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琉黛醒来时战子璃已经不见,没有惊动丫鬟,琉黛悄然起身,静静的坐在窗前。四月初,乍暖还寒时候,她将窗子打开便呼吸到一股清冷的空气,精神为之一振。四处看去,见院子里有几棵合欢树,长的略比家中的粗些,已长满了青葱的嫩叶,看了不觉清爽宜人。怔忡间,却听到有人推门而进,回首浅笑望去,竟是战子璃。
只见战子璃微一愣神,便道,娘子起了?琉黛粉面微红,一眼瞪过去,站在那里却不知道做什么好。子璃哈哈一笑走过去,长身立于前,随手拾起她的一缕秀发道,昔宿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琉黛听罢一拳便要打去,却见丫头们鱼贯而入摆好了面盆脂粉,生生忍住,又是娇嗔一眼。子璃深深看她一眼,眸中似有惊艳闪过,便沉沉道,快些梳妆,今儿还要去请安谢恩。言罢便不再看琉黛,转身出屋。
经过一番梳弄,总算穿戴整齐,匆匆用过早膳,便随战子璃一路进宫而去。
等在宫门外,琉黛穿着一袭粉色织锦纱衣,春寒料峭不仅瑟缩一下。子璃握住她的手,道,娘子可是冷了?说罢便将她一把楼进怀里,顿时便被他身上的兰麝之气包绕,不禁回想起昨晚种种,身上一热便将他推开,许是用力过猛,向后一个踉跄,待子璃要去拉她,却见传旨的太监到了,好容易稳住身形便向大殿走去。
步入议政宫,琉黛便随战子璃行礼请安,道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寿无疆。只听秦王大笑一声道,原是子璃来了带着朕的九儿媳来了,免礼,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琉黛闻言将头抬起,却见銮座上的秦王约五十几许,却是脸色苍白,形容枯槁,只一双鹰眼闪着锐利的锋芒。那秦王见琉黛抬头,眼中似有一抹亮色闪过,不带琉黛细想他便道,是个美人,老九可要好生相待,赐坐吧。
略微坐了一会子璃便带着琉黛告退而出,除了大殿,他对琉黛说,让水色带你去皇后那里请安,我还有要事处理,今儿还有晚宴,你便和其他皇子妃说些话,晚些再去大殿便可。
琉黛微微点了点头,待他走远便对水色道,去皇后那里吧。那水色是九皇府里的大丫头,见她吩咐便在一旁领路,一路走来凡遇着些王爷妃子便着一提醒分寸时机掌握极好,琉黛心下称奇之余不禁警惕起来。
到了凤藻宫,便见屋内坐着一群女眷,琉黛缓缓走过去行了个万福便道,给母妃请安。
那杨皇后本是秦王原配,她端坐主位见琉黛行礼,说,可是九儿媳,免了,英罗,赐坐。
琉黛起身鞍座向那主位瞧去,粗一估算这皇后应是四十几许,可那头青丝乌黑丝毫不见银发,双目有神,肤如白雪,只眼角有些细微的纹路,恍然一看,依旧是貌美如花。再向四周望去,坐于那皇后下手的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孩,料想应是某位公主,琉黛向水色一指,水色轻声道,那是皇后的女儿盈月公主。
琉黛暗自一忖,便向下望去,水色也一一解释,这杨皇后只盈月公主一女再无子嗣,与盈月公主交好的十五皇妃言雅卿坐在次位,接下来分别是五皇子妃薛映璟和大将军李掷的夫人夏婉言。琉黛一一望去,个个都是美人痞子,待向下位望去却听盈月公主道,你是九皇嫂,生的这样美,嫁给九哥可惜了。小丫头双眉一皱似真有些怜花之意。
听她一言底下妃嫔们便窃窃私语起来,琉黛不以为侮,只笑道,奴家三生有幸得以侍奉九皇子,怎有可惜一说。
只见杨皇后向这边望来,似漫不经心的一瞥,却令琉黛心中一惊,位于琉黛对面的五皇妃笑道,谁人不知这九皇子是天性的风流,弟妹往后可是要上心管教好啊。
琉黛微抬秋眸,只见那薛映璟手执纨帕半掩粉面,一双凤眼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琉黛双眉一簇,双手将衣角握紧,软软地说,这话怎说得,皇嫂殊不知这天家多子多福寿,往后九爷纳妾也是应该的,奴家怎好阻拦?
九皇妃好大的气量,难得如此贤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