一定要卑躬屈膝,任人辱骂,连为自己争辩一句都不行吗?
做奴才就活该被人轻贱,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慕荞汐睁眼,正好对上这么一双含恨眸子,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
她一脸懵逼的看着周围一圈穿古装的男男女女,什么鬼,电视剧拍摄现场?
可她不是好容易休假,躺床上看小说看到睡着了么?
难道是舍友整蛊?
也不对啊,那砰砰砰板子到肉的声音这么真实,血沫横飞的,什么整蛊能这么逼真!
眼看着再打下去,那趴在长凳上的少年双腿就要废了。
作为一个医生,慕荞汐看不下去了,顾不上纠结是什么情况,噌地站起来疾步过去,抓住其中一人的板子用力甩开:“够了,再打下去,人就被你们打死了。”
什么深仇大恨,下这么重的手!
让她没想到的是,周围人居然砰一声跪了一片,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喊着:“大小姐息怒,奴才知错了!”
慕荞汐:“……”
就很方!
“你们……会不会太敬业了点?”慕荞汐脸颊抽搐,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个三室一厅,“那什么,有什么话能起来再说吗?你们这样,我有点慌。”
说跪就跪,这的给多少工资,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一个穿着深绿回字纹锦袍的中年女人闻言起身,却仪态端庄的福了福身,表情刻板严肃:“大小姐,做下人惹主子不开心,受罚是应当的,大小姐不必放在心上。若大小姐不忍目睹,还请大小姐先行回房。这里,老奴会替大小姐盯着。”
“不是,你还真要把他打死?”醒来之前,她听见这人说的那番话,忍不住嗤地笑出来,“好了,差不多就行了。摄像机藏哪儿了?”
“大小姐?”所有人用一种茫然又惊悚的目光看着她。
慕荞汐小心肝颤了颤,强撑着笑:“不是,还没玩儿够呢?你瞧……”
软糯嗓音戛然而止,慕荞汐漂亮如繁星的眸子逐渐瞠大,满目惊悚的看着自己孩子大小的手掌。纤细手腕上,戴着一个莹润通透的翡翠镯子。
她僵硬如木偶般低头,看见自己身上浅紫色轻纱烟罗裙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晕过去。
“小姐。”旁边丫鬟赶紧托住她的胳膊,担忧的看着她煞白脸色,“小姐,您没事吧?”
慕荞汐绝望的闭了闭眼:“我这是睡一觉,就把自己睡穿了?”
她正准备装失忆,套一下基础信息,就听旁边弱弱传来一句:“小姐,您是不是被莫言给气着了?红袖扶您回房休息一会儿吧,这里的事儿,曲嬷嬷会处理好的。”
莫言,红袖,曲嬷嬷?
这三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慕荞汐脚下一个激灵,一把攥住红袖的手:“所以……我是慕侯府的大小姐,慕荞汐?莫言挨打,是因为我让他跪下给我擦鞋,他不肯,还推了我一把?”
红袖奇怪的看着她,轻声:“正是。”
慕荞汐瞬间气若游丝,手指颤抖如中风:“快,快让曲嬷嬷别打了,赶紧找个大夫来给他看看,好好照顾着。”
“大小姐?”
红袖不解,还想再问,被慕荞汐狠狠一瞪:“快去!”
赶紧转身跑去找曲嬷嬷传小姐令去了。
慕荞汐艰难回房,一屁股坐在八仙桌旁,脑子里乱的不行。
她居然穿进了自己正在看的小说里。
慕荞汐狠狠搓了把脸,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不是她为什么会穿,而是她要怎么活下去。
因为在书里,她一共就没活多少章。因为擦鞋一事仗责莫言以后,离死就剩一步之遥。
想到莫言,慕荞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可是书里最残暴不仁、阴戾狠辣的魔头。
书中,莫言本是皇子,但生母却是个卑贱的宫女。
后宫之中,多的是人担心她有朝一日母凭子贵,所以莫言一出生就被人偷龙转凤扔出了宫。本是要弄死的,但送他出宫的人贪财,把他一两银子卖给慕侯府一个负责前院洒扫的下人。
那下人天生有疾,在慕侯府身份低下,偏莫言长得出挑,那张脸从小给他惹了不少麻烦,让他在慕侯府的日子过的水生火热。
甚至所有人几乎要忘了他的名字,都是狗奴才、狗奴才的叫他。
杀人诛心,也难怪后期莫言会黑化成为书里最大最牛掰的反派。
按照书中情节发展,不久之后老皇帝就会因为忌惮太子,而将这个流落民间的儿子找回去,并给予他天大的荣宠,让他足以与太子分庭抗礼。
从地狱一下爬到天堂,让莫言迅速失本心,操控手上的势力大杀特杀。
而她,还有慕侯府,就成他第一个报复的对象。
慕荞汐甩甩头,不行,她可不能让忍受自己像书上那样被一群太监猥亵而死。
必须自救!
阻止莫言回宫显然不现实,只有利用仅剩不多的时间,好好关爱治愈,以期望挽回他那颗扭曲病态的心了!
说干就干,没什么比保命更重要了。
红袖传达完慕荞汐的吩咐,回头刚准备进来伺候,就见自家小姐雄赳赳气昂昂,一副要奔赴战场的架势朝外头冲出来。
她一伸胳膊:“小姐,您要去哪儿?侯爷罚您禁足一月,这才刚过两日,您若乱跑,被侯爷知道了……”
禁足?
慕荞汐愣了一下,转瞬想起来,眸子中的神色瞬间冰冷下来。
还差点把她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