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子惜,你要出门吗?”一大早安雪儿就叫住了正要下楼的我。
今天的安雪儿有点不一样,但是是哪里不一样了,我一时也说不上来。似乎是她的笑,让我有点毛骨悚然。
“嗯。雪儿姐早。”我只是淡淡地打了一个招呼,就要转身下楼。
“子惜,等一等,我有话跟你说。”安雪儿说。
我停住了即将踏入阶梯的脚步,等着她的下文。
她走到我面前,依然是一副笑脸,“你和季阳不只是兄妹吧。”
“雪儿姐,这是我和季阳哥哥的事。”本能地我不想告诉她。
她的笑意越来越重了,“如果我要你离开他呢。”
“安雪儿,请你注意你的言行。”纵使有再好的修养,此刻也不能维持吧。说着,我就要越过她下楼。
突然,我的面前伸出一只脚绊了我一下,我一个重心不稳,向前跌去。在跌下去的瞬间,我看见她的假面具在我面前彻底撕裂了。她猖狂地笑着,“我安雪儿看中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而你偏偏要和我抢,这就是你的下场。”
肆虐的笑声从四面八方灌入我疼痛的身躯,我渐渐意识模糊,终于抵不住疼痛的侵蚀,晕了过去。
被送往医院后,我曾一度地恢复意识,可是眼皮像是灌了铅一般,尽管我使了很大的力气,还是徒劳。
我听见玉嫂哽咽的声音,“如果不是我请假,小姐就不会出事。”我很想出声安慰玉嫂告诉她没事,可是我发不出声音。
不过,我听见季阳哥哥对玉嫂说:“玉嫂,子惜不会喜欢你为她担心的。”季阳哥哥果然知道我的想法,可是为什么季阳哥哥的声音听起来也是那么的忧伤呢。
“季阳,对不起,如果我早点发现,子惜她就不会……”是安雪儿!她居然还在这里,我要起来告诉所有人,是她!是她害我变成这样的!可是身体却不听我使唤,我从来没有这样恨过我自己,但是我还是无法逃避。
我重度昏迷了,从医生给他们的解释,我会不会再醒来是一个未知数。多么终于,我筋疲力尽地再次陷入了昏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发觉有人接近我。熟悉的眩晕感,是欧阳语硕,他怎么会来看我?
我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近了,因为我连这仅存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了。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我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一阵尖锐的刺痛穿透了我脖子的肌肤,我感觉到我的血液正在被抽离我的体内,我好害怕,身体渐渐也开始有点冷。欧阳语硕他要干什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那疼痛感离开了我。现在我一定是在走往天国的路上,我觉得好冷啊。可悲的是,我连一个哆嗦都不能打。
正在我以为自己已经死去的时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灌入我的口中,而我就这样再度失去所有意识。
我醒来的时侯,我感觉到全身都很疲惫。是的,我醒来了,是一个医学的奇迹吧。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令我奇怪的是,我不在医院,全身没有一点可见的伤痕。
是季阳哥哥在我昏迷时把我接回来的吗?我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房间,没有一点记忆。
“夫人,你醒了。”一个老伯走了进来,看见半坐在床上的我,没有半点欣喜地说。
“夫人”?他是在说我吗?而这个老人,我也感觉好熟悉。“老伯,你是在叫我吗?”
