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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公子元婴

数日后,暮风从位于莲湖峰东边的紫霞峰一棵古松下睁开了眼睛。经过斩杀妖兽,和跟蛇公子对战的过程中,暮风受益匪浅。这几天浑厚的积淀也水到渠成,竟然突破到金丹中期。

照阳从云雾里升起,淡淡的日光笼罩暮风身上,仔细看可以发现,在暮风的体表有一层光膜在浮动,一阵灵气风漩刮动古松,最后全被被暮风吸收到丹田中。

接着,暮风又呼出一口浊气,如同匹练刺入云霞。此刻,暮风内视,发现丹田中的金丹上已经复现了神秘的纹路,这是突破到中期的特征,后期金丹会覆盖一层神纹,到时候就可以开始化婴,朝着更高的层次发展。

不过化婴是个极其凶险的过程,一个个不好可能丹碎神散,不过暮风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担忧,先要突破金丹后期还远着。

“好大的风!我听闻剑仙谢安曾有诗,剑气三万里,天地任独行。”

暮风取出飞剑,这一次他没有御剑,而是右手紧握剑柄练起了最原始的剑术,如同凡人间的剑士,用最纯粹的肉体掌控剑。

风呼呼刮在紫霞峰上,山下是滚滚的云雾,暮风如同站在云海中的岛屿上舞剑,伴随着古松哗哗的枝叶响,暮风的剑法也是越来越快。

舞到尽兴处,更是吟唱起诗词来。

“大河之剑天上来~”

“一剑寒霜十四洲~”

暮风闭着眼睛,身随意走,意随心走,有时候暮风感觉自己变成了一阵风,有时候暮风又感觉自己是一棵树,有时又像是风中的落叶……

“公子这是~”远处,青含静静得看着古松下那奇异舞动的少年。

衣袂飘飘,时而如落叶,时而如流水,时而如天刀。

一动一静之间,带着一股莫名的道韵。

青含瞪大着眼睛,丝毫不放过任何细节,努力想看清。他知道,暮风一定是进入了一种悟道的状态,是个绝佳学习的好机会,可惜以他现在的目力,终究无法完全捕捉到已经是金丹中期的暮风的身形。

青含看了一阵子,直至那个身影停下一动不动,他叹了口气,公子这是领悟了剑法真谛了,估计又要突破,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可惜自己没有学到太多。

不过即使这样,青含内心还是有了很大的触动,不少修为上的关卡也有了松动的感觉。

而另一边,暮风正沉浸在一种玄妙的状态里。

纯粹的剑舞给他带来了一些不一样的感悟,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暮风闭着眼睛,周围的风都变了轨迹,原本直面扑过来的南风,此时形成了奇异的弧形风漩,一丝一缕,在暮风周围相互纠缠融合,结构像什么东西,又有些模糊。

暮风继续感受,时间飞速流逝,三天过去,暮风忽然睁开了眼睛。

“船!”暮风眼睛里的兴奋无法掩饰,哈哈大笑起来, “是船!风之船?” 忽然暮风又皱起了眉头。

风所构成的结构暮风彻底感受到了,就是一架小小的船,三丈长两尺宽,或者说是梭子。

虽然是风构成的,但是却结构中却带着强烈的锋芒,似乎可以驱动攻击。

暮风尝试意念勾动风船,或者说风梭,很快就掌握了窍门,暮风忽然挥剑。

风梭无影无形,竟然破空而去,一下子扎入了山壁。

“嗉嗉嗉嗉~”

