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还是陆少卿,是将风溶在血液里的男子,而在她身边一切都好,却独独少了他一生所逐的天涯。
他说要带她走,她没有答应。父母年迈,且膝下只她一个女儿,她不忍相离。
她说,她在这里等他。
山脚下的村口,她把自小戴在身上的玉笛给了他,却没有多说一句话挽留,目送他骑着白马远去,不敢泪流。
第一次离开,他不停地回头张望,心绞难忍,拉紧马缰,有那么一瞬,他几乎就要停蹄下马,却在最后一次回头时,看见她转身离去........
秋风乍起,蹄声渐急。
那一别,是一季的光阴。
隆冬深雪时,他回来了。
他欣悦的对她讲起异地的景致和一路的风土人情,可说的最多的,是对她的思念。
她温柔地看着他,静静聆听,她懂这个男人,懂他的天涯和抱负,可是他懂她吗.........
第二次离开,依然艰难,也依然是她先转身离去.........
那一别,是半年的光景。
夏日炎炎,蝉鸣柳绿。他归时,才知她的父亲已经过世。
夜晚,她在他怀里睡着时,开始习惯紧紧攥着他的手。
少卿,你可以不可以不要走。
他在半梦半醒间,听见那一句话,昏沉一应,却没有放在心间。
她落泪了。
那次他在她身边呆了更久一些,可是,再离开时,他们同时转身。
后来。
一年。
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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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次,他的归期越来越遥远。
忘了过了多久。
春日迟迟,她在信中告诉他,年关的时候,她母亲也去了。
彼时,他遇见了江南春风阁的花魁杜雨烟,水袖长舞,天籁歌韵,诗书棋艺,谜一样的婉媚女子。绝色佳人,他见过不少,却没有一人像杜雨烟这般宛若毒品,让人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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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了信,多少还是生了担心和急迫,忆起荒远山落,他还有妻。
终是别了杜雨烟,踏上归途。
晨光熹微,她一身素缟站在门畔,黑亮的鬓间别着一朵白兰,形容清瘦,笑容淡离。
他恍然一悸,避开她淡疏的视线,兀自低首。
后来,他想,也许从那一刻起,她就已对他死心。
她原本话便不多,那段时日,她的言语越发稀少,在他身边,恍若一抹清冷的影子。
她开始凋零,一汪清潭般的双眸渐渐失了性灵。
他心有歉负,却对江南的秀丽和柔媚的杜雨烟,念念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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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初冬的清晨,冰冷的让人难以适应。
他怀恋江南的温暖,渴望远行。
这一次,她说,我想随你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