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车的速度一向快,平时压力大他也喜欢去黑市赛车,今天他开走的就是他最喜欢的那辆跑车。二十分钟后,纪灵听到车声响,她也正好将最后一盘菜搬上了桌。
他一进客厅,眼睛就直直的盯着桌上的菜,她拿着碗筷从厨房出来,看到他的手正往菜上伸,忙止住他,“换件衣服,洗手吃饭。”
他笑嘻嘻的看着她,“我先尝尝。”
她拗不过他,就用筷子夹了一筷子他指定的菜送他嘴里,看到他吃进去,其实她也心情紧张,她很久没做过,也不知她做的合不合他手艺,他只嚼了几下,她却觉得过了好久,等到他吞下去,她忙说:“先去换衣服吧。”
他迅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她惊讶地抬起头,他却已笑着站直了,“菜很好吃。”
她装作不在意,朝他作脸色,“洗手。”
他笑着上楼,她拿了碗出来盛汤,觉得他还有些时间才会下来,就回厨房收拾东西,她做菜的时候东西总是乱的,所以一个人的时候她从来不做饭吃,因为太麻烦。
厨房的灯很亮,家具也有很多是反光的,她把琉璃台擦干,看着摆设还很算规矩的大的出奇的房子,一下子竟不要做什么,就呆在那里,她脑子里天一片空白的时候,一双手环上了她的腰,把她吓了一大跳。她转回头,看到她沉沉的笑意,弄得她也不由自主的笑出来。
心中似乎溢满了无限的欢欣,然而她却不知怎么去形容。
她咬紧嘴唇,慢慢的开口,“骆总,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他眯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你才知道?”
她不答理他,冷着脸就要出去。
他拉住她,把她搂在怀里,他低低的声音在她的耳后响起,“我知道,也很高兴。”
水龙头好像没有关紧,正一滴一滴的滴着水,她不知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她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感觉,他的话她不知如何对上,便只能沉默。他紧紧的抱着她,她能清晰的闻到他的气息,他不吸烟,极少喝酒,他用的洗发衣沐浴露都是她挑的,她那样熟悉他的气息,现在她就被这种气息包围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醒悟过来,把他的手拉开,“汤都凉了,先吃饭吧。”
他在她后不情不愿,好不容易拉他到桌前坐下,他却拉着一幅脸,她笑起来,“你怎么了?”
他指控她,“你真不浪漫。”
她也不答腔,只是笑着。心中却是迷惑起来,表白的人是她,为什么到最后倒是他委屈起来。她也顾不得想太多,只知心中被某种情感满溢,这与方子北在客厅叫着“饿”时撒娇的情形相似。
她笑着白他,“吃饭!”
两人吃过饭,也没有做别的事,两人坐在客厅的毛毯上,她给他倒了些红酒,他拿来着玻璃杯慢慢饮着,时不时朝她笑一下。
她捧着笔记本在看股市图,他就坐在她旁边,方氏手中的五支股票,虽有两支在慢慢下降,但其他三支却是在持续上升的,以房地产为最。她看了一会儿,回过头来想问骆轶轩问题,却见他伏在地上睡着了,杯子放在不远处,还有小半杯酒没喝完。
看来他是真累了。
也不知他今天做了什么会这么累。纪灵给他顺了顺额前的头发,他的嘴唇生得很好看,饱满而滋润,这样一张唇如果生在女孩子脸上,必是不用任何唇膏的。她低下头,看着他微笑。
她其实只是一个小女人,纪良柱也从来没有想过将她培养成大女人。她接受精英教育为了也是以后能帮方子北。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方天华要那么急切地将纪家逼上死路,说到底,纪家最后拥有的也会姓方,他那么聪明怎么会做出这样无知的事情来,难道真的说过的不算,许诺的也不算,只有抓在手里的才算吗?
这就是人性。这是她想了很多年得出的结果。所以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发誓,方天华那么想得到的,她就摧毁它!一定不让他如愿!
世事永远是预料不到的,如果不是方天华,她怕是一辈子也遇不上这个男人。你说他他也是真强,然而有时她是真不了解他。
他爱她吗?或许。但他从来没有说过。
他却也从来不拈花惹草。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又有这样的地位,即使没有结婚,身边总有几个女人相伴,像方子北身边的季雪,那是最典型的。但她从来没见过他有别的女人,他们虽然有各自的房间,但每晚临睡前,他都会与她道晚安,她也没有闻见过他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他到底,在心里对她是怎么样的感觉呢?
她抚着他的头发,她从来没见过他失眠,也从来不见他说梦话或是恶梦,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从来就没有心事,从来都无须担忧害怕吗?
还是因为他以前是混黑道的,心里承受能力比别人强?
她抓不准他心里在想什么,却又觉得没必要去弄清。大概这些年风雨经历得多了,她也学会了只享受眼前——如果以后的日子都像今天一样,即使他不爱她,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一个男人愿意为了这个女人假装,这个女人也总还是值得的。
她慢慢的低下身体,将自己人的脸和他的脸相对,她的脸上能感觉到他喷出的热气,她的脸慢慢红起来,她闭上眼,慢慢的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