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从天上来的。
既禾干这一行已有八百多年了,和前世一样,她还是那个被称为“情仙圣手”月老的小助理--既禾,也还是那个默默为有情人牵红线、苦苦撮合那些有缘无分的人。
平日总是一身红色抹胸紧身长裙,鲜红亮丽如同盛开的曼珠沙华,高贵而冷艳,当然这种美丽只能维持在静态,下一秒她就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手法娴熟的在几个小人身上系上线,嘴还不闲着:"人类真麻烦!”
她放下手中的小人和红线,纤细而白暂的手指朝桌上勾了勾,几块翡翠糕飞到她面前。
既禾毫无形象地往嘴里塞了几块翡翠糕,眼睛直勾勾的望向窗外的彩色云朵,含糊不清的说:“喜欢就直说嘛,非得让我忙来忙去的,人类真麻烦!”
既禾费力的吞下翡翠糕,又继续忙活起来。
虽然不喜欢,但还是的干啊!!
既禾不仅是月老的关门弟子,也是既家最年轻的继承人,既家在仙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平日里一些中级仙位的人见到她都得敬畏三分。
可世事难料,既家大小姐既熙竟然出现在刑法场。
平日里衣着华丽的既熙换上了一身白色刑服,站在法官前面的光圈里,神色十分淡然,全无作为刑犯的狼狈。
法官眉头一皱,布满老茧的手中出现了巴掌大的醒木,直直拍在了官台上,法场上回荡着“啪~”的木头碰撞时发出的声音的声音。
他摸了摸长至脚底的白胡子,大声呵斥道:“犯人既熙,擅自窜改姻缘,扰乱人间秩序。你,可知罪?”
既熙微微昂首,额头上的凤尾花被碎发挡住,不屑的笑了笑:“呵!可我不觉得呢!!”法官听了眉头皱成了‘川’字,要不是看在既家的面子上,他怎能容忍既熙如此嚣张的这么对他说话!
他压住怒火又拍了一下官台:“既熙你别不识好歹,顶撞法官可是罪加一等!”
观众台上一名蓝衣女子听了这话,不禁替既熙不平:“老不死的,人家既大小姐哪有顶撞你呢?大家说,是不是呀?”
“是呀!”观众台瞬间沸腾了。
法官又拍了一下,观众台安静了下来,大声说:“肃静!肃静!这里是刑法场。犯人既熙你为何要怎么做?”
既熙又“呵”了一声,说:“他和那个所谓的未婚妻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会不会幸福,那便不是你该管的。即便不幸福那又如何?人界的事你少管。”法官不屑道,“毕竟,你不是红线仙!”
在行刑的前一天,既熙油盐不进的,整个家族的人都对她没办法。
既禾通过水晶球来到了既熙的牢房。
既熙正在织衣服,她埋头一针一线的织着一件长长的白大炮。
那是男人的大袍!!
既禾不免有些愤慨:“姐姐,你这样做,值吗?!”既熙放下手中的白大袍,拍了拍床榻,示意既禾坐过来。
既禾小碎步走到既熙身边坐下,既熙笑了一下,说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心之所向。”
“可姐姐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你走了,我们怎么办?”既禾低着头闷闷的说。
“所以,你要快点长大。但我是真的爱他,可以为他放弃自己的生命甚至自己的修为,即便,他再也不会记得我。”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泪珠顺着脸颊流下一滴一滴的落在那件大袍上。
既禾不喜欢听她这么说,因为既熙在家人和爱情之间选择了后者,但一想到这几天里既父既母的悲痛欲绝和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便不再多说什么,就静静的听着她念叨。
但凡仙子为了人类而触犯仙界的规矩,不但会遭受到行刑、放弃自己的修为,而那个人类也会像洗刷了脑子一样,一切有关仙子的事情都会被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