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身后响起沈星移的声音,温子焕身形一僵,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呆呆站在原地,不敢回头去看沈星移。
重逢后沈星移一直都叫温子焕温宗主,如今突然变成了师尊,两人都慌了神,他们根本不知道沈星移是何时在这儿的,又到底听到了多少。
沈星移走到温子焕身后,看着他紧握成拳的双手,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一直期盼着成为温子焕的徒弟,就像拜师的时候 一样,这一刻他比拜师还等待的要久,他甚至都要觉得自己是奢望了。
他有太多话想说,只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沈星移看向面色惨白的宋娇娇,神色漠然道:“宋姑娘,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对你并没有男女之情,抱歉让你误会了。”
宋娇娇没想到沈星移会这么直接的拒绝自己,心中郁结不知该要说些什么。
沈星移抓起温子焕的右手,接着道:“只是温宗主是我的师尊,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宋姑娘还是该尊重些,其余的那是我们之间的私事,宋姑娘还是不要干涉的好。”
宋娇娇呆呆的看着沈星移拉着温子焕离开,流下一滴泪来:“沈大哥......”
‘砰!’
沈星移一把甩上房门,将温子焕压在门上,眼神一寸一寸的描绘着他的面容。
温子焕被他看的极不自在,刚想看向一旁又被沈星移捏住下巴强迫对视,他尴尬到:“星移,你冷静点。”
“呵~”沈星移轻笑,莫名的诱惑人:“师尊,我很冷静,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温子焕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却看到沈星移的目光一下幽暗下来,紧张的只敢盯着沈星移的下巴看,这么一看才发现沈星移竟比他高了一个头,不知不觉间,当初小小的少年已经成为了真正的男子汉。
“你想说什么,不能坐下来说吗?”
“当然可以。”沈星移牵着他往里走,温子焕正想坐在桌前,却被沈星移扯进内室。
“沈星移!”温子焕被沈星移按坐在床沿,他想站起来却被紧紧按着肩膀,他有些吃惊,沈星移什么时候修为进益这么多,竟然可以和自己制衡。
“师尊,你告诉我,方才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沈星移直直的看进他的眼里,神色期盼。
“我...”温子焕略一迟疑,便被沈星移紧紧抱进怀里。
“算了。”沈星移有些紧张也有些失落:“我不想听了。”
温子焕霎时心软的一塌糊涂,轻笑道:“是真的。”
沈星移情不自禁吻上温子焕,温子焕愣了一下,挣扎之间欲推开沈星移,却被他抓住双手按倒,沈星移一手钳制着他,另一只手在他身上上下游走,两人呼吸交缠衣衫凌乱,明明以自己的修为想推开他并不难,可他却下意识不想动作。
直到把温子焕吻得差点喘不过气,沈星移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他的唇,声音充满情欲浸润的沙哑:“师尊,我心悦你。”
温子焕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低声道:“星移,你我是师徒,还皆是男子,就算我同意,也为天下所不容。”
“师尊。”沈星移道:“穆长老与司宁师妹皆是女子,也是师徒,他们二人相爱没有人说什么,天下同性相爱之人几许,无人诟病,修道之人不拘小节,更何况你我并未世人所不容,就算是世人所不容,只要能与你相守,只要你愿意,我不在乎世人怎么说。”
“可我比你父亲都大,我比你老那么多,你不介意吗?”温子焕有些紧张。
“那又如何。”沈星移眼带笑意,像是计谋得逞一般:“我便以下犯上,更何况师尊俊美无双,在我心里,师尊最好看。”
“我......”温子焕张口却说不出什么。
沈星移了然一笑,又吻了上去,这次却是不急不躁细细品味,温子焕认命一般叹了口气,试探着回应他,沈星移眼神一暗,伸手放下床幔,不多时,只有二人交缠的暧昧声声响起。
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更深露重只得一夜无眠。
第二日温子焕直到巳时末才醒来,稍动一动只觉得身上酸痛无比,裸露在外的肌肤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迹,他顿觉赫然,才发现沈星移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神色饕足。
沈星移啄了啄他的唇笑道:“师尊晨安。”
