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正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排解心情,一杯蓝山、一碟提拉米苏,一本《沉默之丘》。没错,她在用很小资的情调去看一本恐怖小说。
这家咖啡厅的环境让她心情愉悦,她几乎没有去想上午的那通电话,除开看到某个场景的时候她的脑子里闪过那么一个想法——如果把苏严倒吊在那个尸体的对面一天一夜一定很有趣,然而只是几秒钟,她立刻又把思绪拉了回来,并为自己的邪恶想法感到抱歉。
市局来的人就是苏严自己,他穿着制服出现咖啡厅门口时引起了不少人关注。
苏严在门口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莫小非,阳光透过树荫和窗纱丝丝缕缕地洒在她的周围,她的眼光偶尔会离开书片刻,喝口茶,看看窗外。
就在气氛都很被幻想得过分美好的时候,莫小非抬头看到了苏严。
“不介意我也来一份吧。”
没好脸色的莫小非也学会了用鼻子讲话,发出了一个介于“嗯”和“哼”之间的音。
“我们可以慢慢谈。”苏严在莫小非对面坐了下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不过公事公办,我们得做笔录。”
这架势让莫小非觉得自己颇有些像正在被警察叔叔审问的犯人,她懊恼地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心情终于舒缓了那么点。莫小非放下手中的书,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苏严,“我昨天晚上找了个盒子把项链放了进去。”
“开始吧。”苏严打开盖子,简单地检查了下那条项链,任凭钻石光彩夺目却丝毫不为所动。莫小非在他验收完毕后开始讲昨天发生的事情,她轻声轻气的似乎不想被人听到。
这次的笔录并不像上次在市局那样,可能是受咖啡厅环境的影响,苏岩破天荒地会说几句好听的话,例如在莫小非讲到钻石的镭射编号时说“看来你对珠宝还挺有研究嘛”,又或者在听莫小非结合某个案例讲述自己的猜测的时候点头赞许说“的确有这种可能”。
莫小非一改之前的心虚谨慎,变得神采飞扬,笔录结束后还和苏严聊起自己的打算,“其实我以后是想专修犯罪学的,破案推理什么的觉得很有趣。”
“现实肯定不会像你想的那么有趣,以后真进了公安,你可得有心理准备。”苏严的话听起来更像是前辈的教导。
“今天我买单吧。”觉得谈话愉快的莫小非大方的表示做东。
“好啊。”苏严把账单推到莫小非面前。
“一共是78元。”服务生微笑地看着莫小非,苏严也看到了,在包包里找什么的莫小非突然定住,一脸窘迫。
“糟糕!我忘带钱包了。”
“噢?”苏严正在把整理好的文件放进公文包里,假装没看到莫小非尴尬的神情。
莫小非环顾四周,一个认识的人都有,这次可糗大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说,“苏警官如果带了钱的话,不如先垫着,回头我还你。”
“记得还就行。”
苏严这么说的时候,莫小非一幅恨不得要把脑袋藏到桌子底下去的样子,“肯定的……”她的声音小得好像蚊子。
回到宿舍的莫小非根本不愿意去回想走的时候苏严说了什么,当时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声音“太丢人了”,这句话好像回声一样无限重复,直到她从苏严身边逃走。
搞刑侦的苏严当然知道莫小非什么都没听到,于是晚些时候莫小非收到一条短信。
“我是苏严,加上今天你累计欠了我九十块六毛,想起来还钱的时候电话告诉我一声,这是我手机。”
“什么啊?!把今天他自己喝的也算进去了?!难道他就不会大方地说‘算了,我请吧’之类的么?!”莫小非内心的暴躁小人忘记了是自己主动说请客买单这回事,“我要诅咒他每天加班!”
此时苏严突然打了个喷嚏,他的确正在加班,因为莫小非给的那条新线索。所以,任何人都不应该轻视莫小非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