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间青丝散乱,别再发梢的珠钗即落,在冷硬的地面上应声断碎,江宛心瞪视着那支断成两节的钗,容颜娇媚依旧,梨花带雨中,眸底却尽现鸷狞。
珠钗价值不菲,相嵌的莹亮珍珠乃是取自南海,银澈钗身泛着层薄薄光晕,高贵婉约,这是她嫁到司徒家后,他赠予的第一件首饰,因为洞房花烛那夜,他留她一人独守空房,自己却踏进了方若慈的闺寝......
咬下红唇,秀眉蹙紧,她猝然抬起莲足,将珠钗碾了粉碎,心中妒恨越发升腾,却无处发泄,只能忿然甩手将桌上果品茶器打翻在地,平添几分狼藉。
见状,跪在一旁许久的丫鬟如意,嗫嚅着颤声欲劝,“小...小姐...您别......”,却被“啪”的一声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说过多少遍了,叫我夫人!”江宛心瞠目而视,咬牙切齿。
“是...夫人......”如意捂着脸低下头,刺辣的疼袭来,泪水在眼眶里打了转,不敢再多言一句,这类情形这些天也不知已发生过多少次,少爷一心在找少奶奶,对小姐早就不理不睬,小姐每次在少爷面前碰了钉子,都要发顿脾气,在别的下人面前江宛心还要维持自己的谦和大度,但在她面前却是原形毕露,拿她出气的时候并不在少数......
“怎么!?连你都觉得我不是这司徒家的夫人!”江宛心怒不可遏,一把抓起如意的头发,便又是一巴掌。
“如意不敢…….”眼泪早已流了出来,只余满目的惶恐万分。
“不敢!你是不是也巴不得那个女人赶快回来做你的主子!”江宛心尖锐的嗓音里充满了鄙夷和质问,眼中更显狰狞。
“没有...如意从来没这么想过......”纵使江宛心对她千般不好,可毕竟是她自小便伺候的小姐,主仆情意并不是丝毫没有的,所以她才......但她知道小姐既是说的出,便能做的出来,她紧抿着唇,半晌,似是心一横,“我...我知道少奶奶在哪里......”
闻言,江宛心愕然一怔,“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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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露了一切的,是那日曾为方若慈看病诊脉的大夫。
那大夫原是如意的亲舅,当初如意便是找他为江宛心“诊出”喜脉,又“发现”红花落胎,如意的舅父曾对方若慈有一面的印象,可那日看来,方若慈却是对他并无记忆。
后来,他便将所闻尽数告知了如意,如意暗查之后,发现那户人家竟是周和,原本如意的舅父是想以此来换取司徒家的大笔赏银,但如意却决定将此事瞒天过海,绝口不提。
下药诬陷一事,虽说江宛心是主谋,但她与舅父皆是帮凶,一方面,她对少奶奶心怀愧疚,她知道少奶奶是个真正可怜的善良人,在丈夫面前失宠,又这样平白无故蒙冤受屈,但另一方面,她更害怕如果少奶奶回来之后,这件事情终将会暴露,她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而且少奶奶已有身孕,若是回来,小姐在司徒家的地位定是岌岌可危,小姐怕也会千方百计的设法对付伤害少奶奶,而且,假使她将一切告知少爷,小姐知道后也定是不会放过她......于是,为求自保,她和舅父商量后,决意将此事烂在腹中也不再提起......
但,江宛心的一番恐吓威胁,却让她六神无主,充满了恐惧,也不知为何,便将此事吐了出来......
......
“这件事确定就只有你和你舅舅知道?”江宛心神色一凛,端望着尚跪在地的如意。
“是...我们......从来都没有跟别人提起过。”如意颤着嗓子,心头的恐慌不但未去,反而凝结的越重。
“哼!”江宛心冷笑一声,脸上又恢复了美丽神采,眸中晃着黠冷的光亮,“你起来吧。”
“是.....”如意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耸肩缩在原地。
“这件事情你和你舅舅的嘴,最好都给我封的严实一些,否则......”江宛心挑眉看了如意一眼。
“不会...我和舅舅谁都不会说的。”如意连忙出口保证,片刻,却又怯怯的问道,“夫人....夫人,您打算......”
江宛心却是没有回答她,只冷冷的道,“如果你想和你舅舅都安然无余,就老老实实按我的吩咐去做。”
“那...那夫人您的意思是......”如意恍然一鄂,心中宛若吹过一阵寒风。
“斩草除根。”江宛心从口中逸出四字,保养精致的指甲嵌入椅子上的软垫,如果她什么都得不到,她宁愿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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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什么都得不到,那她宁愿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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