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间房?”走进乘枫酒店一楼大厅,我问萧青道。
“不知道!”她淡淡地回复。
这是座落在景岚市繁华街区的一家普通三星酒店。
“格格,我回去了,你自己小心。”萧青说完转身正欲离开。
“你不是说他在这儿吗?不知道哪间房要我怎么找?”
“我离开后,他自会出现,请耐心等待。”
我坐在酒店一楼咖啡厅的藤编椅子上等待那个男人,心里涌起莫名的焦躁,手里的咖啡从温热握到冰凉,很有一种砸东西大哭的冲动。
“小姐,你好可爱哦,在等人吗,陪我上去聊聊天如何?”一名穿着时尚的男子突然出现在我身旁。听到声音我震惊地扭过头看向来人,他把帽檐压得很低。下一步,他拉起我的手,舍电梯而取楼梯通道,跟上他一路小跑,转到三楼的标间客房区。
门关上,狂热的吻像火山爆发一般涌来,只听到两人紊乱的气息,他粗暴地吻着我,似乎忍了很久非要把我吻到窒息,我搂紧他的颈,与他的脸颊相贴,任他索取。舌与舌纠缠,眼泪竟忍不住流下。
“天衍……”放开我的唇,他把我紧紧拥住,大手抚上我的长发,像在安慰着什么,他来了,从世界某个未知的角落赶到我身边,在我最最需要他的时候。
“忘记吧,格格,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通通忘记,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担心,你相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照顾好你。”他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忘不掉,忘不掉,你让我怎么忘!”我哭道。
“来,看着我,我帮你忘掉这一切。”他拉开一段距离让我直视他,我看见那双谜样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听我说,格格,格安彤也好,郑启曜也好,他们一个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一个把你养大,这就足够了,不要再追究那些过去的事,前人的恩恩怨怨让前人带进地底下,而你,只要能健康开心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你还有我不是吗,告诉我你相信我。”谢天衍深深地看向我。
“我相信你,可我,更相信自己有一天会离开你,天衍,格格不可能一辈子都依赖你。”我终于直面他说出了那个深埋心底的咒语,那个早已失去意义的咒语。
“不会有那一天,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听到我这么说谢天衍的神色突然闪过一丝吃惊和悲凉,痴痴的话语,梦呓一般仿佛在说给自己听。
他将我拥入怀中,就好像下一秒我会永远消失一样。“格格,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吗,苍狼给我传来的密码中有你的名字,他让我不要再找你了,可我做不到,而我也不能让那些企图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发现我和苍狼之间的战争里存在一个你,一旦被发现,你的处境就太危险了,你还记得沧雩岛吗?”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企图把我关在那座小岛上……”
“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快结束这一切,我会毁掉苍狼的军火集团,在最短的时间内。”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我退离谢天衍的怀抱,捂着耳朵冲他大声道。“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
“格格,我们的赌约还有将近半年的时间,你必须听我的!”谢天衍强硬道。
“你究竟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将我推入深渊的,我已经经受过一次了,你说过你不会勉强我,你刚才还在说开心的活着比一切都重要,你现在却想把我囚禁在那座孤独的海岛上,你让我怎么开心得起来!”泪水沾湿小脸,我朝他吼道,他不可以这么自私,不可以这么做。
“格格,不要任性,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他话语转而轻柔,靠近我道。
“是谁任性了?”我朝后退着步子,不让他靠近。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自私,可维持现状我们见面的机会将会比以前更少,这样你也不在乎吗?”
“总要习惯的不是吗,完全没有对方的生活。”我冷漠道。
他一愣,转身坐在房间的床上,一手撑着脑袋,眉头紧拧。
一段时间后,他抬起头缓缓道:“我知道了,你可以支配自己的生活,上学,拍戏,交友……但有一件事你要答应我,不许再追究格安彤的死因和你生父的问题。”
“谢天衍?”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一个通过合理逻辑程序得出的假想足以激起我全部的愤怒。在我身边,除了水轻泽还未有人知道前天发生在郑家的事。“原来你早已知道!”我笑得无力又自嘲。
“我只是不想让你活在过去。”
“什么时候?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朝他大吼,像个失控的疯子。“你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什么,你告诉我!”
“格格!”谢天衍起身朝我逼近。
“不要碰我!你们都把我当傻瓜,格安彤、郑启曜、你,都一样。”
“你找人调查我?”
“我很早就说过,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有权知道。”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也流了下来。“谢天衍,你真是该死。”
“放心,下地狱之前我会放开你。”
“地狱?我早已在里面了。”
他低头印上一吻:“别这样,没有人能像你一样令我心痛。”
强迫我环上他的身子,男人的吻疼惜地落下,肢体交融,将思绪抛向飘渺的宇宙。他注定了是我的灾难,这个结,该如何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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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谢天衍一离开,我便独自踏上去往云海市的路途。萧青不知道,水轻泽不知道,纪悠然也不知道。
我希望能在那里找到线索,那个格安彤离去的地方。
这是一场新的角逐,谢天衍尚未知道格安彤的死因,那么这次,我要赶在他之前,将属于我的真相挖出来,一定会的……
新干线驶过沿海的轨道,窗外仍是绵绵的春雨,灰蒙蒙地散漫天地,远处大海的颜色若隐若现,是否该买束鲜花,先去祭奠那位狠心的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