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夕阳西下之时,湘江水面上飘着一支画船,缓缓前进,那精雕镂空的门窗和随风扬起的帷幔,无不彰显着主人高雅的情调。红妆立在杨柳梢头,望着夕阳余晖下的诗意小船,远远地就能听到那里传来的缕缕丝竹之声,不禁笑道“瞧这派头,瞧这情调,必是恩恩无疑。”说完足尖轻点,向那画船飞去。
此时船中之人正是名满秦国的名妓吴恩恩,与以往不同的是,这船上还有一名男子,他前臂微伸,正搂着那如花似玉的美人,待要吻下去,却忽然听到船外有人嚷嚷道,“恩恩,娘子恩恩,你相公来了……”那银铃似的声儿还没歇,人便闯了进来,一室的春光乍泄,却并不能止住那女子的脚步,听她喝道“哪里来的狂徒,竟敢欺负我的娘子。”不闻不问的便一掌挥去。
恩恩见状早已退到船脚一隅,静静地看着他们打斗,丝毫没有意外和尴尬。只见那红衣的女子长的娇弱,掌风甚是凌厉,毫不客气的招招击向要害,可那男子亦不吃素,行动非常迅速,却是点到为止。那女子似是好不甘心,忽然从袖中挥出一条红绫,向那男子抽取,钟望之亦不奇怪,只道一声“真真女子难养也”,便从腰中掏出软剑,二人又是缠斗一番,才纷纷罢了。
红妆看着以前的男子,不禁有些嫉妒,好美的一张面皮,狭长的眉眼闪着神采,鼻梁高挺,薄唇微翘,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红妆仰头一笑,说“功夫不错嘛,能与我对打200余招不分胜负,恩恩,这次的货色不错啊……哈哈……”
一旁的恩恩早已上前,伸出纤纤玉指,向她额头戳去,道“你就知道坏我好事”,言罢便向那男子伏身道“可惊着公子了?”
“怎么会呢,他这样好的功夫,恐怕早就知道我要进来,恩恩,娘子……你还是来伺候我把,我快要饿死了……”红妆毫不客气的倚上软榻,招呼着恩恩。
钟望之并不见怪,笑得一脸淡然,道“在下钟望之,敢问姑娘芳名?”
红妆回望着他,兴致盎然的说“难得你不怪我坏你好事,钟望之,等等,你便是近来声名鹊起的烟花公子,如此那便是薄情剑,哈哈……能到恩恩的画船里来,当得起这样的名号。”红妆说完便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透彻,这烟花公子半年来才行走将获,却出名极快,只因他一出道便一人灭了雪域十八怪,如此,他能与她不分高下亦不稀奇。
望之任她盯着看,不觉丝毫的不舒服,反而是她很耐人寻味,孤身女子在江湖上虽不罕见,可像她这样放浪形骸的也不多见,只见她着一身红妆,冉冉似火,裤脚微收,露出一节莹白的脚踝,上面拴着一圈精致的紫铜铃铛,现在见她一晃之下铃声刹起,刚才她进来时却无丝毫声响,此人很不简单。再看她脚上的一双绣花鞋,亦是红色灼眼,脑中灵光一闪,道,“你是鬼笛红妆……”
红妆满意于他的反应,点点头,说“是有怎样,难道还想与我切磋?”言罢,俏皮的冲着他眨了眨眼。
望之不禁一笑,向那对面的榻上款款一坐,道,“姑娘还未用笛便与我打了个平手,在下岂敢再次讨教,不如请姑娘喝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