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灯塔的老人都不愿意提及的历史,灯塔的至暗时刻。
末日44年,灯塔还未颁布「末日三大法则」,塔内危机重重,各方出现了很大意见分歧。随着地面人类的节节败退,现今已很少出现人类踪迹,重返地面的希望完全破灭,能源以及食物的匮乏让塔内各方势力开始由明争暗斗转化为横抢硬夺。
更为令人发指的是,还出现弑父夺位的名场面,起因便是父亲面对失控局面束手无策,各方势力谁都不服谁,因此,作为儿子的这一方弑父夺权。
中央指挥大厅内,城主和司南接见前来做任务汇报的昊天、玄策、艾琳一伙。而城主在听完汇报后,却跟他们说起了灯塔往事。
艾琳是一脸的疑惑,显然她是不明白老城主大人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过她还是很喜欢听故事的。
昊天和玄策也有点面面相觑,本来以为今天过来是要被呵斥受罚的,如今老城主大人对于此事只字不提,却讲起灯塔的往事,他们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也不好意思打断。
“城主大人,您说得都感觉好遥远啊,我们都不知道这些事情,资料中都没提过这些。”艾琳觉得城主大人说的只是故事,因为都离自己都好遥远的感觉。
“是啊,很遥远了,”城主语气放缓,“遥远到已经没有人记得这事情了。”
灯塔的前身其实是旧世界的监狱,也就是牢房,旧世界一些人违背了法律被判决禁锢就会送到灯塔服刑。后面灾变出现,先人就直接将将灯塔给改造征用了。
也就是说,前期只有囚犯和狱警、还有外来者的区分,为了维护灯塔的正常运转和管理,也成立了权力中心,根据需求做了不同的分工。
一个小型的生态社会就因此成立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前期的管理者还会试图接纳或者拯救一些逃难的人,但随着人数增加,灯塔显得越来越拥挤。并且资源的分配也在日常消耗中吃紧,因此就出现了分配不均的局面,团结友爱的局面被打破。有些人直接开始抢,肚子实在太饿了。
团结友爱的局面并没有维持太久,一些人形成自己的组织进行抢夺,为了各自的利益。末世之中,最怕的就是内斗,自己人打自己人,都消耗完了,哪里还能拯救地球。
那个时候屠杀也常有发生,秩序完全乱了,反叛军兴起所谓革命,所有的不满情绪都聚焦在管理层这一块,他们想要打破上层的不作为和垄断局面,想要夺回资源的分配权。
这种革命一般都是一方唱罢,安稳局面没持续多久,另一方又登台,大家的时间都消耗在内斗上去了,更没心思去关心地面如何,更别说还想着重回地面与噬极兽抗衡。
“这种局面直到那个人出现,才有所改变和转机。”灯塔的往事很长,几十年的历史,需要梳理,老城主大人在揭这些伤疤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
“城主大人说的那个人就是制定「末日三大法则」的那人?”艾琳问。
“对,是他。”老城主大人回答道,“他说在这末日中,生而为人都是带着原罪的,痛苦的。”
原罪?痛苦?艾琳觉得自己小脑袋瓜子都要转不过来,太高深的,自己不懂。
“城主大人,原罪从何而来?痛苦又因何而起?”昊天已经隐约猜测到了老城主大人今天说这些话是在对自己说的。
“人有七情六欲,此为原罪;因求而不达,是为痛苦也。”老城主大人回应到,眼前的昊天让他有点吃不透。
“何为七情?何为六欲?”昊天再问。
“喜、怒、忧、惧、爱、憎、欲,人之情感是为七情;眼、耳、鼻、舌、身、意,人生理之需是为六欲。”老城主大人回应。
“四大皆空者非常人之能所及,何以定乾坤?”旧世界的佛教理论,这一点昊天还是有所参悟的。
“世人皆愚钝,需持圣人之语教化之,立圣人之法约束之,如此遵道守法,方能长久。”老城主大人解释道。
“世人愚钝,皆因七情六欲乃人之本性,人之根本。人若无根本,弃之本性,何为人?何为鬼?”昊天再次请教老城主。
“生之末世已非本意,世人所求所愿皆非力所能及,所求皆虚妄,与其受不得之苦,倒不如不求。四大皆空者,无欲则刚。若无章法,欲壑难填,乱象皆因此而起。人之终所求,皆为生,若无生,是人是鬼皆可笑。”老城主大人并没有直接回答昊天的问题。
“若有他人曲解圣人之法该当如何?”昊天这样问有点唐突了,其实他就想知道老城主大人的态度。
“道法自然,善恶终有报。”老城主大人已经表明了态度。
艾琳拉了拉昊天,小声说道:“昊天哥,你和老城主大人都在说些什么,什么四大皆空,我怎么感觉越听越迷糊,什么七情六欲,什么道什么法。这些都是旧世界的东西吗?”
“对啊,旧世界的东西。”昊天说,“改天再跟你解释。”
“昊天受教了。”昊天向老城主大人拱手作揖。
“你真得受教了吗,昊天?”老城主大人看着昊天。
“真得!”昊天自然知道老城主大人用意还是为了敲打自己,但是他那深不见底的心思,昊天心里还是有点慌,难不成看穿了自己什么。
“昊天,灯塔走到现在,你们猎荒者功不可没,你们为灯塔的付出,灯塔都看得到!”老城主大人又转换了说教的语气。
“城主大人,科研80245号的科研信息表明,母体噬极兽含有晶体,晶体可以作为能源使用,我们猎荒小队愿意为之效劳。”这番谈话中,昊天已经想好猎荒小队的下一个任务了。
“研究中心那边还未完全解析出信息数据,这项任务可以等信息数据解析完即可去执行。”一旁司南指正到。
“可以,如果这个方法确实可行,晶体将大大解决灯塔的能源问题。”看得出来老城主大人对于这事情还是很热切的。
“城主大人,司南总指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猎荒小队在外,战斗瞬息万变,昊天决策难免有差错,如有违灯塔法则,愿受处置。”与其被人打小报告,倒不如负荆请罪,或许还能网开一面。
司南看着老城主大人,她不方便表态。
“昊天,都是为了灯塔,灯塔自有分寸,不会忘记你们猎荒者的功高劳苦。”老城主大人笑着示意。
“谢城主大人!”昊天他们三人拱手作揖。
“昊天,听闻你还喜爱做一些科学研究?”老城主大人挑了挑眉。
“业余兴趣爱好,平日闲着无事想着给一些武器装备做一些改良,搬不上台面的事。”连自己搞科学研究这事都传到老城主大人这里,昊天明白要不就是已经有人在这里吹风,要不就是这里始终放心不下自己。
“若老城主大人有兴致,可以前往参观参观。”昊天表示大方坦荡邀约。
“待下次有时间吧。”听昊天都这样说了,老城主大人只是做一种试探,并不是真想去了解,毕竟科学研究这事又没有触犯什么原则问题。
“好了,没事你们就下去吧!”老城主大人摆手示意。
昊天他们三人也就知道此次汇报工作算是通过了,也就退出去了。
中央指挥厅内,只剩下老城主大人和司南。
“司南你怎么看昊天这个人?”老城主大人问。
“是灯塔勇猛的战士,不可多得的人才。”司南对昊天的评价还蛮高。
“怕是有人容不下他了。”老城主大人叹道。
司南暗暗吃了一惊,思绪飞快,难不成风雨欲来了?
此刻,在离开中央指挥厅的路上,昊天跟玄策提到:“恐怕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