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浊的空气总有着腐朽的味道,幽暗的光线中仿佛总有邪恶的眼睛闪烁,这里是一切邪恶的根源,无数的亡灵与怨气集合在一起,成就了这个被称为“魔域”的恐怖地带,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不会有人心甘情愿的走进这个世界,但是魔域的强大能量仍然让众多人族的野心家试图来此寻找机缘与宝藏,所以这里永远不会缺少血腥的味道,也同样不缺少涌入的人族,而这群人族已经不能再被称为人族,而应该称为“群魔”!当他们把从魔域中那座西岔阴山找到的“宝藏”带回来的时候,也把一张阴谋巨网带回了人族所在的天衍大陆。
薄暮时分,在天衍大陆御天城王家府邸东南角松涛亭顶层之内,有着数位王家骨干人物并肩而立,在这几人中,王家家主王子明及太上长老王余清赫然在列,在他们正前方十米外,有一位白衣青年背对着他们如玉树临风般倚栏而立。
只见该白衣青年仅着一袭简简单单的长衣,材质似锦非锦,白衣之上不仅泛着浅浅的莹白玉色光泽,而且竟似有丝丝灵气氤氲环绕,显然绝非凡品,头戴游龙翔凤白玉冠,黑发半束着随着微风飘逸轻摇在身后,清透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浓密如墨的剑眉斜飞,一双明眸灿若星辰,而双眸下面挺直的鼻梁更透露出一股自信与傲气,涂脂一般的朱唇两边微翘的嘴角却又显现出一股温文尔雅之感。而他的整个人,既透露出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又蕴含一种雅量非凡之意,最重要的是,所有在场之人明明看到他站在眼前,却又有种缥缈之感,仿佛他与这片天地之间,已经达到了一种天人合一之境!
该白衣青年乃是御天城王家前任家主,也是当代天衍大陆人族之主——焕羽神王,人族目前唯一神王境大能,其战力早已达至移山填海,破碎虚空的层次,与魔族巫毐魔尊与妖族赤螣妖祖并称为星空下最强大的三人。随着黑夜的来临,这位人族之主依然静静地在松涛亭内仰望朦月,阵阵微凉夜风吹来,众人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而亭内依然静得落针可闻。
“老祖真的要去吗?”太上长老王余清打破沉默问道。
“嗯,我已决定稍后便启程。”
“但是此行凶险万分,那儿可是魔域地界,万一老祖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对整个天衍大陆,对整个人族来说将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我之所以此行,正是要让结果变得难以预料……,否则魔族或妖族终将会战力大增,到那时,天衍大陆恐将再难抵御魔族与妖族”焕羽神王凝重的说道。
“老祖……”太上长老王余清肃然道,却并没有再说下去。
“老祖放心,你之前交代我们的我们一定准备妥当。”王家家主王子明眼神坚定地说道。
“好,你们先下去吧,我再待一会儿就启程。”焕羽神王说道。
“是!”身后众人答言后躬身后退轻轻离去,脸上都有着一丝隐忧之色。
焕羽神王待众人离去后依然静立亭内,双眼眺望远方,并没有像之前对众人所说的那样稍后便启程,而是一直待到拂晓时分,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仿佛他已融入了这片天地,而此时,微凉的夜风早已停止,微亮的天空碧连一色,不久后,微红的朝霞日映万里……,新的一天终于来临,也预示着启程即将开始,终于在某一刻,焕羽神王眼里闪过一道光亮,身体周围出现一丝难以察觉的灵力波动,只见焕羽神王身前出现一道可容两人并排进入的椭圆形之门,门上光波闪动间泛起涟漪之态,焕羽神王一步踏入,椭圆光门也随之消失。
几乎同一时间,远隔御天城千万里之外的某一处村庄旁边,也忽然出现了同样的椭圆光门,只见焕羽神王从中一步踏出,焕羽神王并非特意到此,只是随意穿越虚空到天衍大陆某一处,在启程之际再看看在他庇护之下生活着的普通人族,虽然天机难测,但是已经达到神王境的他对天机也有所预感,他已经预感到他这次远行将是一道劫难,甚至很可能再也无法回到这片他热爱着的土地。
而现在呈现在焕羽神王眼前的,正是一副普通乡村农家之景,虽然才拂晓,但早有几个孩童已经结队走上了一条窄窄的土路,后面一条村獒紧随着从一户人家的篱笆奔出,一位樵夫呼喊着其中一个孩童去采樵,孩童极不情愿却也赶紧跟上向山林走去,村前的小溪也因为昨夜的夜雨几乎涨到与小小石桥齐平,石桥的旁边一位绯裤青衫的妇人正在清洗着刚采摘下来的紫茄青瓜,焕羽神王轻轻走上乡间小路,葱茏乡野间每一缕纯净清新的空气,甚至是每一种草木的气息,都这样深深浅浅绽放在他的鼻尖,仿佛在滋润着焕羽神王已经沉静许久的王者之心,焕羽神王微笑着与那几个孩童擦身而过,那几位孩童看着焕羽神王这个外乡之人,纯净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也许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刚才与他们擦身而过的这位外乡人,竟然会是天衍大陆这片星空下最强大之人!
