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学期的结束如同一个学期的开始,冷漠启动,中间隔着一场考试,成绩决定你假期的心情。我从不在排名榜前彷徨或沾沾自喜,我从不去看那些死气沉沉的数字,尽管有人告诉我格格两个字总像商标一样定格在第一名的位置。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世人评价的所谓天才,一定要我承认的话,我不过是一个会用脑的人罢了。天赋往往只表现在某一方面而不可能面面俱到,人脑却足以弥补一切,它由500亿个神经细胞组成,每一秒钟传递2兆回电子脉动,普通人终其一生却只享用这个巨大金库的百分之五。训练大脑的前提是勤奋讲求方法,你以为我的公寓只有200平米的空间吗?其实,里面装着宇宙。
从校门出来,同学们的脸上洋溢着放假的喜悦,往年的这天对我而言意味着即将呆在家里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去学校,意味着纪悠然出国旅行不会到家里拜访,意味着可以安安静静地啃书度日。只在今年,身不由己的我失去“冬眠”的权利,完整交付给此刻倚着黑色跑车站在校门口等我的男人。
谢天衍墨玉般的黑色短发在微风中轻轻跳跃,锐利深沉的眼睛紧盯他的猎物,手指间的那支烟散发烟雾,但烟雾很快飘入黄昏暗淡的色泽中。见我准确无误地走向他,俊美的嘴角微扬,绅士地为我拉开车门。坐定后,不忘拉过我的小脸印上一吻,伴随着引擎启动声,跑车冲上开往机场的道路。
一件像样的行李都没有,身穿校服的我就这样踏上了人生中的第一场旅途。你不能指望被人牢牢监控半个月的我对身边的始作俑者回以饱满的笑容,我甚至连目的地在哪都不知道,没有旅行的兴趣,履行赌约而已。
“这将是一段漫长的旅途,到达之前,建议你乖乖养神。”这个享有自己专属机舱的男人吻上我的额头。温馨的幽黄色灯光,宽软的特制座椅,精致茶桌,与客舱完全独立开的私人空间,一流的服务,在没有吩咐的情况下不必担心受到打扰。
我撇过脑袋,目光转向无边的天际,被夕阳染红的云层出现在视野中,火红的太阳飘浮在云海上,渐渐没入,直到幽紫色的天边出现一道羞涩的星光。飞机平稳,想是已经进入平流层。
晚餐是加州牛排,西红柿百里香鳕鱼,普雷斯顿沙拉配上新鲜蔬果,酒水特选Richebourg2004,餐后甜点是比利斯燕麦布丁。从他眯起眼的表情判断,今日菜肴不尽人意,随便吃两口便放下餐具,只多喝了两杯葡萄酒,这个男人的胃已经被他自己彻底养刁。看着他没食欲的样子,我心里反倒莫名的开心,食欲大增地吃尽眼前美味,唯独不喝酒。当美丽的空姐进来收拾餐后残余,谢天衍似乎发现了我保有的小小反抗精神,他拦下那杯我未曾动过的葡萄酒,全然不理会美丽空姐抛来的媚眼无情地吩咐她退下。
轻轻晃动,他将酒杯伸到我面前,我一脸不情愿地就着杯子沾饮,酒香侵入神经,不自觉地闭上双眼,品味它特有的香甜,像百花芬芳。
“花香?”这是今天见到他四小时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他收回葡萄酒,神情有些疑惑地看着我,缓缓道:“学会品酒了,被谁调教的?”
“男人。”我看向他,嘴角牵起雅致的笑。
“怎样的男人?”他微微一眯眼。
“比谢先生帅气,比谢先生年轻,比谢先生温柔的男人。”我真是皮痒得可以,可又有什么比逗弄他更令人得意呢,他生气,代表他在意。
早已认定他谢天衍不是那种动口不动手的正人君子,至少对待我,他的情绪向来只用行动表示。腰间的安全带被扯开,整个人被他举起搂在膝上,摆开一副准备大刑伺候的架势。
“给你机会说明你今天无理取闹的原因。”他看着我的眼并不见怒意,似乎很满意这样抱着我的感觉。
“我要控诉!”我举手声明。
他眉峰轻佻,等着我的下文。
“我要向联合国妇女儿童保护协会控诉你谢天衍非人道的体罚方式。”
“你属于妇女,还是儿童?”
一时语塞!
“非人道的体罚方式?是这样吗?”一只男人的手伸入我的校服短裙中,惹得我一声娇呼,瞪大眼睛看向他恶作剧中的邪恶表情。
“那个帅气,年轻,又温柔的男人是谁?”他盈盈地笑着。
“啊……除了您……还能有谁……”我立即投降。
“以后还敢不敢和其他男人喝酒到夜不归宿?”
“不敢了……”抚上他的肩,埋起泛红的小脸,低声妥协。
“我忍耐有限,不考虑清楚自己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就少惹我。”他挨近我的秀发道。他该不会想在飞机上解决吧,这里可是万米高空。
“谢先生,格格知错了,您原谅格格吧。”我乖笑道。
“从今天开始,不许称呼我谢先生。”他突然皱眉,下巴绷得很紧。
“那要叫你什么?谢大人?亲爱的?达令?”他不支声,让我一时怒由心生。
“谢魔头,谢猪头,臭修罗……”我无礼地嚷嚷。
“叫名字”他冷硬硬地来了一句。
“天衍……”
他将我放回座椅,拉上安全带,轻轻扣住。“以后只许这么称呼我,不许用敬语,更加不许叫谢先生!”他再次警告。
天衍?
我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看身旁这名阴晴不定的男子,猝不及防迎上他深深的一吻,温温软软,湿滑的舌撬开齿贝,我下意识地闭上双眼,感受他温情的味道。谢天衍让我叫他的名字,天衍,他是否也允许其他女人这么称呼他。