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了。”方伯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我为难地说。
我还是继续求他，“方伯，我只要出去看季阳哥哥一眼就好。”
“夫人……”方伯有点犹豫了。
“我只是出去看一眼，就一眼就好，行不行？”我说，“我会赶在欧阳语硕之前回来，一定不会让你为难的。”
也许是被我的眼泪所打动，他居然点头了，“夫人，那您快去快回。”
我终于收住了不止的眼泪，“谢谢你，方伯。”我迫不及待地向门口冲去。
“夫人，您慢点……”我听见方伯在后面叫。
我终于走出了“牢笼”，可是我并不知道这是哪里。我想找人问，但这里似乎是与世隔绝的孤岛，没有人，也没有车经过。我沿着人烟稀少的公路，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可我一点也不觉得累，因为我要看到季阳哥哥了。
“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条路上？”一个货车司机好心地问。
我仿佛看到救星一样，“大哥，我要去东慕路，你可以载我一程吗？”
“东慕路，我这种身份的人是进不去的，”司机婉拒了我的请求，可是转念他又说：“看你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在这四下无人的地方不安全。不如这样吧，我要去临阳路送货，我载你去市区吧。”
临阳路，那不是在慕氏隔壁的那条街嘛。“谢谢你，大哥。”我上了车。
“小姐，临阳路到了。”司机叫我。
“谢谢你，大哥。”我感激地说。
我跳下车，不顾路人注视的目光，直奔慕氏大楼。到了慕氏的门口，两个保安看见我，居然拦住了我的去路。
“你们干什么，我要进去。”我说。
其中一个保安说：“小姐，对不起，你不可以进去。”
“为什么？我是这里的员工。”我不解地问。
另外一个保安不屑地说：“你是这里的员工，那我不是这里的总裁了。”
“小姐你还是走吧。”第一个保安说。
我打算绕过这两个保安，直接进去，毕竟我时间不多，我一定要见到季阳哥哥。但他们还是拦住了我。
“小姐，你再不……”保安的话刚说到一半，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什么事？”这个熟悉的声音，是叶绍希！
还没有等他看见我，我快步走到他的面前，“叶绍希，季阳哥哥在哪？我要见他。”
叶绍希看了我半天才回过神来，“子惜，你怎么会在这，还有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时间解释了我一定要先看到季阳哥哥，“带我去见季阳哥哥。”
叶绍希没有带我进总裁办公室，而是把我往外拉。
“叶绍希，你要干什么？”我慌张地说。
叶绍希停下脚步，“难道你要这样去见你的季阳哥哥？”
我这才注意到我的鞋子已经破了，衣服上也弄脏了，“我……”。
“知道你肯定不希望，所以才要带你出来。”叶绍希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谢谢你。”我感激地说。
“难道你是想通了，觉得我比较好，现在要和我在一起了？”他半开玩笑地说。
我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会说这种话。
他扮了一个受伤的表情，“不是要和我在一起，要说什么谢谢啊。”
我这才想起来，这是他好久以前说的，“不许说谢谢”的论调。我还是招架不住他耍宝的技术，笑了。
“子惜，你这些日子去哪了？”叶绍希问。我知道这个问题迟早逃不过，可是我还不想把事情告诉别人，我不想他们都把我当作怪物，就让我自私一次吧。
“叶绍希，可不可以不要问我这个问题。”我说。
叶绍希很合作地闭了嘴，没有再追问下去。我在心里悄悄地说了声，“谢谢”。
叶绍希把这段时间，发生在季阳哥哥和在慕氏的事，都告诉了我。他说，季阳哥哥在我失踪后疯了似地找我，有几次重要的会议都没有参加。而慕氏由于终止了和BL 的合作而承担了巨额赔偿金，现在已经面临巨大危机了。
听着叶绍希说着这些事，我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个罪人。是我，如果不是我，季阳哥哥不会无心处理公务，而慕氏也不会陷入危机。
“叶绍希，季阳哥哥，他还好吗？”我小心地问。
“你还是自己去看吧。”叶绍希正色说。
我和叶绍希回到慕氏的办公大楼。没有时间理会那两个保安诧异的眼神，我们径直上了顶楼。我来到季阳哥哥的办公室外，而叶绍希则去处理公务了。
就在我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时，我想起来自己是吸血鬼！我是吸血鬼，是季阳哥哥的仇人。我再也不能出现在季阳哥哥的面前了。
我透过玻璃，看见季阳哥哥瘦了，也憔悴了，可是我却不能出现在他身边照顾他了。
我带着悲伤的情绪走着，突然撞到了人。
“对不起。”我机械地说，没有看那个人一样，继续往前走。
“言子惜！”那个人突然叫住我。