山壁上忽然出现无数如同利刃刺透的口子,接着哗啦一声,两丈多宽的一块山壁一下子碎裂开来朝着山崖跌落下去。

暮风估计,破碎的山壁,少说也有数万斤。

对于这个结果,暮风既惊喜又意外,风梭的穿透力超过了他的估计,而且无影无形,可以说能杀的对方措手不及。

只是非常耗费心力,刚才这一下,暮风明显察觉心力被不小的抽离的一些能量。这样的风梭,暂时最多能使用五次,五次之后,恐怕会心力不支,身体受到较大的影响。

不过如果出其不意,应该能产生非常大效果,就攻击力而言,伤到元婴强者的肉身也不是不可能的。

看了一眼远处山头上目光呆滞的身影,暮风嘿嘿一笑,本想御剑过去,暮风又收起了剑指,心头一动,身体就这样腾空而去,速度竟然比御剑时还快了几分。

“哈哈,果然能当飞剑用。”暮风一阵欣喜,没想到自己突发奇想,竟然真的行得通,而且驾驭风梭并不会消耗太多心力。

此时只有暮风自己能感知到脚下的风梭,外人看来,暮风就是在御空飞行。

要知道,只有只有金丹修士可以御剑飞行,而那些能不借助任何外物就能凌空虚度的只有元婴级别一样的老怪。

这一幕被远处已经因为暮风隔空未使用飞剑就击碎山壁而震撼的青含看到,他张着嘴巴一时间忘记合上。

青含在内心呐喊,“苍天!这还是个人吗?上个月才突破金丹中期,现在又突破到元婴境界了?连金丹后期都不用过度了?!”

这一刻,青含感觉自己有些眩晕,甚至有些嫉妒,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想自己已经21岁,公子才15岁,算了,还是先跪拜吧。

看到暮风凌空飞来,青含恭敬地跪在地上,虔诚地磕了个头,道:“青含,恭贺公子修成元婴!”

暮风哑然,没想到自己凌空飞行,竟然被当成元婴老怪了,不过也是,不用飞剑飞行,不就是元婴的特征。

“青含,你跪错啦!”暮风笑起来,却让青含一时间有些不知所以。

暮风简单解释了下自己飞行的原因,青含尴尬的从地上站起来,脸上有些发红,合着是自己没事先搞清楚状况。

“你想想也知道嘛,一个人怎么能突然从金丹中期就跳到元婴?这明显不合理,对不对。好啦,别胡思乱想了,回头你自己悟一下,很快就会了,很简单的。”

暮风拍了拍青含的肩膀,驾着风梭再次腾空而去。

青含看了看自己的左肩膀,又看了眼进入快要消失在天际的黑点,无奈苦笑了起来。

13年前,青含7岁,进入暮岭山,他一路见证了暮风从牙牙学语,到筑基成功,又见证了暮风踏入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金丹大道。这些对于暮风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可是对于青含来说,确实可望不可及。

而青含最初也嫉妒,不平衡过,可是后来发现自己的嫉妒是那么的可笑,在一个真正天才面前,渺小的像一粒灰尘。

所以,自己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努力追赶,然后去仰望,去守护这个没心没肺,说着简单的弟弟,后者主人。

青含很清楚,他们能来暮岭修行,就是因为暮恒为了给暮风营造一个正常的社交修炼环境才被招进来的。

看着黑点消失,青含离开了山峰,他也要努力修炼。

暮风驾着风梭,来到回光殿的书架取了个烛台。回到自己的住处后,从胸口取出翠绿色的生机袋,顿时,一层淡绿色的光芒微微闪烁起来。

“这个畜生,应该快不行了吧。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你。”

暮风意念一动,自身已经进入生机袋中。一进入绿蒙蒙的空间,暮风就听到低沉的牛吼声,不过早已经没了进来前的嗜血,有的只是有气无力,还带着一股哀怨。

“牛牛,小爷来看你了。”

牛头怪听到声音,艰难抬头,发现那个可恶的人类少年正在满脸冷笑的朝自己走过来,吓得牛头怪身体一哆嗦。

这些天没日没夜,根本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更可怕的是身上的妖力每时每刻都在流失。

牛头怪尝试用蛮力突破这边空间,结果发现自己非但没成功,反而灵力消耗的更加厉害。

这一种极度无助的恐惧,明明知道自己会一点点死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刻,牛头怪内心极度的愤恨再次闪烁起来,都是这个人类少年,自己死也要拉他点背。