温子焕心道从没这样狼狈过,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便多了几分别扭:“怎地这般没规矩,还不起身,都几时了。”
“是,徒儿错了,师尊莫恼。”沈星移笑笑也不点破他。
温子焕原先听着师尊两字到没觉得有什么,如今不知怎么听起来倒莫名觉得暧昧。
沈星移穿好衣服再回到床前,温子焕一昏昏沉沉睡去,他替温子焕掖了掖被角,转身出了门。
宋娇娇昨日听了沈星移那番话,只觉伤心不已,提着食盒哭花了脸,又觉得心有不甘,一路尾随二人而去,却不想看到他们二人进了房,到了深夜都没出来。
她一时悲愤交加,跌跌撞撞哭着跑开,一路下了天枢峰,却不想一不小心踩空台阶,崴了脚再也站不起来,看着肿起来的脚踝,她这时才真正觉得难过委屈,深夜里也不敢再大声哭泣。
高师兄刚跟陈观然交待完事宜,困得只打哈欠,御剑都不稳了,路过天枢峰是听见不知道哪里来的哭声,他突然想到那日见到的宋娇娇,立马御剑靠近天枢峰。
宋娇娇哭的梨花带雨,就看见面前出现一双月白锦靴,一只修长的手递过来一块白色的锦帕,帕子一角绣着一朵墨菊,还有着清雅的香气。
“别哭了,更深露重,仔细受了凉。”高师兄满眼心疼,他想起沈星移说过宋娇娇家逢变故,以为是想起爹娘伤心了,又不敢半夜去找沈星移才坐在天枢峰下哭。
“谢、谢谢。”宋娇娇哭的久了,说话都带着浓重的鼻音,她接过手帕,细细擦了脸,却又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哎呀!”高师兄慌了神,想安慰她又不知该怎么做:“你别哭啊,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没什么,就是脚崴了,有些疼。”宋娇娇看他这愣头愣脑的模样,反倒觉得心情好了些,随便说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
“啊?那、那严重吗?”
“嗯,站不起来了。”
“那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背你回去吧。”高师兄说着看见宋娇娇一直盯着自己,急忙解释道:“你、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而且现在大家都睡了,不会有人看到,你不必担心会有碍名声。”
宋娇娇点头,高师兄小心翼翼扶起她背起来,一步一步向客居走去,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不御剑,或许只是想就这样背着宋娇娇慢慢走着,能相处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突然觉得这里到客居的路似乎有些短。
高师兄第一次见到宋娇娇就对她一见钟情,怕引起误会,他还特意问了沈星移宋娇娇的事,他不否认她的相貌吸引他。
因为沈星移的托付,后来他悄悄观察过宋娇娇,他知道这小姑娘喜欢沈星移,总是用尽心思做糕点只为了沈星移能说一句好吃,每天早早的起身只为了和沈星移多独处一会儿,只是该说这姑娘为爱痴狂还是太执着,沈星移已经跟他说的很明白了,还是一头扎了进去,演着独角戏。
“进去吧。”
“嗯,谢谢。”
“这个给你,你的脚,记得上药。”高师兄想了想,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她才离开。
宋娇娇靠做在床上,药膏淡淡的草药香充斥鼻尖,她默默抹着药,想起以前的种种,浑然不觉窗户不知何时悄悄打开一条缝,黑色的雾气丝丝缕缕钻进来慢慢靠近了她。
沈星移与温子焕自那日后,便离开了暮云宗,他答应了宋娇娇的事也该去办一办了,只是他没想到,宋娇娇竟然骗了他那么多。
到罗州时一切看起来都与当初一般无二,只有宋府,不,现在那已经不能叫做宋府了,那已经变成了别家的宅邸,沈星移辗转打听许久才找到宋公子。
他与夫人住在一个破落的小院里,家徒四壁,有的只是满屋子的药味,宋氏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骨瘦如柴,据宋公子说全靠喝药续命,宋公子一身粗布长袍,已经洗的发白,却依旧清俊斯文。
他给沈星移倒上一杯粗茶,慢慢道:“沈公子,不知你此次来所为何事?”
“我是为了宋姑娘来的,前短时间我在襄阳关遇到了流落风尘的宋姑娘,她遭人欺辱,我便救下了她,她和我说了她的一些遭遇我才想来看看,只是如今看来好像有些出入。”
沈星移看着他,不知是不是因为宋公子与温子焕比较像,他并不觉得宋公子是宋娇娇说的那种人。
“呵!”哪里知道宋公子听他这么说,倒冷笑一声,恨恨道:“她还有脸说,要不是她宋府怎会家破人亡,连我娘子也落的这幅模样!”
“这是什么意思?”沈星移不解问道。
宋公子整理了下思绪,这才慢慢说出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