我慢慢转过头，却没想到我看见的是一身红色套装的安雪儿。看见安雪儿，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凝聚，我愤怒，但更多的是恨。如果不是安雪儿我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
我和安雪儿来到顶楼，这个时间，一般不会有人上来。
“言子惜，看来你变了。”平淡的语气，可是她的眼神里有着嗜血的光芒。
我冷冷地看着她，“你还是没变。”
“是吗？”她大笑，那声音好像是地狱的魔音，“看来你进步了。”
“你还是一样嗜血.”我说。
安雪儿诡异地一笑，“如果我没哟猜错，你现在已经是吸血鬼了吧？”
我一怔，是啊，现在我是吸血鬼，我才是那个嗜血的怪物，“你想怎么样？”
“我知道你不想让季阳知道，我可以不告诉她。”她笑得像一朵罂粟花。
“你有什么条件？”我问。
“果然开窍了，欧阳语硕还真是不简单呢。”她说，“我怕可以不告诉季阳，也可以救慕氏，条件就是你永远不出现在季阳的面前。”
“我答应你！”我平静地说，可是心里已经在滴血了。
我离开了慕氏，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却觉得异常的孤单。我像是被放在真空的玻璃瓶中，空见人世繁华。
走着走着，我走到了“轮回”的门口。我还记得，我和安雪儿来过。“轮回”，多么诡异的字眼，而我经历了一场人身的异变，再次站在这里。物还在，景依旧，而我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走进去，坐在我和安雪儿做过的位子。侍者很快走过来，我叫了一杯黑咖啡。
我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迅速在口中蔓延开来，但我一点也觉察不到。我想如果没有和安雪儿单独见面，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如果没有遇到欧阳语硕，我会不会现在还在医院，甚至已经死了呢？
离开了“轮回”了，我继续在大街上游走，像是一只游魂。
“小姑娘，一个人啊？”一个流氓将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没有理会他，还是径直往前走。
他追了上来，“哟，还挺冲啊。我喜欢，不过陪我玩玩吧。”说着他就开始动手，我大叫。可是这个巷子里除了我自己的声音，我什么也听不到。就在他的嘴快亲吻到我的脸上时，我咬住了他的脖子，死死的。
“啊……”我听见他凄厉的叫声，可是我没有管他，我还是死死地咬着。
“子惜，你放开他，他快死了。”我听见熟悉的声音说。
可是，我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在死死地咬着，仿佛这是我唯一的工作。知道我被人强行拉开，我还是不死心，可是看见他脖子上冒出的血迹，我愣住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我杀人了……”我从梦中惊醒，看见欧阳语硕坐在我的床边。
“子惜，你醒了。”欧阳语硕担心地看着我。
我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我杀人了……”
欧阳语硕将我轻搂入怀，“子惜，你没有杀人，他没有死。”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消化了他的话，我没有杀人吗？可是我明明看见他的脖子上都是血，我的口中甚至还残留有血腥味。“真的吗？”
“是真的，你没有杀人，你没有！”肯定的语气让我的心慢慢平复。
“夫人，该进食了。”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欧阳语硕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将他递到我的嘴边，我顺从的喝下。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想去想。
欧阳语硕依然像以前那样每天来看我，只是比以前要温柔许多。宅子里什么都没有改变，只除了我的一切都由一个叫林嫂的中年女人来负责。方伯和来得时候一样，突然地消失了。我问林嫂，林嫂只告诉我不知道，可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既然大家都不告诉我，我只能问欧阳与说了。他像往常一样来到我的房间，只是这次我主动和他说话。
“欧阳总……欧阳……大人……”我支支吾吾地开口。
他见我表现如此奇怪，就说：“有什么事直说吧。”
我深吸一口气，“你能告诉我，方伯在哪吗？”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但一会儿就恢复了，“你找他干什么？”
“我习惯方伯的服侍。”我撒谎了，我是想知道他是否安然无恙。
“是林嫂不好？”他问。
我急忙摇头，“不是，我只是习惯方伯在身边。”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我一会儿，便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