牛头怪努力吼了一声,刚冲起来的身体,又摇摇晃晃载倒在地上。

暮风也没想到,这一个月,牛头怪竟然消耗成这样,倒是有点意料之外了。按照原本的估计,牛头怪应该至少撑个两个月没有问题。

不过当暮风看到了地上散落的一些兵器,心里也就了然。这妖怪是自己把自己折腾地快死了,不过自己在外面倒是没有丝毫感觉,看来这生机袋强度还得重新评估。

“真是个勇敢的牛牛,到现在还不安生。”暮风毫不留情,一掌拍在牛角上,卡擦一声,牛角应声而断。

“吼!”牛头怪被击地翻滚起来,发出痛苦的嘶吼,仇恨中带着恐惧看着暮风。

暮风一步步走过去,面若寒霜,没有丝毫的同情。

牛头怪在外面可是嚣张跋扈,屠杀人类,甚至对同类被杀也丝毫不关心,这样的妖怪,即使再凄惨,也是罪有应得。

暮风再次抬手,一掌,两掌,三掌。

牛头怪的另外一支角和两个前肢都被暮风击碎,牛头怪惨叫声中,暮风再次抬起了手掌,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这下,牛头怪是真的慌了。

它杀人也只是一口咬死,或者一掌击碎,也没有这么变态,一点点击碎肢体的。如今这个少年,明显是想要虐杀自己啊,牛头怪心头无比恐惧,这种比直接被击杀更加凶残。

牛头怪发狠,勾动最后的金丹之力,想要炸丹,即使杀不死暮风,也能伤到他。

可惜它的灵力消耗太多,金丹都已经灰暗,而暮风有所察觉,先它一步,封住了它的丹田。

封好丹田,暮风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勇敢牛牛,不怕困难。你看,这才多久你就不想活了?小爷说过让你死了吗?”

说着,咔擦,暮风又扭断了它一只后腿。

封住丹田后,没有灵力的支撑,痛苦变得无比尖锐,牛头怪发出痛苦的嚎叫,它看着那个还在露出笑容的人类,心底更加恐惧,加上已经被封住丹田,已经生不出一点愤怒,彻底被吓破了胆子。

“人类!住~住手!”牛头怪大叫,带着哀求。

咔擦!暮风又扭断了它一条后腿,牛头怪再次痛苦嚎叫起来。

“你说住手就住手?那些无辜的人被你杀死的时候,让你住手你就住手了吗!”暮风厉声呵斥。

牛头怪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这个人类不可能会放过它,牛头怪便不再求饶,可是暮风接下来的话,让它无法不开口。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我会把你的金丹跟你的魂魄炼化了,虽然这不是正道的做法,但是杀一个罪大恶极的妖魔,应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暮风云淡风轻的说道,同时手里拿出一个黑漆漆额烛台。

这个东西牛头怪可是太熟悉了,炼魂灯。

它以前就没少用这玩意来杀对手,凡是被炼魂灯杀死的生灵是真正的寂灭,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被杀死,只要还残存魂魄,就有机会重新转世,但是灭魂灯能真正寂灭一个生灵的一切。

寂灭之后是什么,一片虚无?

牛头怪不知道,也不敢想。牛头怪疯狂求饶起来。

“不!你不能这样!我求求你,不能这样!求求你,杀了我,不要练我!不要练我啊!” 牛头怪竟然哀求着哭泣起来。

忽然,牛头怪想起了什么,绝望的眼睛里有了光亮,“人类强者,我知道宝贝!对宝贝!”

暮风停下了原本插向牛头怪透露的烛台,牛头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大叫。

“是的,真正的宝贝!”

“宝贝你妈!快说!”暮风一巴掌扇在牛头怪头上。

“说,我说!“牛头怪生怕暮风手抖,快速道:“在横断山,有个灵识矿脉,真正的灵石矿脉,大到无边。我只求尊者能绕我一命,我愿意将矿脉双手奉送给尊者。”

