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海鲜酒店,琳琅满目的海鲜佳肴摆满了一桌子。
心境各异的四个人围坐在圆形餐桌旁,气氛不是太热烈。
许卉坐在林一南旁边,看着眼前并排坐着的才子佳人,心里暗暗赞叹。
论风度、教养,钟岳绝对是无可挑剔,偏偏又长了一张极具杀伤力的脸和一米八几的伟岸身材,就算没有几亿的身家,恐怕也是抢手货。
童恩就更不用说了,在许卉眼里,清丽淡雅的童恩就是配英国王储也绰绰有余。
林一南心情复杂地坐在那儿,满桌的美味一点儿也引不起他的食欲,今晚他之所以会来,是想再次证实一下钟岳和童恩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尽管他知道钟岳和自己老姐之间复和的可能小之又小,但亲眼目睹钟岳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童恩此刻的心全部都在钟岳身上,从上车到现在,当着许卉的面她不好意思详细问,但从钟岳眼睛周围的暗影和稍显苍白的脸色看,他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而且严重缺少睡眠,心里暗暗感到心疼,却又不便说出口。
钟岳嘴上周到地招呼着许卉,但心里和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关注在童恩身上。一连忙了好几天,强迫自己不去想她,可又忍不住地想起她,那天工棚里的情景,不断地出现在他的大脑中,疲劳都因此减轻了许多。
“许卉,脚伤完全好了吗?”钟岳关心地问许卉。
“早就好了,谢谢钟总的关心。”
钟岳笑了,“别我叫钟总,叫钟岳吧。你跟童恩既是同事又是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朋友。”话语中透出的亲密令饭桌旁的其它三人均心中一动。
童恩心里自然是甜蜜的,许卉则既羡慕又替童恩高兴,唯独林一南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一南,你应该敬许卉一杯,那天的事还没跟人家道歉吧?”林一南的任何表情都没能逃过钟岳的眼睛,他微笑地望着他说。
林一南端起桌上的酒杯,强作笑颜对许卉说:“许小姐,我敬你一杯,那天的事真是对不起,是我太莽撞了。”
许卉看着林一南僵硬的笑容,心里说:“不想笑就别笑,笑得这么难看,何苦呢?”暗地里还真有些同情他。
“刚才钟总已经说了,都是朋友,林先生不必这么客气。”
童恩此时也注意到了林一南不太自然的表情,暗暗责怪自己太迟钝了,她也端起面前的酒杯,微笑着对林一南说:“林一南,谢谢你那天送许卉上医院,又周到的送她回家,我应该敬你一杯。”
面对童恩的笑容,林一南心里反到平静下来了,应该说他对童恩从一开始就是有好感的,这样的一个女孩儿,他找不出反感她的理由,只能替老姐感到惋惜。
“童小姐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的。”林一南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尽管有许卉不时地说些轻松的话题活跃一下气氛,但整个晚餐仍然显得有些沉闷。
站在饭店门口,许卉主动对林一南说:“林一南,看来今天又要麻烦你了,不介意再送我一次吧?”
“当然,乐意之至。”林一南当然明白许卉的良苦用心,心里苦笑,老姐自己都不珍惜,他能怎么样?
看着林一南的车渐渐远去,钟岳和童恩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向对方,钟岳伸手揽住童恩的肩膀,带她走到自己的车前,开门把她送上车。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车里的两个人看似轻松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有意避开那个敏感的话题。
车子开到一段开阔的公路上,道路两旁是一片宽阔的绿地和树木,秋夜的风吹进车内,带进一股青草的气息。
钟岳慢慢把车停在路边,转头笑望着童恩:“下去走走吧。”
看着外面视野开阔的风景,童恩欣喜地点点头。
开门下了车,童恩迈上路旁高出路面的平台,双手扶着护栏面向黑黝黝的草地,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空气中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芳香。她闭上眼,默默地感受着大自然不可抗拒的魅力。
一双宽大有力的臂膀从身后紧紧地圈住了她,使她的整个身体都陷入钟岳的怀抱中。身后,是他温暖的胸膛,童恩清晰地感觉到了那如雷的心跳,腮边,是他重重的呼吸,灼烫的温度令童恩一阵阵头晕。
夜色静寂无声,月光如一抹水银流泻在默默静立的两个人身上。
“一南,是我前妻的弟弟……”
“我知道。”
“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就像我亲弟弟一样……”
“我明白。”
静谧的黑夜中钟岳更紧地抱住了童恩,像是要把她嵌入身体中。
“不想问我些什么吗?”良久,钟岳叹息道。
“想,可不知道该怎么问,也不知道从哪儿问起。”
钟岳不再说什么,童恩也不说,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默默地站立了片刻,钟岳松开手臂,轻轻地转过童恩的身体,看着她温润清亮的眼睛说:“问吧,怎么问都行,问什么都可以。”
定定地看着他,一个久已存在脑海的问题脱口而出:“为什么,她要离开你,离开宇豪?”
