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向琉黛,战子璃也戏谑的看着她,琉黛起身望向那架于大殿之上的彩绫,走上前去,微一福身,便道,儿媳恭敬不如从命。
琉黛回身缓缓向后走去,不经意间运起轻功向彩绫飞去,待立于彩绫之上便开始做惊鸿舞。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她不停的旋转舞动着,回想起那年在怜妃的舞室里遇见他,也是这般纱衣翻飞舞姿倾国吧。
战子璃呆呆得看着凌空八尺之高的琉黛,这样远的距离看不清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只见一摸淡青色的身影凌空舞动,那舞姿时而娇艳媚惑时而空灵动人,大片大片的纱衣翻飞间,让他想起了初见时的她,那个立于慕容丰徳身后的小太监,那个敢在门外偷听的小太监,谁曾知道,那枫暖阁外披头散发的小丫头竟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那凤眸中一闪耳郭的惊恐和那莹白如雪的面庞永远留在了他的心中,再不会有人及得过她吧,美丽如她,勇敢如她,狡黠如她……
怔忡间,只见琉黛一脚踏空,竟生生从彩绫上跌下,琉黛闭着眼睛,嘴角轻轻勾起,晋初,这一次还会是你么?晋初望着那下落的身影,大掌紧紧地握着,眼睁睁得看着战子璃冲过去将她接住,心却如万箭穿过。琉黛搭上子璃的脖颈,望向他身后的晋初,眸中溢满了泪,却笑得娇俏,心痛的不能呼吸。
待琉黛站定,秦王收起眼中惊讶,道,来人,扶九皇妃下去休息。
步出大殿,琉黛缓缓的走在竹林间,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她抬起头望向那一轮明月,苦笑自己终不能忘怀,唯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知呆了多久,只觉身上嗖嗖的,身后的水色道,皇妃还是到偏殿去休息吧,这里凉了些。琉黛转身欲往回走,却见晋初在身后望着她,那样深沉的眼神,依旧是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双唇,还是不苟言笑的神态, 琉黛看着他,只是短短的对望,便微微福了福身,道,十一皇子。
晋初微微一顿,缓缓说,九皇嫂。
琉黛闻罢便抬脚向前走去,在错开的那一瞬,琉黛看到他眼中的晶莹,却对自己说,是了,原该这样的,纵有再多的情,总比不过那万里江山的诱惑,那么,就这样吧。
进了偏殿,琉黛让水色下去,兀自躺在床上,从身上拿出金蝉,果然有了反应,他早该知道含香蛊的,偏偏还留着,琉黛心中冷笑,更是闷得不能呼吸。愣了片刻便推门而出,清冷的风令她清醒,缓缓走在回廊上看着宫中华灯无数,便觉无味。便转道榴敏园中,走到上菱池,皎皎的月光映着清碧的池水,让琉黛心旷神怡,静静走去坐在池边,便觉时光停止一般静谧。忽然,琉黛听到女声娇嗲,似是宓妃之声,心下好笑,果然传过九皇子的声音,隐约间似在争辩,琉黛顿觉无趣,向远处走去。
凤藻宫中,杨皇后挥手将茶碗掷于地上,自言自语道,留下了,留下了,一个青楼贱妇不过弹了一首曲子便留下了,他终是忘不了,哈哈哈哈,终是忘不了。她不解恨般的撕扯起那床帐,用力间发髻散乱,华服微皱,再无白日的雍容华贵,妍丽美貌。她浑身颤抖着,似在宣泄那永不能尽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