他恭敬地向我鞠躬,“是的,夫人。这是大人为你准备的。”说着,他将一个盛满红色液体的玻璃杯递到我面前。
刚才只顾着想自己在哪了,忽略了自己现在很渴。我端起杯子,没有看就饮下。
可是为什么这些液体会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是什么,我暂时想不到,可是这种感觉像是在什么时侯有过。
我努力回想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却是徒劳,所以,我请教这个严肃的老伯。
“老伯,请问这是哪里,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问他,可是声音却透露出我的虚弱。
“请夫人先休息,待会大人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您。”说着他就恭敬地退下了。
虚弱如我,在老伯出去后又昏睡过去。
睡梦中,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感觉亲近,我艰难地睁开双眼,却惊奇地发现来人是欧阳语硕。
“欧阳总裁,你怎么在这?”我虚弱地问。
他微微一笑,将要起身的我重新按回床上,“你刚刚苏醒,一切等你恢复了再说。”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弯下身为我盖上被褥的时侯,我没有了那股眩晕的感觉。可是,这不是重点,我要知道,现在我在哪,又为什么在这。“请你告诉我。”我的语气显得很急切。
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我,而是直接走出了房间。
看着他远离的背影,我想上前抓住他,可是无奈我没有力气下床。到底是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还有季阳哥哥他知不知道我在这?他一定不知道,否则他一定回来看我的。他现在一定是在到处找我?想到这,我的思绪才有了点条理,我要先联系季阳哥哥。
我环顾了房间的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的通讯工具。努力地撑起虚弱的身体,我一点一点向门外挪去。
隔壁房间,楼下客厅都没有电话,而我的体力已经到达一定的极限了,实在不能再移动的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稍作休息。
“夫人,您怎么在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老伯说。虽然是谦卑的态度,但语气里却是不容侵犯。
我知道在别人的地盘,我不应该这么失礼,可是我只是想告诉季阳哥哥我的情况。“老伯,你可以告诉我哪里有电话吗?”我的声音里充满着乞求的意味。
可能是被我的乞求所感动,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夫人,你还是回去吧。”
“那你总可以告诉我,这是哪里吧?”我乞求着说。
可是他依然是没有回答,“这个还是等大人来告诉您吧。”
“大人?大人是谁?”我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老伯好奇地问:“大人不是去看过您?”
来看过我的除了这个老伯,就还有欧阳语硕了,难道是欧阳语硕?!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把我带来这里?……
太多的疑团等着欧阳语硕来为我揭开了,可是他却像是突然间消失一样,没有在这栋大房子里出现过。
每天,和我在这个大房子里的只有那个老伯,我知道了他叫方伯,一直是这个家的管家,和几个打扫房屋的钟点工。没有做饭的,是因为每天,他们每天只给我喝一些红色的液体。不喜欢那种味道,可是却不能不喝,我要回去见季阳哥哥,还要告诉他安雪儿的事。
奇怪的是,那些液体让我很快恢复了体力,可是我走不出这栋房子。每当我想离开的时侯,方伯总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像是被欧阳语硕幽禁在这里,可是他却一直不出现。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做?难道是因为慕氏毁约的事?这是我唯一想到的理由,但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已经一个星期了,我没有与外界有任何联系,尽管我想尽办法,可依然是无济于事。与此同时,我发现自己的身体也有了惊人的变化。
我发现,不管穿多少件衣服,甚至是烤火,我的身体依然是冰冷;而且我越来越习惯黑暗,即使没有灯,我也不会看不见;还有我发现自己就算不吃饭也不会饿,只要那不知名的红色液体就可以满足我的欲望。
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些变化,可是我没有多想,我现在唯一想的便是出去见季阳哥哥,我要知道季阳哥哥是好好的。但这却成了奢望……
我越来越不需要睡眠,我的孤独感越来越强烈,我没有一刻不再想季阳哥哥,但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个牢笼里苟延残喘。
“大人,您回来了。”我在楼梯拐角的窗台上坐着,听见方伯这么说,立刻跳下窗台,我要问清楚欧阳语硕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欧阳语硕的话却让我停住了脚步,“她在初拥之后恢复的怎么样?”
“初拥”?,什么是初拥?我什么时侯被初拥了?
“夫人适应得很好,越来越像我们暗夜一族了。”方伯谦卑地说。
“暗夜一族”?我成为了暗夜一族!对我而言这是一个晴空霹雳,我愣在原地。我居然成了吸血鬼!吸血鬼?杀死了慕爸爸和尹妈妈的凶手,而现在季阳哥哥所要诛杀的对象,我居然成为了吸血鬼。我欲哭无泪,只是喃喃地说着,“吸血鬼”。
也许是我的动作惊动了他们,只是瞬间我便站在了欧阳语硕的面前。依然是原来的那张面孔,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双眸在黑夜里闪着妖异的红光,而两颗白森森的獠牙,在告诉我这是事实,不是我的梦。
我突然冲上去,扯住欧阳语硕,我看见方伯要来拉开我,而欧阳语硕却摆摆手让他退下。我扯着他,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他将我停了动作才说:“言子惜,乖乖留在这。只要你离开走出这个大门,你就会被杀了。”冷冷地语气,没有一点温度。
我忽然像发了狂一样扯打着他,而他没有一点反抗,只是任我发泄。等我精疲力竭时,他才轻轻一推。而我在失去支撑之后,摔在了地板上,却一点痛都没有。
“可不可以放了我?”我哭着请求他。
他低下身子,看着我满是泪痕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了:“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