静静地回望着她,钟岳似乎早就知道了她的问题,但喉咙还是困难地滚动了一下。
“这个问题太复杂,一句两句真的无法说清楚。是我们之间的信任出现了问题,她不再相信我,我也无法说服她,所以我们只好分手了。童恩,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隐瞒什么,可是,有些事,我无法向你解释的太清楚。我只想坦白地告诉你,在我和前妻的婚姻问题上,是我对不起她,虽然事情并不像她想像的那样,但事实确实是我对不起她。
但是,童恩,有件事我必须让你明白,我和前妻已经分手了,我们的婚姻结束了,早在三年前就结束了,已经无法挽回了。”
痛苦地,钟岳闭了一下眼睛,每一次不得不回忆起和林夕分手前后的事情,痛苦就像潮水一样袭上心头。
但是今天,他必须面对这件事情,必须面对心里永久的痛。他不想让曾经的遗憾成为他和童恩之间的障碍。
童恩,就像漫漫长夜中的一道亮丽的暑光,照亮了他暗淡的心灵,像黎明清新的空气,使他重新感受到生活美好的气息。
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张清新美丽的脸庞,突然有一丝恐惧袭上心头,他真的可以牵住她的手吗?这个已经深深进驻他心里的女子,会因为那些令人痛苦的过去离开他吗?
抚着双肩的大手忽然抓紧了她,力量大的令童恩的肩膀隐隐作痛。钟岳脸上痛苦的表情让她心生怜惜,这个男人一定曾经非常爱他的妻子,虽然他们已经分手,但童恩从钟岳的话语和面部表情中依然可以看到他对那个女人深深的感情。其实早在知道林一南是钟岳前妻的弟弟时,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对前妻曾经用情之深,她因此曾对他生出许多好感。但当她亲眼见到他在提到前妻时那种痛苦的表情,童恩心里仍然生出一丝隐隐的不安。
钟岳敏锐地捕捉到了童恩眼中那一丝不安,心里一紧,双手更紧地握住了她的双臂,像是怕她从手中丢失一样。
“啊。”
双臂猛一吃痛,童恩不由轻叫出声。
钟岳豁然惊醒,急忙松开双手,疼惜地轻轻抚慰着她,“对不起,弄疼你了吗?”
轻轻地摇摇头,童恩抬手抚住钟岳的脸颊。
“钟岳,你很爱她,对吗?”
伸手覆上温柔的小手,紧紧地贴在脸上,钟岳点头:“是,曾经很爱她。”
“现在呢?”童恩心里有一丝紧张。
钟岳摇了摇头:“不能说一点感情也没有了,但已经不是爱,曾经的爱已经逝去,不是丢失了,是消失了。爱一但成了彼此伤害的理由,就已经失去了她原本的含义。对林夕,我现在有的只是愧疚和歉意,但绝对不是爱。童恩,相信我,我现在爱的人,是你。”
幸福地感觉,像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在童恩周身笼罩着,渐渐泌入心里,把一颗心填得满满的。
“钟岳,我也爱你,真的真的很爱你。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为什么这么强烈,可它来了,就像你说的,它确实来了,我清清楚楚地知道它来了,我无法控制它也无法欺骗自己。”
钟岳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一种又潮又湿的东西涨满了眼眶,使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同时,他们投入对方的怀抱,紧紧地拥抱住彼此,两颗心在这一刻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
钟岳有力的臂膀用力抱着童恩,好像生怕一放松她就会不见了。童恩也更紧地抱住了他,尽管身上的骨头都被他有力的大手握得咔咔直响,但心里充满了甜蜜和满足。
“童恩,你知道吗?第一次看见你,我就有一种心颤的感觉。每一次见到你,我都觉得,我们好像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
钟岳悄然地说。
童恩的眼前又浮现出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在那一刻心跳过速,他们,真的是一见锺情吗?
容不得她多想,钟岳狂热的吻像暴风骤雨般的袭上了她的额头、眼角、脸颊,身体好似有电流窜过,心有一丝丝慌乱,茫然间,她轻轻地阖上眼眸,滚烫的呼吸夹杂着田野的清香向她涌来,四唇相触,一声轻叹没入彼此的口中,长久空寂的心灵瞬间被填的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