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机场,钟暮暮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今天是她终于脱离了学校那个苦海的大喜之日,仰望着K市的夜空,繁星点点,这才是她要的生活,在S市那个大火炉呆了四年已是忍耐之至,再也不用忍受那一片灰压压的天,暮暮想,她获得了新生。
她要在K市寻找她的悠然,刚好一辆机场大巴开出来,拖着那沉重的行李箱,踏上了新的人生之路。看下手表,已经晚上9点了,大巴上人还挺满的,戴上P4享受着音乐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下车啦下车啦,火车站到了”被售票员的大嗓门吓了一跳,睁开迷茫的双眼,暮暮看到不远处的火车站,感叹“我回来啦!”下车后迅速拿出手机给小夕同学发了条短信,叮嘱她帮弄好夜宵。
小夕是她高中以来最好的朋友,是一起学画时认识的,她去年考上了X艺的研究生,今年研二了,她们都不愿受到家里的管教,说好了在X艺租两房一厅的套间一起生活。接着给蔡思琪,那个相恋了六年的男友报平安。
当打的到X艺术学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点了,下了车看到小夕在校门口东张西望地等我,便朝她大喊了一声,她反应过来小跑着来帮拉行李。
“累死我拉,你都不知道我为了彻底脱离S市那片苦海,连最后走都舍不得给它的的士做点贡献,但是却为他们的公交事业做出了无法磨灭的功绩,哈哈……”
暮暮很臭美地沉浸在自我的夸夸其谈中,小夕很是无奈地看着她说,“是啊,你是脱离苦海了,我还在煎熬着呢,想好回来找什么工作没?”
“还没想好呢,看着吧,先休息几天再找,你还说煎熬呢,不知道谁当年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考X艺研究生,哈哈”
“得了吧你,少幸灾乐祸了,你真的决定留在K市拉?那蔡思琪呢?他去西藏的话你不去啊?”
“哎哟,姐姐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奋斗啊,嘿嘿,咱们两留在这里打天下吧。”
“你这善变的女人谁知道你下一秒怎么想。”
“知我者小夕也,嘻嘻……这一刻姐姐我只想找点吃的,可饿死了啦。”
“就知道吃,给你买了螺丝粉和烧烤回来。”
“哇……好耶!”
打打闹闹地,就到了教师公寓五栋,这是近两年修建的新房子,装修得比较简单,是别人转租来的。客厅里简简单单地只有一套沙发茶几和电视,左边是暮暮的房间,里面摆设就一张很大的双人床,一张素色电脑桌,一个折叠小衣柜,这就是小夕同志给准备的“简陋”房间,不过暮暮很是满意,特别是那米色小碎花的窗帘,那是最爱。
放好行李俩人端着满盘的食物往顶楼去,她们住的是六楼,上面就是楼顶了,一个月前总是听到小夕对这个楼顶赞不绝口,暮暮就对这一直很是憧憬了,上到楼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大的葡萄藤架子,架子上的葡萄藤绿油油的,看起来很是年轻,架子下面是一张圆石桌,围着四张凳子,看起来很是惬意,她再度想着,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很享受。再次仰望着繁星点点的K市夜空,有说不出的感叹,年华已尽,心智却仍然像个孩子,还在做着那些流浪的梦。
两人还在兴奋地计划着我们未来的生活时,看见一位女孩子走上来,很典雅的气质,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小夕马上介绍起来,“这是我们的邻居,许静,她今年上研一,是湖南人。这是我朋友钟暮暮,她今天刚到的。”
大家微笑着互相握手,“你好,你是湖南哪的呀?我有几个大学同学是湖南的哦”离开学校讲到同学暮暮还是有些兴奋的。
“你好,我是张家界的,你们在聊什么呢?那么开心呀?呵呵”
“哇,你是张家界的?我以前寝室有个也是张家界的哦,而且你们那很漂亮啊,以后我们去玩你当导游哦。”暮暮有些自来熟的兴奋中。
“当然,欢迎你们啊,我收点衣服,你们先聊着,我明早有课,以后多多关照呀。”
“当然当然……”目送美女离开,看着手表,快12点了,意犹未尽地下楼去,准备明天的拼杀,买家具生活用品。
很久没有和小夕窝在一个被窝聊天了,高中的时候两家离得不远,暮暮平时有时间都喜欢往小夕家跑,一起逛街一起吃遍大街小巷,一起在房间里K歌跳舞画画,他们家有个很大的天台,两人还在天台烧烤,很是疯狂。
被窝里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小夕说她最近有艳遇,这小妞,还真难得,二十几年来眼高于顶,就没看上过哪个男的,这会这期盼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那肯定一帅哥吧?你是不是发春了?难得呀。哈哈……我们的尼姑事业中又少了一名开元大将。”
从高中开始暮暮和愤猫就一直说着她们的尼姑事业,即使她已经有了蔡思琪这样无可挑剔的男朋友。小夕是大学后才加入的,高中的时候她对这样的想法是不屑一顾的,大学还真能磨砺人啊。
没有意料中的小夕的张牙舞爪,她反而很不好意思地承认那男生是真的很帅,名字叫荣信,他们是在小夕初到X艺时认识的,当时举办一个画展,他们同时看上了一幅具有莫奈风格的画作,两人至迷地端详着那画,不期然地撞到了一起,后来那天他们一起吃饭了,就为了讨论那幅画,再后来偶尔有时间他们都会一起吃个饭什么的,但是随着荣信毕业联系慢慢少了,直到前两天在学校里再次遇到了前来办事的荣信,整个人更加帅气了,过两天就是荣信生日了,他还邀请了小夕一起。
暮暮想,他是一个怎样的男子,入得了我们小夕的法眼,一定要见识见识。每一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命运,或幸福的或悲伤的,无疑地,暮暮和小夕都是最幸福的那种,她们的生活没有多大的忧伤,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上帝眷顾,会偶尔想想白马王子的美梦,每一次去流浪可能出现的艳遇,有着年龄不可磨灭的纯真,可以永远生活在自己的梦里,天真地以为,这些就是一辈子。
也会在悲愤的时候大呼“在我泪流满面的时候整个世界都要陪我一起悲伤,这是必须”然后再自我安慰一番“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焦躁,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