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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这是命

天地,一片苍白。雪从天外而来,直扑僵硬的结冰的地面。铺天盖地的雪狂暴地打着旋,不断裹挟着大地上的人和事物,似乎恨不得将这块地也给毁灭掉。

雪茫茫的地上只见一路血迹蜿蜒而去,星星点点的艳红血迹在这片白色背景中格外刺眼。血迹渐渐被雪吞噬着。而这血迹的主人已消失于雪中,不知所踪。远处,有一群人跌跌撞撞而来,有的相互搀扶着,有的独自冒着暴风雪坚持前行。他们在暴风雪中一边到处寻觅,一边高声喊着谁的名字,但那些声音刚冲出口,就被风雪无情地裹挟而走。

终于,他们停在了那些逐渐被暴风雪啃食掉的血迹前。紫舞和众人木木站在雪地中,漫天大雪肆无忌惮地扑打在人们的脸上。风雪声更大了,如刀刃一般刮着人的耳朵、脸颊、身体。众人的衣衫在风雪中发出沙哑的声音。

紫舞觉得整个世界突然空了,静得可怕,她再也站不住,一下子扑倒在雪地中。她不敢相信地用手摩挲着雪地里的血,泪如雨下。

“这是姐姐的吗?是吗?是吗?……不可能……不可能的……今天还是我们的生日……”

白庄主已是心碎不已,辛苦一手养大的女儿眼看长大成人,却在今天遭遇这灭顶之灾。这让他如何在黄泉之下面对死去的妻子?一生难得皱眉的他,一时心痛不已,不禁悲从中来、老泪纵横。

“这血……这血还是暖的!赶快追吧。”一青年摸摸血,惊叫起来。

众人连忙紧跟着白庄主,沿着血迹寻找素蝶的下落。

而此时,一个高耸的山崖之上,一个道士正半扶着一名少女。少女面罩白纱,但鲜血正不断地从她的嘴角溢出,染红了面纱和衣衫。血,滑过白皙的肌肤,让青年道士的眸不由紧缩。他知道,她这次还是走到了生命的终点。这次是他逼走了她。

他微揽着少女的肩,沉声道:“你明知道,我不是想要你的命。”

“我知道,”少女虚弱地咳嗽起来,血更快地溢出,“所以我不怪你……这是命……我们都没有办法……我只能自己了结……”

青年道士的手上微微用力。他不言语。

少女渐渐黯淡下去的眸像风雪中的灯,随时会灭。她苍白地冲他一笑,道:“莫恼……莫悔……莫要记挂我了……”

肩上的手猛地收紧。

他知道她没有选择,她怎不知他也是。看着少女的情形不对,他连忙制止她,“莫要再说。我懂了。”随即揽住少女的腰,一个瞬移,就消失了踪迹。

风雪更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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