牛头怪期望地看着暮风。

暮风冷笑,“大到无边的灵石矿脉?”牛头连忙点头。

“有这样的地方,你还跑来我暮岭干什么?你是觉得小爷脑子不好?”暮风再次抬手,黑漆漆的烛台再次要插向牛头怪的头颅。

修真者修炼,一般是采纳天地之气,纳灵气洗练身体,最后结成金丹,化元婴,最后渡劫升仙。

但是自然灵力太过稀薄,想要修成正果,要花费漫长的时光,除非使用阵法聚集灵气,或者使用自然生成的灵气精华,比如灵石。

所以一般修真界都用灵石作为硬通货,灵石的价值不言而喻。这也是暮风打算听一听的缘故。

“啊!不!真的!是真的!” 牛魔惊恐大叫,直至暮风再次停下手。

牛头怪不敢隐瞒,快速将灵矿描述了一遍,不过它口中,有个修为高深的妖雀守护灵脉,在那里修行,所以必须要它一起,暮风才能得到灵脉。否则妖雀肯定不会交出灵脉。

“这么说来,那个妖雀是你大姐?”暮风眼神怪异,道:“你是牛,你大姐是妖雀,你们妖怪可以随便生?我的意思,是你爹是牛,你娘是马,你大姐是妖雀?”

暮风用一种你当我是智障的眼光看着牛头怪,吓得牛头怪连忙解释说妖雀是他认的大姐。

“灵石矿脉在横断山?”暮风再次跟牛头怪确认。

横断山在暮岭北部,距离暮岭山2000多里,对于修士来说并不遥远,但是据暮风所知,那里穷山恶水,人迹罕至,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矿脉。不过看牛头的样子,倒是不像作假。

“对!不过必须要带我去,不然我大姐肯定~”牛头怪忽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得看着插在自己头上的烛台。

“你还是死吧,回头我自己横断山看看,大不了把你大姐也杀了。”对于敌人,暮风绝不会心慈手软,瞬间催动灵力,烛台上浮现一股吸力,牛头怪的魂魄一下子被吸入到烛台中。

这个烛台还是很早以前暮风在师傅书架上看到的,当时好奇把玩,还被师傅呵斥过,说正道不能用这外门邪道的东西,只能作为陈立品了解器物所用。

没想到自己还有能用上的一天,暮风拔出烛台,好奇的看着一个缩小的小牛在烛台中痛苦的燃烧。

这也是暮风第一次使用烛台,牛怪魂魄在火焰里瑟瑟发抖,一丝丝燃烧。暮风皱了皱眉,他实在没有虐待的怪癖。虽然牛头怪罪大恶极,但这么折磨实在没意思,便加大灵力快速将牛怪魂魄燃尽。

没有了魂魄的牛头怪的身体也变了样,恢复成一头两丈多的巨大野牛。暮风刨开牛头怪的腹部,取出金丹。尽管金丹已经在长时间的消耗中变得暗淡无光,不过任然是个宝贝,炼丹一般用得上,估计师傅可以找个认识的炼丹行家还能便宜点。

暮风又检查了牛头怪的武器,除了牛头怪早先手中的一把下级灵气狼牙棒,其他的兵器都是凡品,暮风又在牛头怪的储物腰带里发现了一千多块中品灵石。

暮风撇撇嘴,之前从蛇妖身上也就发现一千多的中品灵石加上牛头怪的这一千多,一共才两千多中品灵石,师傅以前每个月给自己修炼的灵石也不止这个数,这两个妖怪好歹是金丹中期,这点身家实在让人怀疑。

暮风哪里知道,牛怪跟蛇妖作为妖修,又没有门派,能有这样的资产已经算比较富裕的。

看着庞大的尸体,暮风若有所思,“金丹期的牛肉,应该对修炼有些帮助,就让外门的弟子们补一补。可惜了蛇妖,无缘无故的长个什么半边人身?不然也能熬个蛇汤什么的。”

想到被自己破碎金丹的蛇妖尸体,暮风摇了摇头,最后放弃了食用的念头,毕竟半边身体是人形,要是去吃还是很膈应人的,而且关键是自己早先为了防止蛇妖尸体吸引其他的妖物,已经将之就地焚成灰烬了。

暮风带着巨大的野牛尸体来到东南边的离火峰,交代了一番之后,得知尸体野牛是金丹的牛妖,外门弟子都兴奋的呐喊起来,暮风乐呵呵的在追捧声中跟外门弟子吃了顿灵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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