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柴齐恨不得离自家公子三丈远,头一次见到如此神情的公子,恨不得要吃人一般。
“殿下,你是不是得罪苏家小姐了?”柴齐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却不敢靠近半分。
此刻的叶流云瞪着空气,仿佛看见苏情婉就在眼前,表情下流的对着他说:“姐是想趁你从良之前,把玉佩当了,来照顾一下你的生意,等着姐哈。”
该死的女人。
一而再的被误会成小官,他叶流云何时受过这般屈辱。
“人在何处?”
“殿下说的可是苏家小姐?”柴齐正在脑补两人之间的孽缘,一时出神犯错,“应该是在东街,方才是在典当铺遇见苏家小姐。”
忽而,一阵风掠过,柴齐只看见一个离去的背影,连忙追赶。
东街靠近城门,每日有外地人来游玩或者做买卖,热闹的很。
苏情婉在不同的小摊之间流连,每看见一样东西都会觉得稀奇,但也就稀奇几秒钟就放下,并无寻常女子的留恋。
因着脸上的伤口,所到之处,苏情婉不免被路人指指点点,甚至不愿意靠近。
“快看那姑娘的脸,哎哟,这是造多大的孽才长成这般模样。”
正在看糖画的苏情婉对众人的议论充耳不闻,专注的看着糖画师傅?一举一动。
“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回府吧。”忘川有点接受不住路人的议论,但自家小姐丝毫不在意。
“晚些回去,出来便要玩的尽兴。”苏情婉伸出手压钱袋,换取两个糖人,将其中一个递给忘川。
忘川看着糖人受宠若惊,在苏情婉的软硬兼施下接过糖人。
“谢谢小姐,这是忘川第一次吃糖人,真好吃。”
苏情婉想将另一个糖人递给旁边一直在流口水的小男孩,展露自认为和蔼亲切的笑容,虽不知……
小男孩抬头准备道谢时,瞳孔一缩,快要接过糖人的小手一顿,下一秒哇一声哭出来。
“哇……”
“娘亲,这儿有吃人的妖怪……”
看着跑远的小男孩,苏情婉脸上的笑容僵住,才想起自己脸上的伤疤确实够吓人。
最后在忘川的强烈提议,避免再次吓到小孩子,苏情婉带上了面纱。
来到人群聚集的地方,老人正在雕刻玉器,面前的摊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玉器和玉质首饰。
雕刻的图案栩栩如生,比寻常的药精美许多,苏情婉对这些不感兴趣,作为丞相嫡女,未来的太子妃,自然是不愁首饰,毁容之前太子隔三岔五会派人送些精美的饰品来博美人一笑。
兴致缺缺,正准备离开,一直雕刻简约玉簪出现在余光中,上面的梅花图案寥寥几笔便栩栩如生。
“把这只簪子包……”苏情婉伸手触碰玉簪,却被另一只手按住。
“这只簪子本小姐很喜欢,不知姑娘可否割爱?”娇翠欲滴又带着几分粘腻的声音传来。
苏情婉转头,见一美人巧笑倩兮,满怀期待却又胸有成足的看着自己。
“这是?”苏情婉觉得眼前女子些许眼熟,一时想不起,低声询问忘川。
“镇国将军府千金霍秋水。”
胭脂榜位列第三,与位列第二的苏沈鱼不相上下争斗多年,对原主也不曾一好脸色,甚至在在宫宴上多次为难。
思此,苏情婉一直被压制的手忽而拿起用力抽回,手握簪子,对上霍秋水诧异的眼神,“本小姐不愿意割爱,还请姑娘另寻。”
被阿谀奉承习惯的霍秋水,从未与人抢夺,向来是伸手直接要,看了许久才遇到心仪的簪子,岂有得不到的道理。
霍秋水脸色愠怒,碍于人多,不可失礼数。
“放肆,我家小姐是镇国将军府千金,你岂敢要我家小家看上的簪子?”霍秋水身边的丫鬟阿绿察言观色,上前拦住苏情婉。
“我家小姐……”忘川上前,与阿绿面对面,准备自报家门,被苏情婉拦住。
“忘川,不必与闲人牵扯过多,浪费时间,去结账。”苏情婉转身去柜台。
忘川?!
苏情婉的丫鬟不就是叫忘川吗?
若如此,那这戴面纱的女子……
“姑娘且慢。”霍秋水将人叫住,纤纤细步。
“何事?”苏情婉回头,下一秒,旁人传出惊呼。
面纱掉落在地,丑陋恶心的伤口暴露于人前,旁人不自觉后退,身体下意识原理。
霍秋水手帕掩面,见到怪物般的惊恐。
“天呐,苏小姐,你的脸……”欲说还休,引诱旁人关注苏情婉的脸。
“苏小姐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了,可怎么办呐!”
忘川赶忙捡起地上的白纱为苏情婉戴上,“小姐,你没事吧?”
苏情婉摇头,并未在意旁人的看法,抬起头看到霍秋水眼中的幸灾乐祸,“不劳霍小姐烦心,太子请来太医院医正为我诊治。”
“还请霍小姐行个方便,让个路。”
“苏小姐的脸瞧着很是严重,也不知道这太医院医正可否治好苏小姐的脸,不如,苏小姐将这簪子让给我,玉簪配美人,才不算糟蹋。”
霍秋水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她此时想放声大笑,没想到一直高高在上的苏情婉落于下风的一天。
柳眉轻佻,苏情婉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小人得志的丑陋嘴脸,小嘴微张,“就算本小姐毁容,太子妃之位也轮不到你,这簪子,霍小姐还是不要高攀的好。”
“好狗不挡道。”
听到太子妃之位,霍秋水的笑容僵在脸上,“苏情婉你骂我是狗?”
“是的。”苏情婉宛如看智障,目的已经达到,她不想再逗留,准备离开,但霍秋水仿佛还想要继续的意思。
真是头疼。
两人正在对峙,身后城门方向忽而一片杂乱叫喊,“让开,快让开……”
东街混乱一片,众人毫无章法四处逃窜。
苏情婉回头,看见愈来愈近的发了疯的马,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到忘川并拉到道路侧边。
不知受何刺激的马匹横冲直撞,撞翻许多小摊,马背上是一个小太监,紧拉绳子,马儿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快让开,让开……”
手已经被磨出血,小太监不知马儿为何狂躁,只能大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