忽然,焕羽神王看向远处一位顺着田埂慢慢走来的老人,老人头戴斗笠肩披蓑衣,后面牵着一头老青牛,看得出来一人一牛已经走过了这条田埂无数次,不过貌似今天这头老牛有些不情不愿,好像是被老人催促而出,而此时对于喂牛或者犁田来说都确实有些过早。
“没想到这种偏僻乡野竟有如此人物,看来此地不简单啊!”焕羽神王看着慢慢走近的蓑衣老者在心里暗道。
而老者也好像故意冲着焕羽神王而来,看似缓慢而行,却不过十数息便已走到焕羽神王面前,焕羽神王微笑面对,并未说话,蓑衣老者随问道:“公子好像并非此地山野之人,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呵呵,老大爷请放心,我只是路过此处,随性赏景而已,对本地的秘密以及宝物之类并无半点兴趣。”作为人族之主的焕羽神王什么没有见过,在这种偏僻之地竟有如此境界老者,而且当他刚一出现对方就来打探消息,显然隐居在此要么躲避仇家,要么守护着什么东西,所以焕羽神王便直接挑明道。
蓑衣老者听得冷汗直冒,他本来还想旁敲侧击来看眼前这位年轻人是否已经知道此地隐秘,没想到该年轻人却直接挑明,不过让他冷汗直冒的并非焕羽神王已经猜到了此地隐秘,而是他在询问之时早已暗暗探查该青年的修为境界,而以他圣主境九层的修为竟然无法看透,强大的神识竟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阻挡,他确信除了圣域十城里面的十大圣使以及一些隐世不出的圣主境巅峰期老怪物外,能阻挡他探查之人少之又少,而这些人无一不是中年或老年形态,而眼前之人不仅能阻挡他的探查,而且面貌也年轻的过分,所以让这位蓑衣老者猜不透眼前白衣青年具体身份,而对其实力也感到惊骇莫名,而此时焕羽神王的直接挑明,反而让他不知该作何答复,竟然一时语塞着尴尬呆立,焕羽神王见此,为了化解尴尬便随口问到:“敢问老丈,此山何名?”
“……回公子,此山名为‘关斗山’”
“关斗山!好名字!关乎天外,斗转星移!”焕羽神王随意说出这句话,可听到蓑衣老者耳机却让他心里翻起惊涛骇浪,不过面色却如常,也附和道:“确实是好名字!”,心里却在想:“难不成他已经知道此地隐秘才故意这么说的……”
“老丈请随意,我到山顶看看便将离去!”焕羽神王说完并未等蓑衣老者回复,瞬间便消失在原地!看着忽然出现在关斗山顶的那一个青年的身影,蓑衣老者额头竟然流出点点冷汗,要瞬移到山顶并非什么难事,难就难在竟然让他圣主境九层的实力都对其无迹可寻,甚至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没感觉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此时山顶之上那位白衣青年的实力远超于他,蓑衣老者甚至敢肯定,就算是圣域十城里面那些圣主境巅峰期的老怪物来了,都会被该白衣青年抬手间便击溃。
“难道他是……圣域中的那位大人……?”蓑衣老者面色凝重地看着山顶上那位神采英拔驻立远望的白衣青年自言自语道,“一定是了!这片星空之下,也只有那位传说中的存在才有这样的实力!”
“以那位大人的眼界,世间万物也难以入其法眼,甚至是一些传说中的神器他已拥有数件之多,不过即便是那位大人,如果真的知道了此地秘宝的特殊之处,也未必不会生起觊觎之心,不过……哎,罢了,如果那位大人真有觊觎之心,试问天下又有谁能阻挡他……!”蓑衣老者自言自语说完后便转身牵着青牛大步离去!
关斗山顶,焕羽神王眺望远方,心道:“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因果,我随意撕裂虚空,竟来到如此神秘之地,以我神王境之神念,竟也有感难窥不逮之力,看来此行如果能平安回来,必来此地探寻一二,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越要开始远行,心里越是心神不定,以我神王境之实力,本已对天机亦能窥之一二,然而对此行结果却难窥分毫,看来此行变数太多,天机亦难测之!想吾追寻天道已数百年之久,自入神王境后,心境已然超然物外,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可直至今日,却依然无法参透天道真意,如今山雨欲来,天衍大陆亿万生灵岌岌可危,吾已不能再一意孤行追寻天道,此次无渊亡海之行吉凶难料,但吾也必然前去,一是尽吾之力以解人族之危,二是寻找超越神境之上的契机。”说完后也不见焕羽神王作何动作,他身前百米外忽然裂开了一个长达千米的空间裂缝,焕羽神王瞬间消失在关斗山顶。而远处隐蔽处的蓑衣老者看着这个巨大的空间裂缝,双目圆睁浑身颤抖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长达数千米之巨……进行超远距离穿越的空间裂缝,非神王境所不能也……果然是他……果然是他……人族之主……焕羽神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